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茝泽行》轩辕韧澈

29、花正风倾心桃源

　　话说各大门派人员所剩无几，知道再战必然全军覆没，遂决定撤出桃源。次日清晨，各大门派趁天未亮悄悄溜了。
　　山下渔父见到，甚是开心，笑道：“这帮亡命之徒，总算滚了。害得我一连数月无法打渔。”继而上山。
　　且说昨日停战后，鱼藏韶完全虚脱，晚饭手都握不住碗筷，楚依暮看不下去，亲自喂饭。
　　鱼藏韶勉强说了句“多谢依暮”。楚依暮道：“少主，你什么也别说了，吃吧。吃完我给你洗澡。”
　　司空溯见花正风不夹菜，便夹菜给她，道：“玄姬，今日你受累了。多吃点。”
　　花正风道：“多谢司空公子。”
　　司空溯道：“不用见外。叫我司空溯或子游都行。”
　　花正风道：“司空大哥。”
　　司空溯笑笑：“也好。”
　　众人笑笑。
　　长孙无跃道：“真想不到，这群人如此冥顽不灵！我行走江湖多年，此番真叫我大开眼界！今后，我须好好思量。至少不可再一味忍让委曲求全。”
　　众人一听，长孙无跃终于明白世事险恶。时腾道：“早该如此！”扶沿亦道：“不错！确实早该如此！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楚依暮夹了些菜，继续给鱼藏韶喂饭。
　　扶沿见花正风不夹菜，亦夹菜给她，道：“玄姬，我看你也累得很，来，多吃点。吃完好生歇息。”
　　花正风道：“多谢扶大哥。”
　　扶沿道：“不谢。”又夹了猪肝、鱼肉给她。花正风吃得太急，一不注意，呛着了。扶沿忙道：“慢点。”
　　花正风拍着胸口。司空溯道：“怎样了？”花正风摇摇头道：“无妨。诸位见谅。”
　　众人皆道：“不碍事。”
　　吃完饭，楚依暮照顾鱼藏韶。扶沿收拾，长孙无跃帮忙。时腾和司空溯四处巡视，见空无一人才放心回来。
　　楚依暮拿着鱼藏韶换下的衣裳，准备去洗。
　　司空溯道：“依暮，劳烦你再去看看玄姬。看她是否需要帮助。”楚依暮道：“好。”
　　花正风正在泡澡，楚依暮敲门道：“玄姬，我是依暮，可需我作甚？”
　　花正风道：“请进。”
　　楚依暮进去。花正风在屏风后面。楚依暮道：“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花正风道：“暂不需要。只是劳烦你帮我倒水。”楚依暮道：“好。等你洗完我给你倒水。”
　　花正风道：“多谢！”
　　楚依暮道：“不用客气。”
　　花正风又问道：“少主如何？”
　　楚依暮道：“少主已经睡下了。”
　　花正风道：“今日杀敌，少主是要与之同归于尽的！今日少主全程未曾开口，只是挥剑斩杀。”
　　楚依暮道：“想来少主已经身心俱疲，不得不大开杀戒。”
　　花正风道：“是啊！”正说着，花正风出浴，随即躺床上。
　　楚依暮倒了水，又拿走了花正风换下的衣裳，带上门，悄无声息走了。
　　时腾和司空溯在喝茶。长孙无跃见楚依暮洗了一大盆衣物，道：“辛苦你了。”
　　楚依暮道：“我不辛苦。我不曾与各大门派厮杀，如何辛苦？长孙大侠若有衣物要洗，我可以帮你洗。”
　　长孙无跃忙道：“不不不，不用。”
　　随即亦坐下，道：“少主属实不易！若非子游，少主定要死在各大门派手里！”
　　楚依暮道：“长孙大侠走南闯北多年，不知江湖险恶否？”
　　长孙无跃道：“如何不知？只是未曾料到如此险恶！”
　　楚依暮道：“险恶无边际！”
　　长孙无跃道：“不错！且愚昧无知者更恶！”
　　扶沿出来打水，见楚依暮洗衣，道：“依暮，藏韶和玄姬如何？”
　　楚依暮道：“皆已入睡。我先为之洗衣。”
　　扶沿道：“我来。”
　　楚依暮推辞道：“不可。此乃闺中人衣物，岂能由你来洗？不用担心，比起我以前丫鬟时所做活计，如今真是幸福无比了！”
　　晚上，众人安安心心睡了个好觉。
　　直到早上渔父敲门，鱼藏韶没听见，花正风也没听见。司空溯听见了，却不想理会。扶沿正要起来，却听见有人开门了。
　　只听见外面道：“各大门派撤兵了。”
　　“真的？”这是楚依暮的声音。
　　扶沿一听，立马回被窝了。
　　此时，渔父不见鱼藏韶，忙问道：“少主何在？”
　　楚依暮道：“尚在休息。”
　　渔父道：“老夫就不打搅了。”说罢自去。
　　楚依暮回屋，一时激动无比。跑去时腾屋里告知他。
　　时腾一听，连连叫好。又道：“依暮，你也回去睡！”
　　楚依暮见时腾又睡下，转身回去了。正出门，见扶沿起来，扶沿道：“依暮，早。”
　　“行润早！各大门派撤走了！”
　　扶沿道：“太好了！我做饭去了。”
　　楚依暮忙道：“我帮你！”
　　二人忙完，楚依暮道：“我看看少主。”
　　扶沿道：“不用。藏韶在休息就不要去打搅她。等她醒来再说。”楚依暮道：“那，就我二人吃？”
　　扶沿道：“有何不可？”
　　楚依暮笑笑。扶沿道：“快吃吧。”
　　不多时，长孙无跃出来，紧跟着司空溯和时腾一同出来。众人坐在一起，说道这些日子的煎熬。
　　花正风饿醒了，起来找吃的。楚依暮急忙端来吃的。花正风吃着，扶沿又给她加菜，道：“慢吃。”
　　楚依暮道：“我去看看少主。”
　　众人点头。
　　鱼藏韶已经醒了，却不想起床。不过也饿了。楚依暮便为之打水洗脸，为之梳头。
　　鱼藏韶道：“依暮，你这手艺很不错。”
　　楚依暮笑道：“少主，我本就是丫鬟。自跟随时腾，才不做丫鬟的活。结识少主与其余侠士，诸位亦不曾将我视为丫鬟。”
　　鱼藏韶莞尔一笑。
　　楚依暮道：“少主，我扶你去。”
　　鱼藏韶摇摇手，道：“不用。我非贵族之女，无须丫鬟奴仆左拥右簇。你亲眼所见，身为桃源少主，究竟是何境遇。”
　　楚依暮点头道：“我明白。豪门贵戚确实奢侈。”
　　鱼藏韶道：“不说那些了，我去吃饭。”
　　“好！”楚依暮为鱼藏韶开门，随鱼藏韶而去。
　　众人见鱼藏韶，问长问短。鱼藏韶道：“若非诸位鼎力相助，鱼藏韶早已成为各大门派手下冤魂！明日，我定当设宴感谢！”
　　长孙无跃道：“少主不必如此！”
　　鱼藏韶道：“宴席普通，长孙大侠就不要推辞了。莫非是嫌弃桃源饭菜差？”
　　“不不不！绝无此意。”长孙无跃忙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鱼藏韶点头。次日设宴，众人举杯把盏，谈笑自如。
　　桃源逐渐恢复往日生机。
　　一日，花正风站在桃花溪边，感慨良久。鱼藏韶见状，上前道：“玄姬何所思？”
　　花正风见鱼藏韶，道：“真真世外桃源！”
　　鱼藏韶道：“无人来犯，世外桃源；大敌来临，是非之地！”
　　花正风道：“何处无是非？”
　　鱼藏韶点头：“此言甚是！”
　　二人漫步。
　　花正风道：“初至桃源，一见钟情！”
　　鱼藏韶道：“对谁一见钟情？”
　　花正风道：“桃源。谁道一见钟情必须是人？我对桃源此处，一见钟情！”
　　鱼藏韶笑道：“玄姬亦是成大事者！”
　　花正风笑笑，摇头道：“少主此言不然。我只愿一生不陷纷争纠葛！而纷争纠葛却会找上你，难！万事岂止开头难！”
　　鱼藏韶闻得此言，着实深有体会。正如吴氏祝氏进攻桃源、各大门派围攻桃源，桩桩件件，何事不难！
　　花正风道：“少主，我决定在山下盖间竹屋，今后，长居桃源。”
　　鱼藏韶道：“若玄姬者，桃源花开，欢迎君来！”
　　随后，二人泛舟溪上。
　　不久后，司空溯和扶沿辞别鱼藏韶回了天水家中。时腾带着楚依暮回了家。长孙无跃同样辞别走了。
　　鱼藏韶道：“长孙大侠，今后若是有空，时常来桃源坐坐。”
　　长孙无跃拱手道：“一定！告辞了！”
　　花正风花费全部精力，又投入一定钱财，在桃源盖了几间竹屋。鱼藏韶亲自协助。二人时常促膝而谈，直言相见恨晚。
　　又一日，鱼藏韶正在桃源浇花。鱼藏昭前来。
　　鱼藏韶以为是花正风，遂道：“玄姬，有何需要？”
　　“玄姬？这又是何人？”
　　鱼藏韶抬头一看，道：“你来了？”
　　鱼藏昭道：“姐姐此言，似乎是，不欢迎我？”
　　鱼藏韶依旧浇花，道：“所为何事？”
　　鱼藏昭道：“所为何事？我说姐姐，各大门派围攻桃源，我桃源县人，多久不曾出来，你知不知道？”
　　鱼藏韶望着他，道：“听你此言，是来质问我来了？”
　　鱼藏昭道：“姐姐，那司空溯毕竟成魔了，你应当少与之往来。”
　　鱼藏韶怒目而视，鱼藏昭不说了。鱼藏韶冷笑一声，道：“你接着说。”
　　鱼藏昭道：“和这魔头往来，迟早被他害死！”
　　话音方落，鱼藏韶顺手一巴掌，将鱼藏昭打趴在地。
　　鱼藏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懵了。爬起来问道：“你打我？”
　　鱼藏韶道：“打你又何如？打的就是你！但愿得打醒你！”
　　鱼藏昭气愤不已，道：“鱼藏韶，你，你竟然为了司空溯打我！”
　　鱼藏韶道：“打你敌我不分！打你是非不辨！”
　　鱼藏昭怒吼道：“你我还是亲姐弟么？我真觉得，司空溯才是你亲弟弟！”
　　鱼藏韶道：“若非司空溯，今日打你的就是各大门派、就是祝成绍了！你这家伙，枉你苦读诗书！居然如此糊涂！你给我清醒清醒！”
　　鱼藏昭道：“若非司空溯，各大门派又岂能进攻桃源？”
　　鱼藏韶一听，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指着鱼藏昭鼻子，骂道：“你这蠢货！”
　　随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好，好，鱼藏昭，你给我听好了，我对司空溯是好，我对扶沿也好，他二人确实与魔幻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却从未伤我分毫，反而多次救我于危难！祝成绍进攻桃源之时，你在何处？吴氏兄妹进攻桃源之时，你又在何处？各大门派围攻桃源之时，你人呢！我与各大门派火并之时，与我并肩作战者，是不是你？！司空溯等人拼尽全力，楚依暮精心服侍我，就连初识不久的花玄姬，都明辨是非，知道这一切乃是祝成绍的诡计。你是一介文人，不管江湖之事，此乃理所应当！既然如此，此事，就无须你来掺和！你给我滚回家反省反省！”
　　鱼藏昭挨了打，受了气，一路跑回了家。
　　鱼藏韶气得浑身颤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