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童话》则驻秋藻

2、第二章栀子桂林

　　“喂！天遥等等我！！”不知觉中，或许有天遥的关系，日子神奇又好玩，过得好快，如果是梦的话，我情愿一辈子都不醒来，在这里我的父爱和母爱都很奢侈美好，而除了那个屠夫哥哥这里的人都很单纯。特别是万能的靳天遥，不只可爱，而且除了祭祀之类，骑马绘画，刺绣顶针，以及赋诗作文，这家伙样样都会。可惜只是不会武功，不然，这一个月，我就会成为武林高手的，因为我认为我很聪明的。
　　“笨蛋。”天遥慢了步子，让马和我的骈走着。然后，扔给我一个橙色的果子，是我没见过的，“很好吃，你以前就爱吃这个。”
　　“哎，我说了，我不比你家小姐。”我把果子还给他，心里酸酸的。“一看就是酸果子！”我没好气地说。他没有回话，默默。我也沉默了，每次提到他小姐，就会变成这样。他是不相信么？说不定他是心里恨着我让他失去了小姐呢。我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将马掉了头，扬鞭，从树林里一直狂奔回去，身后的马蹄声疾疾响了一阵又默了下去。风很凉，像是夹雨点的……
　　“呵呵，妹妹，你回来了，哥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屠夫哥哥对着我阴笑说。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低声咒骂说。屠夫的脸色一沉，忽的又一脸献媚。
　　“妹妹呀，恭喜你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啊。你下半生可有幸福可想了。”听着，脑海里忽的闪现那绿色的眸子，仿佛青山傍水，就是一生，脸不由得有些发烫。
　　“谁……谁呀……”我低着头问。
　　“呵呵，那可是未来的大人物啊，别看他如今只有十八九，却屡立大功可前途不可限量啊……”屠夫假笑着。“而且那模样可是俊俏的……”
　　“恩？哪里么……这人哪有什么功啊……”我小声嘀咕着。
　　“哎呀妹子没听说么，他前几日在邻部落羁勒叛军，我见过，和靳家的野种太像了。”他大声讲着，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原来不是靳天遥……是啊他说过是会誓死不从的……况且，他念念不忘的是他家小姐，而不是我……
　　“小姐，首领叫您进去。”一个丫头对我说着，然后，我就迷糊着走了进去，帐篷内，是首领和首领夫人，也就是我如今的父和母。
　　“茯儿，爹要对不起你了……”扎着辫子的老头皱着眉头对我轻轻的说，这个威严的人总是把脆弱的一面毫不羞涩地袒露给我。
　　“我……我已经知道了……是和亲是吧。”若是在从前，或是刚到这里我一定会不屑一顾的拒绝掉。可是现在我却没有那样的冲动，因为刚刚的事，因为天遥和慕容茯的原因，因为那不知何时默默发芽的情愫，我却想远远地离开这里……我不想代替任何人的位置，或是被迫地为别人当替代。
　　“茯儿，我和你爹都知道，你自小就对天遥依赖……可是你知道晋国的兵力是可将我们踩在脚底的……”娘亲小声说着。
　　“不，娘，我现在不是过去的慕容小小姐了。我不是过去的靳天遥口中的他家小姐……而他喜欢的是过去的我。”我不管他们能否听得懂，说了我心底话。即便是我爱他，他也不会爱我的。
　　*“要我和你成亲，我会誓死不从的。”*每每想到这句话，我的身体便会僵硬掉。放心，我会免去你的烦恼。
　　我一连十天没和天遥见面，一来是不想，二来是害怕。
　　因为我是冰，他是暖炉。他能温暖我，却会杀掉我。毁冰心，不见血。
　　轻柔的脚步声缓缓地走近，这时的我正在窗口张望天穹。我没有回头。
　　“你该消气了吧，我知道你不是我家小姐行了吧。”靳天遥无奈的声音。“女孩子生气都有这么久么？”
　　我笑了，自嘲地。“靳天遥，我免去你的烦恼。”我轻声说。
　　“恩？什么？”他坐下倒茶来淡淡地问着。
　　“恩……我要成亲了……”我闭了闭眼，咬着唇笑着回头说着。
　　“成亲？！”他似乎有一些惊慌，茶水流到桌上。“和……和谁？”
　　“不知道，只是一个很会杀人的人。”我假装一副淡然模样。
　　“可是……那样的人不会伤害你么？”他碧绿的眸子透出错愕，避开我的视线。
　　“至少比待在你这里好啊……对不起，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家小姐了。”我冷笑着说着，温热的液体从面颊拂过。一双玉雕般的青葱之手伸了过来像绵绸一般擦去我的泪，我抬头，他眼里透明的液体被眸子映成了浅绿色。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和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从来不想伤害你，我想要保护你一辈子……”他哭了，钻石的眼泪在玉上流淌的光景，每一个人都会为之动容。我眼角的泪滑落得越加迅速了，无法言喻此刻的心境，“你跟我走好不好？啊？我带你去很美的地方”
　　“天遥……我……”我哭了，扑到他的怀里，使劲地点，头像将要得到整个世界一样迫切。一个是我的天堂，一个是我的地狱，我当然想跟着我的小天使一起走。“立刻！马上！……天遥我要离开……”
　　“好……”他的手拂过我的眼角，滑到我的指尖，轻轻用力，将我牵在身后，疾步地向外走去。我们越过了帐篷后的栅栏，小心的躲过了卫兵们的视线，在这草原宽阔而明朗的夜色下，和星星月亮一起逃亡，前边有多美好的东西，我不去想也很向往。天遥不断地回望着身后而我就静静的凝望他回头的样子，仿佛这一跑便是一辈子那么长。
　　“嗯，你累不累？”跑了好久，他说。
　　“不……一点都不……但是还有多远呢……”我尽量不让自己喘大气，我怕一停下就会被找回去。我不要，要我嫁给一个名副其实的屠夫，我才是会誓死不从的。何况，我有我的小天使爱着……
　　“就在前边了……那个山洞里……那里叫'黄花谷’是我师傅生前采药的地方，没人知道……那里春天有栀子花，夏天有莲蓬，秋天有桂树，冬天有寒梅……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天遥的喜悦随着带莲香的微风拂着我的心田。
　　“恩……一定……是个……我喜欢的……地方……”我喘着气尽力大声说着。天遥回头对我笑了，他将我护在身后穿过了一道阴暗，狭窄的岩壁转角，竟是一片突如其来的微光，此时，是一缕缕沁人的栀子香。
　　“到了……呼……那是师傅的医庐……”天遥很兴奋地说着，“我十二岁以前的多数日子就在这里度过的……”
　　“恩？你师傅……对你很好吧……”我喘了口气问。
　　“是……在被别人都叫做野种的时候，只有师傅对我像亲生母亲一样……甚至比靳家的人都好……”天遥的眼睛忽然空洞了许多，好象在回忆不堪回首的一切。
　　“什么嘛……人都是人生的，难道还分家种么？谁敢再对你说这个，我割掉他舌头！”我笑着比画道。
　　“呵呵……你现在连小姐都不是，你凭什么啊……”天遥笑着俯身刮了我的鼻梁。哇……超美型的男生，简直和我暗恋了多年的哈尔有足以匹敌的容貌……可是他是真实的人呢，长成这样，娶了我好可惜的……我看着他好看的双眼，缓缓地感到脸颊被烤熟了一样……天遥忽然拉起了嘴角，宛若天边的上弦月，柔软明亮。他微微曲身，轻轻地将凉凉的薄唇印在我的右脸颊，莲花仿佛全都开了。他重新抬头，脸上多了两片红云，清澈的绿眸里，有棉花糖一样甜而柔软的东西。
　　“喂……你下来一点……”我咬着唇踮脚，用右手示意他弯腰。
　　“恩……”他好奇地将腰再一次微曲。我不再踮脚，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唇碰在他的左脸上，是润玉一样的触感，那片红云开始扩张。“哦……那个我可以抬头了没……下次你得踮脚哦……这样好累……”
　　我慢慢移开嘴唇，微微点头。
　　进了屋，有两张装扮得古朴的大床，由一道木帘，我实在是太累了，直接挑了里边一张，倒头便睡，而天遥，好象在帘外的桌上看了很久的医书。
　　清晨，是被鸟鸣吵醒的。起来，就没见到天遥了。在门外的石桌上，有一只鸽子正叫得大声，我从桌上找到了一些玉米喂给了它。一个人无聊地坐着，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如果，万一，天遥若是出了谷，然后被屠夫哥哥的人，或是前来要人的晋军抓去了……我重重地摇头，起身向远处的岩壁走去……我咬了牙，穿过那个黑糊糊，湿漉漉的岩壁……如果，明亮了是这样的画面，我宁愿困在岩壁里一辈子……
　　第三章梦醒
　　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从未，如此心伤过，相信和背叛连起来真是足以杀人的武器。靳天遥，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喜欢就不要玩弄，玩弄了就够了有必要弄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来羞辱我？好吧，我成全你，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们在山脚看到了我，那一刻，我已经拔下了发簪，转身，将左手腕的血管划破然后将身上一寸棉布放进了袖口，然后笑着，往下走，往下走……靳天遥却一直没有正眼看我，那女人伏在他肩上笑着，屠夫哥哥假笑着……这样接着，是模糊的意识，我上了马车。他们说，恭送王妃回府。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我的脚彻底软了，流血的手腕仿佛在生生地裂开……我从未这样柔弱过，像落叶轻轻坠地。一声马嘶，回头陌路……我的公子或许再也回不来了，我不是你的小姐，但是你是我的公子，我追随着却注定要这样结束……
　　“再见了……我知道那些……是你家小姐的……我不要……”当绿色的眸子锁住我，我只是望着天穹说。什么透明的液体是浅浅的绿色……
　　“馥馥……你怎么可以……我不要……对不起……对不起……等等，不要睡啊……”天遥的双手颤抖着将温暖的气体传进我的身体，我只听见他说，下次你得踮脚哦……这样好累……我也是，这样好累……我不要……所以我选择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