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BLOODR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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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罂穗。
话说我打败了时人的从属官梅花之后，貌似就昏得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还看到准人非常不给我面子的在那里笑得浑身颤抖，我一拳照他的脑袋敲下去也没见效果。
结果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树熙大人早就醒了，而且还处于极度的颓废状态。
显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杏树大人依然身染重病，他无能为力的状态。
我和准人在回来夏町的路上就已经说好不要告诉他真相---至少在我们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之前。
按照赤涟大人的吩咐，等他醒来以后，会让树熙大人成为夏町的摄政官，赤涟大人不在的时候必须听从他的话---当然，我暗自加上了‘在他的考量对夏町的利益最大的时候’。谁知道树熙大人会不会下些无厘头的，为他女儿调动夏町的蠢命令。
“你知道…杏树在哪里？”他微弱的问，音调干哑。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认为他新死了老婆或者诊断出了绝症。“赤涟她把杏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佯作还有点晕眩的模样撑头，而准人此时非常完美的表演了一出‘他只是个平民，赤涟大人这类级别的大人物在想什么他无从得知’的戏码。我从手臂下恶狠狠的瞪他，准人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会装乖的傻笑。笨死了。
“树熙大人，您必须冷静下来。”我想了半天还是只有这句话，登时恨不得去撞墙。“杏树大人还活着，您知道菱祗大人的结界不会那么快就失效---而且赤涟大人也会让菱祗大人继续保持令嫒的健康的。但现在请您不要去找杏树大人，否则怕她精神崩溃，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果然‘菱祗大人的结界’和‘对你们两个都不好’就是树熙大人的死穴，他很快就闭上了嘴，乖乖喝起町里百合婆婆熬的汤。
我和准人皆是如释重负，准人侧身坐在我榻旁百无聊赖的开始用手掌吸些小铁器玩，很快就连我的汤匙都被他荼毒，你能想象极度不悦之下的我能做出什么事---于是他手中的铁器陡然化成了铁浆，烫得他鬼叫不已。
我们都知道，这种人就是活该。
“罂穗，接下来呢？你打败了那个梅花，他们一定跟夏町没完。”准人看着我把铁汁转回汤匙，仍然用它在喝汤的样子，眉毛抽了下才问道。“你知道我们夏町打不过那些装备精良受过特训的禁卫军。”
是，我知道我们打不过禁卫军，但这并不代表我听到准人这种士气低落的话不会想打他。
真不明白我小时候是怎么看上这么个一点脑子也没有的大笨蛋。
“谁说他们就会调动整个军队过来？你以为壬生还剩下很多壮丁打仗？他们都必须待在阴阳殿里，而且鬼眼狂刀正紧逼着太四老们，他们没把从属官都叫到身前当肉盾就不错了，还会让他们离开身边吗？”
照我看，梅花就算还想再攻击我们夏町也无余力了才对。
而就算他能攻击好了，我们夏町难道是好惹的吗？
就算你说我是年轻不懂事也无所谓。我不是打败了一个能单枪匹马挑了几千壬生武士的名声赫赫的从属官吗？我不是只用了三分钟就把刀横在他颈边了吗？我难道不比他强，不比他的同伴强吗？
“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尽全力的帮助赤涟大人。我们夏町现在有实力，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了。”
树熙大人很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抿嘴不做声，但眼中的忧虑却是毋庸置疑。
扬着头，我走出了房间。
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就站在赤涟大人的府邸门廊下，我不禁回想刚才房内的摆设---嗯，怎么都配不上赤涟大人。需要重新打扮。
挥手召来几个刚回来没多久的年轻人，我高声。“去找来壬生繁华时期的建筑样子，然后把赤涟大人的居所按照那样建造。我们夏町的主人需要最好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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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椎名望会拥有织田信长的眼睛和灵魂，她很清楚。她更清楚幕后是谁在操纵。
她突然很想问菱祗，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也把她的灵魂拉回来，安在随便一个死人身上，这样她就可以继续为壬生一族打刀？
但很快的这个念头就被抛出脑海。他当然不会把他的灵魂找回来，他何必呢？
壬生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刀匠还活着。御刀匠也并不是非要她的血脉不可。
椎名由夜撕心裂肺的高声哭泣，灯死死拉着她，鬼眼君那杀气简直能将织田信长的脸穿出孔来。这场面越看越像是三流小说中的狗血闹剧，但庄严冷肃的古城和环绕着他们的死寂却让气氛怎么也欢乐不起来。
真达罗拉着她不断往后，直到两人背脊都贴上了城壁，一片冰凉的粗糙石面登时让她冷静不少。“现在怎么办？”
她可以不被人发现的在鬼眼狂刀身上下守护神风，也可以不被人发现的在椎名望的身体下侵蚀的神风让织田信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那之后呢？
她就算这次帮着渡过了劫，那下次呢？下下次？她总不能这么暗地里帮鬼眼君打架一直到红王座前吧？
于是她抱着手臂，什么都没做，就看着鬼眼狂刀和织田信长乒乒乓乓打起来，只有在千年古城的巨石建筑被劈毁的时候才低声念两句。真是罪过啊罪过。
织田信长的刀，左文字，她发誓不是她的作品。
其一是因为她绝不会给把武士刀起这种往外冒酸气的儒士名字，其二是因为织田信长跟壬生结盟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她坚定的对满腹狐疑的真达罗摇头，一转眼却看见了高高城垛上的菱祗，墨黑的衣摆猎猎飞舞，额前半边白发被吹开，她发现了面具下的脸型似乎有些走样。
---菱祗的脸型走样？
她皱眉再仔细看，但风已经停了，额发披落。他还是那样雷打不动没脸见人的样子。
鬼眼狂刀在此时选择用出了他的招牌朱雀，火鸟尖利鸣叫着扑向织田信长，卷起的飓风几乎能烧了整座城，光是它飞掠而过时便带来炽热巨浪，无论从形状或者气势来说都趋于成熟。
她只能举起手来抵挡酷烈的热风，真达罗非常适时的一挥斗篷，那布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罩在两人脸前便是一阵清凉。
织田信长在此刻却微笑着举刀至面前，低声喃喃开始诵读。
她身旁的男子陡然倒抽一口气，倏地拉紧她的手---这次完全没半点非礼的意思，因此她很努力遏制了一把拍开他的冲动。
看他表情，仿佛下一刻就会沙化一样僵硬般。赤涟很意外会看到真达罗如此失常。
但是在离他们稍远处的战场上，地面却忽然震动着裂开，惨白浮肿的手指脸庞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四肢分离血迹干涸的躯体自动重新拼接在一起，直到鬼眼狂刀面前出现了目前为止死去的所有神将们。
看他们虽死犹不能瞑目，眼珠早已腐烂只剩下黑洞洞的框时，她实在忍不住作呕。
并且她也了解了真达罗紧张恐惧的原因。他也是十二神将---如果织田信长成功了，他死后也会变成那样被驱使召唤的傀儡。
“别担心，你不会这么悲惨的。你有信念你有牵挂，不会变成那么没有自主只能被奴役的亡魂的，你没见风魔小太郎就没出场？织田信长也只能恃强凌弱而已，等你变成鬼魂了就跟他掐架---死都死了，难道还能再死一遍不成？”
真达罗还是绷着脸，但肩膀总算是放松了些。
这些死人似乎跟前木曜星姑娘的死人有些亲戚关系，无论鬼眼君怎么砍怎么斩，就是顽固的不断重新拼回来继续战斗。鬼眼狂刀的脸越来越黑，并且很快便挂了彩。
极度的不耐烦之下，他把天狼挥得像是疯子在自残，但却以无比的迅捷将前十二神将们分尸精光，不让他们有时间复原。
下一刻，便见织田信长咒骂着‘没用的东西’一边将支离破碎的神将们扔回地狱。
这个举动却让鬼眼狂刀的不悦升到最高点。只见他一甩刀，火鸟再度长鸣着覆盖了半边天空，而另一边亦出现了猛兽的虎啸声，一红一白两道神风霎那间撞击在一起，纯力量的中心是惊愕得无法出声的织田信长。
但是椎名望的身体却在此时发挥了最大的优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很快寄生在巫师身上的第六天魔王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阴笑着再次攻向已经力气尽失，又无法跟天狼对话合作的鬼眼君。
赤涟皱着眉头正打算不管不顾在他身上先扔两个结界再说，眼角却瞧见椎名由夜低着头冲出来，一把抱住椎名望的身体，流泪哀求他的神志清醒过来。
织田信长的脸庞顿时僵住了，他的气场亦剧烈的变动着。
如果换做任何Happy Ending的小说，那么椎名望就会在这时醒过来，压下织田信长的神志，以他的力量永远镇压住这个第六天魔王，和椎名由夜和鬼眼狂刀一起Happily Ever After。
但这终究不是那些英雄满布，众神眷顾的战场。
有片刻，她确信椎名望听见了由夜的声音，但织田信长更快的以更强势的力量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并且狂笑着一把抓住少女，手起刀落。
“---椎名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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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狂刀终究是在最后一刻勉力冲了上去，抵挡住织田信长的攻击。
那记斩击既快且重，他半点不相信椎名望还活在那个身体里---也只有那蠢女人还会这么相信。
但他依然无法坐视不管。
事实上，看到织田信长的武士刀朝着由夜颈中落下的时候，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往前扑去，脑袋和灯假造的胸部一样僵硬得了无生气。
“臭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愚蠢的冲出来呢…？跟笨蛋一样！”
他骂骂咧咧的转过来，却看见她倒卧在血泊中，闭着眼睛。
和服被撕裂开了，但他也看不见她任何的身体部位。那些疯狂冒出的血根本没有尽头一般吞噬了她，由夜原本鲜明的黄色头发此时看来却苍白的可怕。
他忽然忘记了怎么呼吸。
耳畔听到了很熟悉的女子高声喊叫的声音，但他早就忘记怎么对声音作出反应。
灯推开他开始没头没脑的往由夜身上灌生气，但她已经像破布娃娃般的身体又怎么能接受巫师的法术？
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那么鲜红触目的血外，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怎么没有呼吸了？你平时不是最吵最有活力的吗？
为什么不爬起来？为什么不摸着头说‘才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
我还有人情没还给你呢，你为什么已经不说话了？为椎名望的尸体受这样的伤，值得吗？
你不是才说我是重要的人吗？
那为什么还要闭上眼睛？
为什么擅自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BLOOD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