78、GOLD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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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红王淡淡道，长鸣的朱雀瞬息间和鬼眼狂刀发射出来的玄武缠斗在一起，倏忽之间便分出胜负，将玄武大口大口的撕咬下肚，火焰烧得更盛。
“---你该不会以为，就因为我已经屈尊降贵的与你战斗，我就无法阻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吗？”
辰伶！
赤涟一惊，站起身来就要插话的时候红王却突然对她发动一波攻势，直接拍裂了大殿千年横梁的的可怖巨浪也只有天生就能如此操纵潮水的吹雪能够使用。
她忙乱中召唤青龙，龙神轻松的撕开水墙，却在下一波漫天的烈焰---这是荧惑的力量？---下嘶鸣着扭动呻吟起来，她的力量以看得见的速度被啃噬殆尽却无能为力，最后只好硬生生把力量从青龙身上扯回来，看着本该愤怒的冲破一切阻碍的龙神被仿佛从地狱直接烧上来的业火吞灭。
“御刀匠大人最好还是乖乖呆在那里别动，别以为我无法制住你。”红王轻蔑的说道，甚至没有转过来。“本来念在比我年长的份上还勉强放低身段与你谈话，结果还不都是同样的愚昧。壬生的秘密岂是这些蝼蚁般细小的人偶能触及的，只要是胆敢对我半点不敬的家伙都必须完全消失。”
她于是也生气起来了，难道红王真的一点自觉也没有？
口口声声说要消灭的蝼蚁可是死心塌地为壬生服务的菱祗还有贵族的荧惑，假如连全心相信着红王和壬生的辰伶都该去死的话，理想中的壬生子民又該是怎樣的呢？
也许无形中红王已经变成了这样本末倒置并且极度任性的孩子，她除了叹息之外也不能再说什么。私心是无论如何都希望并相信着红王还是那个清澈的少年，从潜意识的认知里便对认定唯一的王无法提起杀意，这两者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她站住脚步，被动的观望着。
罂穗因为壬生京四郎的万灵药而能保持清醒，听到红王如此冷酷的一句话将他们全部画入活该回炉重造的范围内，有些恍张的看了赤涟一眼。
她尽量平静的对上女孩的眼神，让她知道赤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壬生的孩子。
但是对她，或者对她的梦想都一无所知的椎名却瞬间急了起来，也许是为狂担心也许是为辰伶和荧惑担心，她可说是十分鲁莽的喊了出来。
“---你打算对他们做什么？！”
“做什么…？”红王有些玩味的重复，将鬼眼狂刀有些焦躁的攻击一一返回。“不用‘我’做什麼，不过是个随便一个拥有我血液的王储便能解决的事情罢了。”
赤涟在那句话下猛然抬起头。
有个人从满目疮痍的殿外缓缓走进来，神色是完全的平静，仿佛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许久。
但背靠着窗正对着严整殿门的赤涟却从来没发现他的气场。
他浓眉大眼，满脸固执的坦率，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很忧郁。
壬生京四郎淡然的缓步近来，脚下自然得仿佛他踏过的不是翻起残缺的石板而是冷肃的安稳的地面。他在鬼眼狂刀的身体里却出乎意料的合适，就好象鬼眼狂刀穿着他的身体看上去也毫无不妥般。
差别只在于，壬生京四郎的身体已快要报废。
而他打算拿鬼眼狂刀的身体来代替。
---现在想想，她越看越觉得王储大人不怎么顺眼。
“啊，京四郎。”红王大人却满面春风的微笑，猛然转身突刺。鬼眼狂刀侧腹多了长长一条伤口。
椎名惊呼出声，然后反应过来的马上按住嘴，此后看着战斗时也一直咬紧牙关。
京四郎配着刀，平静的和鬼眼狂刀对望。
相隔许久的见面两人却是沉默的，这令赤涟有些讶异。她本来以为最不济鬼眼狂刀也该发飙失控才对，没想到鬼眼君完全保持了沉默是金的最佳形象。原来他这一路战斗下来也成熟不少---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也许这个冲动暴躁的大男子主义气势聚变场其实也不是这么一事无成。
“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别让任何人进入一直都是你的职责，现在不过是重申命令：任何打算在没有本人允许下窥看壬生机密的人都杀无赦，无论是壬生的贵族或人类的平民都罢。”
京四郎沉默颔首，深深的看了眼椎名后便打算告退。
椎名倏地起身，大声对红王喊道：“壬生的机密有什么了不起！”
赤涟好像有错觉，鬼眼狂刀猛然转过来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闭嘴’二字。但一眼没看狂的椎名却依然气势汹汹，一次喊完还要再来一遍加重语气。“你真的以为杀掉所有人就能让壬生的秘密永远埋藏？！”
连罂穗姬都从准人怀里艰难的伸展手臂要拉住她了，还毫无知觉的椎名实在不是单纯可以形容。
“其实我正是这么觉得。”红王无视了再次一鼓作气冲上的鬼眼狂刀，一踏步就跨越了整个大殿来到椎名身前，危险的靠近。“还是椎名姬有什么不同的想法---比如你会如何知道壬生的秘密？”
从她脸上突然警觉的神情看来，椎名不但领悟了自己现在深陷麻烦，并且也变相说明了她的确知道某些红王绝不想外泄的机密。
咬咬牙，椎名揪住红王的领口，狠狠凑过脸去。“是，我是知道---而且我哥哥也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派壬生京四郎去杀了我哥哥？”
椎名望，赤涟忽然想起了那个人的脸。
不太爱说话，鼻子挺直，眉毛细细的---好像除了这些以外就没别的特征。但他是个无比强大的巫师，这点毋庸置疑。赤涟丝毫不怀疑他有办法探听出红王的秘密，然后发现自己身陷水中的时候果断的逃出了壬生，接着找到了椎名由夜。
红王冷冷的笑了，然后他看也不看的从背后把鬼眼狂刀击下了高塔。
椎名这次再也没忍住，放声惊叫出来的同时挣开红王，高喊着狂的名字扑到了残缺的窗边。
狂落下的地点恰好在菱祗身边，这点令赤涟皱皱眉头。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糟糕。
有轻轻的风吹进来，带着稻田的青草味。光斑肆意洒落，废墟摇摇欲坠着，被点亮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喜欢红塔，赤涟突然想。
---只有在偶尔的阳光下才能勉强称得上被点亮的阴森室内，光是站着都能压死人。
红王这时候已经挥挥手将任务交给京四郎，命令他马上去‘移除’意图乱刺探消息的几个小小麻烦。仿佛嫌这样还不够，他转了两转又和椎名脸贴脸，离赤涟不到两丈的距离，足够让她在伸进来的几舌光斑下看见红王眼中的凛冽。
“不好意思，看来只好也把你这个不确定因子也去除掉了。”他冷静地说着，手指纤长。
忽然有杀气从塔底冲天而起，赤涟抿唇往下看的时候却差点连魂都摔到塔底。
“---鬼眼狂刀你在做什么？！！”
因为那句是用她声带能负担的最高分贝从塔顶往下吼的，站在旁边的红王不免被音波干扰，好像站姿稍微踉跄了下。
但其实鬼眼狂刀突然拿刀指着菱祗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赤涟攻击红王。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真实度好比‘今年秋天，落叶特别多’。
菱祗很快的反应过来，一声不吱的干脆就直接动手，请注意是动手：在两人间隔只有两尺的时候，挥拳头招呼鬼眼君的左脸似乎比费力气抽刀来得有效率。
鬼眼狂刀被揍得一个趔趄，然后愤怒之下想也没想的当头一劈。
白夜出鞘，登时周围的日光黯淡了。
照理说现在她已经没有攻击红王的理由，但也只有赤涟知道菱祗决不能多做战斗。
于是她近乎是愚蠢的重新抽出血殷。
“无明神风流---青龙。”
情急之下她只能随便挥刀，青龙甚至没有穿透红王身周两丈。
被不知道什么力量反弹回来直接撞在额前---她瞄准的是红王锁骨偏上一点的地方，结果还是自己倒霉。赤涟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头痛，纵使拼命眨眼睛也没办法赶走金星在眼前乱飞。
轻风还在吹，卷进来的落叶有些干燥。一碰到地面就碎了。
红王的刀刃离她好近。太近了。
她咬牙再次使用了‘鸦天狗’，混上了‘朱雀’和‘鸢尾’。红王轻易的破解了前面两项，但是到后面他稍微的迟疑了，被鸢尾的神经毒素麻痹，于是她找到了空档划开了他裤腿。
如果一个神风只能制造这样的效果，那么她只剩下那些从未用过的招数。
只是发明了，从未在战斗中使用过。说实在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虎和烛阴一起用的时候，会让红王有一瞬间的迷惑。她利用这点削断了他的佩玉。
朱雀和玄武放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举刀往上的动作有一点虚浮。她看准时机扑上前去，但是只稍微擦伤了他肋骨。
就算用了太多的‘鸢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她还是感觉得到身体随时都要垮下来。
好像连骨头都要慢慢腐朽了，最后除了这身被血染黑僵硬的裙裳以外，她大概只能留下满地的灰。随时都能被吹走，就像落叶一样脆弱的灰。
红王的确伤痕累累，但也只是伤痕累累罢了。
他不像自己那么疲惫，不像自己那样必须拼命拖着残缺的身体才能继续移动。他还很清醒。
赤涟在那瞬间有点绝望了，可是她还不能放弃。
本来想着等这些事情都过去后再慢慢教给村正或者鬼眼君的最后绝招，看来必须要提前露面的。
她将垂落在额前，沾了点血的湿黏碎发拨到脑后，拢在一起。
---放轻松，深呼吸，闭上眼睛，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血殷在她手上安静服贴的卧着。
霎那间她张开了眼，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双手的指尖。
她化身成金色的，眼瞳血红的巨龙，朝红王直冲过去。左手持刀，右手则搭在左腕上。
裙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猎猎飞了起来，僵硬的血块被身体带起的狂风绞碎了，有些散开，有些还固执的黏在布料上。
她在红王面前不足两尺的时候倏地顿住，然后右手成爪一把攫住红王的右手不让他移动，转身将血殷反拿，将刀刃从他左腹刺进，顺着惯性一路划下。
仿佛看得见金色的龙伸出利爪，嗜血的戳入敌人的腹部---一下。又一下。
被她当作练习对象的囚犯每个都得了开膛破肚的下场，但是红王不过受了点伤。
他的左手强行抓住了血殷刃锋，虽然那只手鲜血淋漓连骨头都被干净利落削断了两根，但终究是没有伤害到要害。
一只手无法使用，这对红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皱起眉头再次举刀时，却好像听到了吹雪清亮的声音，惶急的喊着什么。
她听，然后忽然扔下了刀。
---菱祗的刀，白夜，死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GOLD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