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OTTONCAND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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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真达罗那么直接的说话，赤涟还真想捂起耳朵尖叫她什么都没听到。
但是她现在也只能僵硬地点点头，然后还是僵硬的转了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真达罗才再叹了一口气，倒是首先走起了路。苦笑。“我不该说出来的，是吧？”
其实赤涟对他还颇抱憾。
你瞧，她都已经打定主意不能再喜欢菱祗了，可是面对真达罗的时候还是像喜欢菱祗的时候一样下意识的排斥---本来还对他很有好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结果现在只要看到他都全身起鸡皮疙瘩。
哎呀呀，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地下城的范围有多广，少说跟真达罗还要结伴走上最小两三时辰才能出去，现在僵了，危险就会大大的上涨。
“走吧，还是叫你真达罗君呢还是猿飞君？佐助君？神将君？”
男子有些惊讶，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赤涟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眼光再次沉静的聚焦在自己身上，但这次她可不会愚蠢的再一次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往前走，直到听见了鬼眼狂刀的声音，还有他旁边的猿飞佐助二代。
就算再怎么尴尬，看到真达罗脸上的表情后她还是促狭的顶了顶他肋骨，笑。“哟，该不会是觉得小佐助抢了你的位置吃他醋吧？真达罗桑。”
听附近的风，就知道喜欢把这地底迷宫成为‘壬生茅房’的四方堂就在这里。
四方堂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最喜欢的就是满嘴下流的把人弄得火冒三丈，然后顶着那出名沉重的斗笠满壬生乱飞八卦---若不要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除了尽早把身边所有舆论来源都消灭干净外别无他法。
她们是几百年的闺密了，但是到现在赤涟也没摸清楚四方堂到底是为什么甘愿待在这个早就被遗忘的地方。
‘呐，血殷，天丛云最近怎么样？’她在心里问，血殷轻轻震动着，嗤笑。‘还不是一直夸耀着吃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不知道他怎么还没变成天丛屎。’
既然刀还是老样子，那么她大概可以放下心来认为人也是老样子。
果不其然看到鬼眼狂刀头上忽然扑下来一团黑压压的影子，其上罩着一块几乎是她头部直径四倍的巨大斗笠。
赤涟估计如果四方堂是扑到自己身上，她大概会很没面子的直接被压跪到地上---天知道那女人在这种只有鸟拉屎的地方都吃了些什么。
“果然出现了，四方堂的老太婆。”鬼眼狂刀咬牙切齿的把女人从身上扒下来，然后就是一挥刀。小佐助在旁边满头的冷汗，赤涟倒是背靠墙壁双手抱胸，还示意真达罗跟自己做一样的事。
自从刚才坦白过后，真达罗就又回复到了只看她不说话，眼神幽深幽深。
此时他顺从的站着，长长的黑发盖住了半边脸，另一边脸上的GOD刺青无比显眼。
出于愧疚，又或者是因为这地下的空气终于把她的头脑弄坏了，她凑上去对真达罗轻声。
“不好意思，没办法喜欢上你---但我已经很喜欢你了。”
其实她一出口就想撞墙，日文的文法固然很难用，但烂到她这种程度的成年人大概打着灯笼走遍日本都找不到几个。
真达罗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鬼眼狂刀和四方堂互相损。
总之弥漫着他身周的低气压已经消失无踪了，这大概可以算是成功吧。
她再看四方堂的时候，却见她抡起那顶斗笠就朝小佐助扔下来，风声劲急。小佐助就算是真田十家将里最受好评的一个也无法正面接下它，双手抓住了不到两秒便只能撤手后跃，斗笠重重砸进地里，地面呈蛛网状往外龟裂，最中间处的石块都翻了起来。
然后鬼眼狂刀便冲了上去，朱雀长鸣着电射而出。
赤涟扶着额头叹气，朱雀哪里是他这么随便乱甩都能发挥出威力的，还不被天丛云吃清洁溜溜。
天丛云就算是把老古董的形状都不好看的刀，至少也是她的早期作品好不好啊喂。
四方堂可是最早学会怎么跟她打造出来的刀对话的人之一。她的实力也有目共睹。要是鬼眼狂刀不赶紧学会怎么听天狼的声音，毋庸置疑的他会死在这里，抑或一辈子徘徊在这地底无穷的迷宫之中。
她当然一点也不担心。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鬼眼狂刀也就不用成天惦记着天下第一的宝座了。
“你好像对鬼眼狂刀很有信心。”真达罗忽然轻声道，目光总算从她身上转到了战斗中。“相信他吗？”
她扬眉，指着场中正艰难的跟天狼搏斗的鬼眼君。“相信那个马上就要被一把刀魄吃掉的破小孩？别笑死我了。我只不过是必须要对他有信心罢了。哦，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跟踪一个人嘛，就算他要失败了，本姑娘也不会让。”
真达罗看看她，沉默了。
她这次却没时间注意男子的眼光，因为鬼眼狂刀很快用蛮力将天狼压服，并且以神风将四方堂撕裂。
赤涟知道四方堂不是认真的，甚至还是故意要输给鬼眼狂刀，但看昔日好友满身血污的样子还是很心惊。
鬼眼狂刀抓着他的斗篷领子暴吼着为什么她一点信念一点坚持都没有，然后一拳重重打在四方堂身后的墙上，砖屑四溅，而后墙壁居然塌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她没有跟那些小孩子一起进去，而是从墙洞望着里面巨大的坟场。插满了木头削成的十字架，墓地上开满了用云做成的，小小丑丑但是布满了整片坟场的花。
那是四方堂独立建造的墓地，独立为这上万人埋葬，然后用云朵给他们最后一点纯真的美。絮絮细细的开满了废弃城墙下的每个角落，每当有风吹来，便是一阵雪白的雨。
很美，但是有更多的凄凉。
她知道四方堂一直注视着红王，也知道四方堂一直蜷缩在这阴暗的地底，欺骗着自己可以没有信念，反正带来改变的风总会吹起。
可是四方堂其实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没用的。如果她愿意，赤涟觉得那女人可以一路杀到王座前揪着红王衣领甩他两巴掌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四方堂最后放走了鬼眼狂刀和小佐助，因为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快乐不快乐，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你能做的只有站到他面前，要他笑给你看。’
她等到两人都离开了，四方堂也怔怔的在那片白花中坐下后，才轻轻走了过去。真达罗还是在后面看着，没有要一起跟来的意思。这点倒是很令人喜欢。
“呐，四方堂小姑娘，还是老样子这么宅在垃圾场里啊。”
四方堂的年纪虽说也没人知道，可还是小到几百年来赤涟能坚持不懈的叫她‘小姑娘’。当然两人为此没少打过架，但御刀匠到目前为止的负数为零。“再这么下去，不用你在这里用我的天丛云画蘑菇，你自己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天丛云是‘她的’，四方堂的精神瞬间都来了，将头上的斗笠拔下来一把砸向她。“老不死的生锈刀匠！你怎么还没死啊---等等，你的头发呢？”
就算一见面的打招呼模式总是互损甚至互砍，四方堂还是认真的站了起来，脸上少有的收敛了笑意。“你跟上面那群人打起来了？菱祗怎么会让你？”
她随手拍拍四方堂的头顶，然后躺了下来，望着上方垂满苔藓藤蔓的古旧石拱。一块块发黑破损的石砖悬空了这么数千年，却丝毫没有松脱的趋势---仿佛时空在这里，这个被遗忘太久的地下古城凝固了。
“啊，现在我跟菱祗没办法达成共识啊。没有跟他打起来已经不错了吧。我是个‘危害壬生人民信念’的东西呢。”
四方堂却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开始猛敲她的头，好像是要把这几百年来所有被敲的份全都补完。
“你这女人终于有被抛弃的一天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皱眉无奈叹气，把四方堂几乎黏在她头上的手移开。“幸灾乐祸个毛啊你。不怕接下来就是你遭殃？亏我还看不过你那片极度阴沉的气息才想来开导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女人却笑得更加张狂，呵呵哈哈一阵之后合身扑到赤涟身旁的白花丛中，不知为何竟像是对自己极度满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样子他们才不会看出我其实半点没有被说服啊。谁要上去找红王啊，早八百年前我就说过不会再自虐去找他了。倒是你啊，我才不信菱祗会不要你呐---天知道你每次回来没去找他的时候，连我这种犄角旮旯都能知道御卷大人的气压能低到富士山脚下。”
赤涟发现，到了这步田地，她已经很难再接话。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来？你有几年没看到上面的太阳了啊？”
四方堂却仰躺在她创造出的雪白的云海中，让白花覆盖她的全身。“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风的出现就行了---总有一天能等到的，我说你们都在急什么呢？”
她无奈并忧心的看着这个闲散慵懒的挚友，好半晌才拍拍她的头发站起身来。
“好啦，总之你知道怎么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天丛云，别做傻事，否则看我把你打成刀扔进茅坑里让你吃屎吃到天荒地老。”
四方堂懒洋洋的挥手，斗笠盖下来遮住脸。
她总觉得那女人不是认真的答应她的。你瞧她斗笠下面的脸，那水珠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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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达罗默默望着女子，这几天来沉默仿佛成了他的面具，紧紧贴着皮肤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大概是没办法这样看她太久了，他自己都这么知道。
“---走吧，真达罗君。”
只要这么听着她轻快的唤自己的名字，就算只是个代号，也令他欣喜。
已经够了吧，他这个人生。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左弯右拐了好一段时间后他们奇异的又追上了鬼眼狂刀和猿飞佐助二代，他简直已经转得头晕眼花，不得不让她如拉小孩般握着他的衣袂---总有种自己没用的耻辱感。
每次看她对自己念叨必须确定鬼眼狂刀的人身安全否则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时候，还有这种被她牵着走的时候，真达罗都觉得格外无力。他能够保护她无恙的，他真的可以。
他们很快走出了地底，一看见太阳就同时看见了椎名由夜和灯。
赤涟稍微皱了皱眉，他知道她现在并不是很想看到由夜---那女人从头到尾带来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但是鬼眼狂刀看见她以后，本来暴虐的低气压全部都消失了。
总觉得椎名由夜的作用就跟那镇定剂是一样的道理。
赤涟还是拉着他躲在阴影处，微笑瞧着鬼眼狂刀的眉宇舒展开，恶狠狠的问椎名由夜哭丧着脸破坏天气是怎样。
当然，等她看到在房顶屋宇上陡然出现的人影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也认得那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是十二神将的领头，招杜罗。
而在他被复活前，他的名字是椎名望。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COTTONCAN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