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童话》则驻秋藻

3、口含汤匙

　　最后，我还是醒了，眼角还有弯弯的泪痕，我睁眼，以一个很快的速度，迷茫地在这个熟悉的场景里找一个清雅的身影。可是我还是失败了，他一定会走的，正如他说，是注定的，他守护的人，注定也不是我的。在形如走尸的半个月里，没有人愿意给我提及他，只有屠夫告诉我，他和一个貌美如画的女子走了，走时，带着轻蔑的微笑。足以冻结每个美梦的微笑……我在晋国传出第二次指令的时候，往往一个附属国是无法拒绝的，除非，你真的有了起兵的能耐。所以，毅然而理所应当地，我是被利用的对象，古代女人的命运真是不一般的悲惨，我也有机会体味了……呵呵……我是坐着轿子出征的将士，而我唯一的资本就是，我还是个女人，而我在此时最令人看轻的也是这个不轻不重的地位——首领的女儿，而不是儿子；将军的和亲对象，而不是皇亲国戚。
　　我冷漠地看着这身边的种种，这是皇帝的赐婚，多少还是有些人，可是都千篇一律的是冷漠嘴脸，是怎样一个将军如此让人生厌，我不想想想，不抱任何的希望，只是一座空坟，只待我跳下去即可，至少在我老之前，烦恼大概就会冲刷掉所有关于天遥的故事了吧，甚至记不起我从哪里来……
　　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多部分是在车上的。在有热闹可看是大概是半个月前，那时我就一再安慰自己，或是恐吓自己——未来的夫君便在前边了……特别是当
　　夜里，风很大，我拢了一件狐皮披风，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星光重重。靳天遥，是一个悠远的梦境，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在他离开的时候，就注定我再也无法在这个时代再有生命。
　　“齐镬将军入见。”门外传来小厮尖锐的报声。我本不想见的，可是又能怎样呢，既然来了，就必须安乐，往后就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欠，互不干涉。先说好，后不乱，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是一个高大而冷俊的男子，眉宇间丝毫没有温度，眼角有一条浅浅的刀痕，就这样走了过来。面部没有丝毫表情地。
　　“慕容小姐。”他淡淡地说。我没在意他，只是微微地点头。随后，一个穿着青衣的侍女，上前来为他斟茶，可能是看到他眼角的刀痕，侍女颤抖了一阵，微热的水便流到了他的锦袍上。他的目光并没有变色，淡然。可是，他的手轻轻挥动，将青衣侍女一掌打出，侍女的嘴角渗出浅浅的血丝，然后仓皇地离去。我静静思索着，这到底是一个多么嗜血的人，或者我什么时候就能静静地死在他手里……
　　“没有用的人永远不要留下。”他说着竟笑了，本身冷俊的脸却像是扭曲了一般阴翳。“我是想说，你，若是不安本分，下场是她的十倍。”
　　“多谢。那到很好，挺痛快的。”我缓缓地启唇说。“就像动物对着屠夫一样，与其日日担惊，还不如立刻的……”我站起来对他挑衅般地说着。
　　他明显是一个易怒的人，眼睛里闪着火光，竟给我一瞬间的害怕。他扬手将我用掌风狠狠地打摔到地上，温热液体从我唇角涣涣地流出。然后那可怕的人走了，轻蔑地拂拂袖子。此刻，我根本没有力气再起身。没有人敢靠近，更没有人想靠近，夜风里，我就伏在冷冷的青石板上闭上了双眼。
　　迷糊中，我听见一阵隐忍的叹息声，不知是谁雪一般的发丝拂着我的脸颊。深夏里淡淡的莲香，似乎给我
　　关于天遥的错觉。我，迟早会被痛死的……
　　“天遥。”我哭着说。
　　“恩……”迷糊中听见。
　　“我离开，你会伤心么……”我说。
　　“……”
　　“可是就算离开，你也看不到…对不对…”迷糊中，沉沉的叹息，微风一般的冰冷拂过我的脸，莲的香气惊醒了我，可是是我的房间，除了淡淡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清晨，因为离成亲的日子尚早，我穿了男装从后门，想要逛逛古代的所谓繁华。是的，比鲜卑的族都还要热闹很多呢。就像国庆节的天安门一样，挤得像一沙丁鱼罐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穿街走巷，老幼妇孺都津津乐道着将军夫人刚到都城就被将军打到吐血的事。我装作不干己事，向一间安静的酒馆走去。倒是说人倒霉，喝水也会被呛到，眼前的看似安静的酒馆，似乎也被人包下了。我掉头要走，却被楼上的人叫住，因为近视的关系，看得不太清楚，只是略略知道是一个有着七等身完美比例的少年。
　　“唔，有什么事么？”我抬头轻轻地问。
　　“哎哎……叫你上来就上来，别婆婆妈妈的！”他稍微大声了一点，声音却很好听，我不想离他，只是径自走着。“下面的，把那公子请上来……”他柔声命令到。
　　“是，公子。”两个清秀的姑娘走了出来，纤纤玉手在我的肩骨上轻轻一点，我便不能动弹。还没等到我说话，她们就一跃将我带上了楼，原来传说中的轻功是这么的——perfect feeling!
　　而，当那个不知死活的少年走过来再次点了点我肩骨时，我却没了反应，那是一张多么清奇而可爱的脸，就像带着月亮的光华一般灼眼却柔和。
　　“喂，你是有断袖之癖么？那是什么目光啊？”那男子挥挥如玉雕一般的手，随着，两个使女打扮的人退了下去。“你……可不要误会的……我是正常人……”他小声说。
　　“你那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不是么？”我生气地反驳道，“你这人才有怪癖呢，强迫人来这……”
　　“哦，我是想见见你家主子。”他微微笑着说道。
　　“嗯？我家主子？什么主子？”我頭一下懵了心想这家伙不是有病吧……
　　“你甭想蒙我，我看着你从使馆里出来的！那外族的小姐定是你家主子吧。”他高傲得扬着头说。
　　“……”我想了想，就看看这人要搞什么鬼。“恩……！”
　　第四章汤匙之少
　　“你甭想蒙我，我看着你从使馆里出来的！那外族的小姐定是你家主子吧。”他高傲得扬着头说。
　　“……”我想了想，就看看这人要搞什么鬼。“恩……！”
　　“那么，昨晚你主子受罪的事是真的罗……？”他问，我只得老实点头。“那，你主子和那睿王爷，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睿王爷？我怎么没听说过？”我满心狐疑。
　　“我有什么打听不到啊，这睿王，总不会真因为那家伙的轻言顶撞把他收押啊！”他说得头头是道，而我就摸不着头了。
　　“你是谁啊？”我头里的第一个问题。
　　“哦，恕我失礼。在下石天玄，太子监国府上长子。”他轻轻说。
　　“哦……那么是太子老师的儿子罗……那么，睿王是谁呀？”我偏头小声问。正在喝水的人，哦，对了那是品茗，将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咳了半天。
　　“咳……咳咳……你在耍我啊……”他差点就岔气了，我拍了拍他的背脊，这才好一点。
　　“没有，我确定我主子和那家伙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着，“而且，对不起，我不奉陪了。”我快速地下了楼，告诉那两个丫头，说她们主子受伤了，我可没说是骗她们的，本来也是被呛到了嘛……结果两个踉踉跄跄地冲到楼上去了。
　　我轻轻抬头，对着楼上的那兔子一样养眼的家伙作了个鄙视的表情，他似乎笑了，是一片纯净的精致，仿佛赵大先人说的，月光如水水如天……我回神，上路，刚刚回头，竟是与一片宁谧的桂花香撞了个满怀。天，我这是走的哪门子桃花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