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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绝情之时(改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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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些事是早就已经有预料的,可是在看到的时候,乔暮雪还在愣在了门口,伤痛溢上眼底。
眼前的是一幅美景,真的是美景,朝阳升起,光线柔和,甚至连那床边榻上的人儿,身影都是柔和的,坐床边的那位女子,身子微微前倾,一脸笑意,手上拿着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正一勺一勺的把药给细细地喂到眼前人的口中。
而床上的人儿,用手支头,半坐而起,嘴角扯开,显出发自内心的愉悦,偶然间,晨风调皮的扶过她的脸颊,落下几绺发丝,很快被他轻轻挑起,放回原位。
然后,她的手轻轻的覆在他手上……
所谓郎情妾意,大抵不过如此。
乔暮雪静静地在门前立了良久,然后,她无声笑了开来,让所有的无奈与痛苦都消逝远去,再轻轻的抬头,在门上敲了两下,并不重,不过效果却相当猛烈。
怎么说呢,猛烈是因为郎情妾意中的两人看到她后,均齐齐惊了一下,床上人儿突然翻身坐起,把那一碗药惊得晃出了大半,而这晃出的大半中,又大部分洒在了一双如白玉一般的纤纤藕臂上。
乔暮雪笑得若无其事,看着秦若雨慌忙擦拭着手上的药汁,而那时,游意只想着要爬下床来,眼睛急切地看着乔暮雪,一脸欲言又止。
乔暮雪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药碗,再拿手碰了碰秦若雨的那个药碗,凝了一下眉,拿出怀里的手绢,递给秦若雨,笑容璀璨:“这药有点烫呢,小心别烫着了。”
秦若雨怒瞪她一眼。
乔暮雪继续笑:“这药呢,虽然是治病的,可是一个不小心就祸害到自己了,人呢,还真是一样,所以呢,绘春你一定要小心了。”
秦若雨听到绘春两字,暗暗咬了一下牙,她在白夜雨手下受的气不少,可是却身为丫头,自有无奈处。
乔暮雪又笑看了愣怔的游意一眼,再递给他一条手绢:“这个时候,虽说算不上英雄救美,但我想,游公子应该帮助佳人解决困境,而不是愣在那里。”
游意显得非常尴尬,因为“游公子”这三个字,脸上惊疑不定,手上哪里会有什么动作呢。
乔暮雪却笑得越发的开心了,不用多想,她拿手绢包住游意的手,再把着游意的手,拿过秦若雨手里的手绢,帮秦若雨细细擦拭了起来。
秦若雨目瞪口呆,被如此陌生的乔暮雪惊住了。
游意已经脑袋一片空白了。他一双鲜活的大眼,此时,也不再转动了,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乔暮雪,嘴角嚅动,却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那只隔着手绢,握在自己手上的手,如此纤细玲珑,雪白细腻,可是那手却与自己隔了一层,那一层也许是他永远也不能跨越的了。
心痛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只是感觉心突然缺失了一角,茫茫然的,怅怅的,怅得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填满。
突然间,他猛的一把推开了秦若雨。硬生生的拉过乔暮雪那帮秦若雨擦拭的手。
秦若雨又羞又惊又怒,恨恨的盯着乔暮雪。
游意仿似这时,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推有点重,他看向秦若雨,略有歉意:“若雨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想对暮雪说。”
乔雪听到这话,突然失笑,若雨,暮雪,这还真够一视同仁的啊。
秦若雨咬了牙,猛然回头就走,一走出房外,把门摔得噼啪响。
乔暮雪再笑,走到门口,重新把门给打了开来,再回到床边:“游公子,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天了,该多开门,透透气了,老是关着门,可不是好事。” 乔暮雪刚进来的时候,是掩着门的,所以才有此一说。
游意猛地握住暮雪的手,显然,他的手有点颤抖:“暮雪,你别误会好不好,真的别误会,刚才……刚才全是误会!”
乔暮雪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误会什么呀,误会,刚才看得很清楚了,你是怕我误会你们很亲密呢,还是怕我误会你们不是亲密关系啊?游公子这话,我可真不理解了。”乔暮雪看着游意越变越差的脸色,只感觉越发的快意:“其实游公子啊,我说呢,你不需要问我误会没误会,我误会不误会根本不要紧,倒有一件事,你一直误会了?”
游意下意识地接口:“什么事?”
乔暮雪笑:“其实你心里也知道,咱们俩呢,并没有正式的婚约,说到底不过是我父亲的一句玩笑话,才导致了很多人的误会,不过这种没有聘约,没有信物的事情是作不得准的,大家都已经误会了那么久,已经很不好了,今天我们得说清楚,不能再让它继续误会下去了。”
游意瞪大了眼睛,嘶吼出声:“暮雪,你……你……你?”
乔暮雪收起笑,似在回想往事:“我呢?我以前也误会了,差一点当了真,到今天才发现有些事是不能当真的,以前当真已经是大错特错,所以大家都不能再错下去了。”说到这里,乔暮雪慢慢把游意扶着,作势要让他躺回去,又给他重新把被子在身上包好,深怕他受冻:“游公子毕竟是为我受伤,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虽说这药,我能送出来的,有的是人送给游公子,但吃药并不是完全的保障,请游公子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游意的嘴唇在不受控制的颤动,眼里隐有泪花闪烁,双臂只是抱着乔暮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乔暮雪用力的厌恶的推开他,可能有点用力吧,游意猛的一下头往枕上砸去,痛得闷哼一声。
乔暮雪嗤笑一声:“游公子这伤受得可不轻呢,这么轻轻一下,就痛成这样,你是得好好调养调养了。”然后转身拿起秦若雨的那碗药,递到游意手边:“这些药可都是大补,浪费了可惜,游公子喝了吧,喝了后,就不会这样一砸就痛得这样了。”
游意脸现尴尬,刚才那一下,并没有怎么痛,伤已经大部分好了,而暮雪的力道显然大不到哪里,只不过他想借助这一下,来让她看顾自己而已。
这种时候,游意还能有什么话说。他拉着乔暮雪的袖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哀哀的看着她:“暮雪,我和秦若雨并没有什么,你不要误会,真的不要误会啊。”
乔暮雪咬了咬牙,不屑地看了游意一眼,都眼见为实了,还能争辩,他游意也够强啊:“其实游公子不应该说误会,你应该说,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好,这样可能更容易令人相信一点,真的,既然你能为了我而对白夜雨柔情体贴,那同样为了我,也可以对秦若雨脉脉含情。”
“你?”游意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血脉贲张。
乔暮雪微笑的看着他:“真的,我的话没有错,下次如果碰到类似的情况,你对着别人解释的时候,一定要用这个理由,不会有错!你一直很聪明的,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犯这样的错误。”
“你?”游意的双肩开始抖动,手腕也一样,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闭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暮雪哈哈大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后把自己端来的那碗药唰的一下子泼在房内地上,再接着把碗往地上轻轻一扔,拍了拍手,一脸释然。
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尖利刺骨。
游意被这声音刺得再度睁开了眼睛:“暮雪……你竟……竟……如此对我,在你关在崖底的时候,找到你的是谁,差点为了你而掉了命的是谁,乔暮雪,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你却如此对我,你!你!你太过分!”
乔暮雪仰着头,挑衅一笑:“我一直都很过分,看我不顺眼吗,那我离远点好了!”
说罢,推门,飘然而去,徒留一室的药汁,瓷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乔暮雪出了房,走到转角,才慢慢站住,用手拭一下脸,摊开手一看,满满的全是眼泪!她又笑了,捂着肚子,对着眼泪笑,无声而疯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