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你好》紫寿

2、第二章 另一个，再一个

　　咖喱牛肉，咖喱不够味儿，马铃薯已经和汁液同化了，牛肉又少得可怜，真是不怎么美观。１块购得４棵西洋菜，又老又苦又多杂草，这就是学校饭堂被学生恭恭敬敬称为师傅们的大作，不这么叫的话，手里端着的饭菜看上去就一定更加不美观了。三人组依旧满口埋怨地在解决各自的午餐。
　　擦擦嘴，放下手，摆两边。“我吃饱啦！”林郁瑜一改６分钟之前的狼吞虎咽状，面向面前两个盘子，静静地坐着。
　　“今天你还是第一名，Ｉ服了Ｕ！”吃一口，再用纸巾擦一擦，吃一口，再用纸巾擦一擦……叶亚璃的周围仿佛开出了朵朵鲜花……谁会留心看呀。
　　林郁瑜除了消息收集得很快，扒饭的速度也是快得没得说的，而且，还是以“多又快”而闻名。这已经成为大家之间的共识。望望旁边翘翘尾指的叶亚璃，望望对面被饥饿洗劫一空的两个盘子，吕森继续埋头吃饭。
　　虽然饭堂的饭菜的评价在大家的心目中都是已经默认的了，但出于种种原因，每日还是客似云来。可能，每一个人都是穿着同样的衣服，怀着同样的心情来到这里做同一件事，埋没在人群中，心中是充斥着不能言喻的感觉。想想，身边有两个朋友天天陪着自己吃饭，挺好的，什么也换不来。“我也好了，今日季军得主还是叶亚璃。”拍拍旁边的肩头，吕森也停下手了。
　　“嘻嘻～今天你们两个还是一样要等着我吃饭。请慢～”娇娇小姐身后的背景上又多了几个音符，不过，马上就被震下来了——“不行啦，在这里呆一呆，肚子立马又腾出不少空间了。你们等等我哦，我现在再去买一点东西，马上回来！”晃着“有点笨重”的身躯，林郁瑜起身往饭窗奔去——“哎，说教也说不了，整天吃这么多，身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唉呀，我吃不下了。”叹叹口气，又翘翘手指擦擦嘴。
　　有时候身为人类，吕森都觉为他们得可耻，只为了利益，不断破坏大气层，搞得现在这么热。弥补那些错误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多少人力物力。“那么，我请你喝汽水，我去买，要什么？”又花多了无谓钱。
　　“柠檬茶！柠檬茶！拜托了！”快乐地跺跺脚之后瞬间，叶亚璃又迅速恢复一派斯文的样子。“麻烦了，Ｍｙ　ｆｒｉｅｎｄ～”
　　这个天气，买汽水之前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排队。唉，摇摇头。对了，要紧跟着前面一位同学啊，不然要退后几个位了。明明饭堂处处都贴着“饭菜穿肠过，礼让心中留”的提示牌子，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人呢？还是自己老是穿得不够女人味呢？Ｔ－Ｓｈｉｒｔ加休闲裤，很舒服啊，看来这个是重点了，令人不屑抛出一点爱怜之心。从后面望上去，如蟒蛇般长的人龙正在节节蠢蠢蠕动。一阵淡淡的肥皂味道扑鼻而来。刚好及肩的浅色头发微微扫过衣领，哇，还挺高的，至少有一米八吧，穿格子的挺好看。咦？这种淡雅的味道，好熟悉……！是他！

　　“同学，你要什么？”
　　“同学？”小卖部老板在我旁边敲了敲玻璃柜面。
　　“对不起，两支柠檬茶！”干嘛这么留意他！？肯定是傻了！后面已经怨声载道了！听不见！听不见！正当吕森伸出手去拿汽水时，突然在她面前有只手横了过来，那只手中拿着两张纸巾。
　　“怎么啦？请问……？”吕森有点不解地稍抬头望向他。
　　“用这个。”礼厘笑笑口，摆出一副很有礼貌的姿势。
　　“哦，谢谢。”接过他的好意，吕森很合适地给回一个吕森式笑容。心想不是机械式就万幸了。难道，他见到她的手指的伤痕了？
　　“嗯，不用。再见。”微微转个身，礼厘抬起手慢慢拉远了于吕森的距离。原来他也买了两人份的汽水。
　　连再见也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走人了。吕森拿起了汽水，拿得很稳，水汽很快透过了包在瓶子外的纸巾但好像没有触及伤口，因为没有痛感。他还认得她吗？还是他已经有礼貌到随时给陌生人帮助的程度了？
　　跟在礼厘后面，吕森小心翼翼地走着。哎呀，真糟糕，他原来坐在后面不远的位置啊？把汽水拿给女孩之前，他又拿出一张纸巾把汽水瓶上的水汽擦掉。坐他对面的女孩拥有一张陌生的脸孔，是前几天的那一个吗？真的不记得了。
　　回到座位，发现林郁瑜已经回来了，她面前空碟子的数量增加到了３个。
　　摸摸肚子，林郁瑜瞄一瞄吕森的方向，然后说：“你们快点喝，我要回去睡觉咯。”
　　吕森和叶亚璃不慌不忙地喝完透心凉的汽水，起身回宿舍。不过吕森知道，身后的人还没有走。
　　突然，林郁瑜用力一手捉住吕森的手，一手捉住叶亚璃的手，然后一脸厌恶地叫道：“又见到那个花心的家伙了，真煞风景！”又伸了伸舌头。
　　吕森装傻，开口问：“谁？”
　　“还有谁那么花心啊！？当然就是那个大烂人礼某啦！”哼哼哼！空气自鼻孔里出来。“过了一阵子，都不知道够不够一个星期，又换了另一个了！真是可恶死了！”通常那礼厘一类人，肯定有至少有两派人跟在他身后，一派是死忠型，另一派必是唾弃型。郁瑜姐姐就是属于第二型的。
　　“人家应该是两厢情愿，你情我愿地交往，必要时就分手，现在都是这样的啦～你别落伍啦。”
　　“我再警告你一次，叶亚璃，别黏上去，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摸摸下巴，叶亚璃眨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当没有听见林郁瑜在说话。

　　“哇～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吃饭耶，不知道哪个是和哪个凑一对呢？还是一个拖两个呢？刚才他们就坐在你后面不远的位置呢。那个男孩真瘦，还留个中长发呢，真少见，我真想看看那个男孩的样子！”女孩一脸兴奋。“反正我们吃完了，不如走上去看看吧？”
　　提一提嘴，他递了一张纸巾给对面的女孩：“她是个女孩。”

　　午后，在校道往往是风过留声，叶落留痕。除了一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情人们还继续在草坪上卿卿我我地拔草根之外，很多人都去向周公报道去了。
　　西冀高中的校风还算是比较开放的了。一般来说，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情况，学生们还是可以我行我素的。现今这个社会，早恋的年龄限制都不知道定在哪一年了，何况根本没有明文限定。老师都心知肚明，只要学业不耽误，老师是可以一眼不睁的。
　　饭堂提供的鸳鸯拼盘；貌似《天仙配》里的情人亭，实际是一道亮丽的校园风景，叫延香亭，大概捐献此亭的长辈们希望能让书香流芳百世；还有不得不提的是西冀高中以数量之多而闻名的各种树木，简直是“渺渺树荫下，情人更无暇”……明明学校的“条件”这么好，我们的吕森同学还是学不会积极利用，天天留在宿舍当“宅女”，兴趣广泛，打机、小说、漫画，音乐皆有其中。
　　星期天早上，宿舍如无意外只剩下吕森一个在延续她游戏中的“不败”传说。叶亚璃当然就是出去“寻花”，林郁瑜一定就是去参加有关“食物”的大会。打电脑也会有厌倦的时候，伸个懒腰，在宿舍里兜了一圈，兜着兜着又走到了阳台。唉，又不是自愿做宅女，自己真是不用外出啊，宿舍也有好多事情做啊。不如去书摊看看，或许有什么新的游戏杂志介绍一下NEW GAME呢。至少找个机会出去，减少成为宅女的百分比吧。抽掉钥匙，锁好门窗，吕森徐步走出宿舍去。
　　外面的空气果然不错，偶尔出来透一下气是对的！“新一期《游迷必看》到咯，来本吧？”书摊老板娘还是那么热情，或许自己是熟客，她必猜到自己要买书，所以才次次注意到自己。若她是个无意买书的陌生人，她可能冷眼对待吧？顶着一个自以为自然的笑容：“好，就来一本。”
　　随便在校道逛逛，找到了更多的惊奇。虽然就快毕业了，但是还是对学校的有些路不认识。对于这件事，吕森不觉耸耸肩膀，越发好笑。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笑声自心底发出来，真挚却又无奈。
　　究竟这三年，除了在学业上得过且过，自己还做了些什么？高中的学生生活是本是很重要的一环，自己却将它扣得松松散散，这样，碎裂之后又会得到些什么？学到了些什么？NEW WORDS？余弦定理？还是李煜的郁郁寡欢？太阳仿佛就要落在山的顶端，很光，很亮，很温柔……答案就在那里吗？
　　“咕噜…咕噜……”
　　“嗯？”
　　“咕噜…咕噜……”
　　不断有东西碰到脚尖……微微低头，吕森发现有很多橘子在碰到她的脚尖的同时又掉头转向她身后……“糟糕！”反应太慢了！
　　捡到啦！一个、两个……还有一个！没有手了……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人帮手啊！？快步走向前，前面还有散落在一地的大大小小的橘子。哦，有个大胶袋！还挺坚韧的，好，就你啦！世风日下，现在的人还真是无情，到头来要靠死物帮忙。弯下腰，捡一个，再放进袋子。天气真够热的了，这个时候为何自己还忍不住要当个热心的好市民呢？哇～腰痛啊，此时明白到插秧的农民伯伯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了……碎碎念，吕森终于收拾好烂摊子了。
　　物主应该就在前面了。突然，吕森愣住了。怎么又是他！平时没留意他，一旦之前记住了他的样子，好像就经常碰到他了。看来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秀逗了。唯一不变的是他身边与往常一样，有个女孩在旁；也不变的是，这个女孩也是陌生的。
　　但是看看他们的样子，女孩的神情很是激动，口沫横飞的在说些什么……男的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嘛。不了，赶快塞下东西走好了，好像有火药味啊。吕森犹豫了一下，架着一副豪迈的姿势，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向前大步走去。
　　“请问，这是你们的橘子吧？”带点客气的味道，吕森举起手准备把东西物归原主。
　　“啪——！”一声击打打掉了吕森手中的袋子。橘子再次散落了一地。
　　刚才的辛苦就这样被眼前的女孩毁于一旦……怒气慢慢集聚在吕森的心里。如果农民伯伯见到自己辛苦栽种的粮食成果被人这样糟蹋，也是这样火在心里烧吧？
　　“喂！这位小姐，我——”
　　“啪——！”飞过来的另一巴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吕森的嘴封住了。
　　“雯柔！”礼厘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眼睛里却没有惊讶与责怪。
　　“这就是你的新女朋友吗？”翘起嘴角，叫雯柔的女孩从上之下仔细地打量着吕森，烧焦的气味在蔓延．．．　．．．
　　“不，不关她的事，你别这样……”一丝温柔的嗓音无意撩起了小美人的妒火。
　　“哦，等我看看……什么！？这种货色也合你口味？比我差远啦——！”女孩转头一瞪礼厘“啪——！”这次，一个巴掌落在了礼厘的右脸上。“哼！你以后别想再见到我！”女孩随后立即转身跑去。

　　唉，真惨，这下还是被牵连进来了。摸摸发烫的左脸，有点失神，吕森很是无奈的怔怔站在原地。
　　转过脸去，对上了礼厘充满愧疚的双眼。“对不起，连累了你。”嗓音依旧温柔，听似有暖意流动，却又似有冰块滑过耳际。
　　“嗯……无事，是我倒霉罢了。”甩甩头，希望脸上的热度赶快散去。
　　啊，回过神，在脸上感觉到实际中的温柔。“真的对不起，你的嘴角流血了，还有些肿了……”礼厘用手帕帮吕森擦掉了嘴边的血迹。鼻前飘来一缕缕飘摇不定的清香，是肥皂的香味，是他身上的香味。
　　吕森慌张地别过眼睛，不去看他。再继续看他，她怕会沉浸在这股香味之中不愿醒来。她不懂，为什么是慌张而不是别的。只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在以往和异性相处中，未曾被她定义为暧昧。
　　收起了手帕，他弯下身将散落在地床上的橘子逐一放回袋中。灵机一闪，礼厘迅速往裤子的袋口探索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吕森，稍有尴尬之色。
　　“请问你有带面纸吗？今天我好像用完了。”
　　“哦，有！”，怔了一怔，她把纸巾递给他。
　　只见他用纸巾擦了擦一个橘子，之后……拿起了那个橘子贴在了吕森左脸的“红印”上。浑身一震，吕森根本完全傻住了。他笑一笑，“怎么了？舒服很多吗？”不自主地望着他的笑脸，才发现他右脸上的“红印”也不浅。“要不……你也来一个试试？”真想大笑，这样有什么用啊？他在缓和气氛吧。
　　“谢谢，女孩子比较脆弱，我一会儿回去洗洗脸就好了。”他又回她一记浅笑。
　　橘子是很冰凉，无名的热气却在心底蒸腾。吃惊！吕森退后一步，笑着说：“谢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吕森马上的回绝，这使礼厘微微一怔。
　　“对不起……不用麻烦你了。”淡淡一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潮洪，吕森转身想逃了（当然是以豪迈又自然的姿势），其实是不想日后麻烦到自己而已，回想到林郁瑜的小道消息，心想道：还是赶快抽身为好！
　　“啊，等一下——！”礼厘一把将吕森手臂一拉，斜坡上急刹车，使吕森撞入他怀中……
　　嗯！？什么！？吕森潜意识想立即推开他，可是————“哗啦沙——！”“雨”实在是太大，太突然了。
　　一瞬间，炎炎太阳底下，宿舍旁的校道上多了两个样似刚从大雨淋漓中闯回来的人。
　　“哈哈哈！该死！谁叫你刚甩了我就跟新的女人卿卿我我！哼！”楼上的雯柔正拿着“凶器”——水桶，站在在宿舍的阳台上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说

　　开学了，慢慢更新，尽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