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茝泽行》轩辕韧澈

18、身世之谜浮水面

　　话说二人正说着，扶沿却忽然问司空溯：“子游，自回到天水，我知道你有无数的疑惑，围在门口的人都在议论什么，我为何一去十年未归等等，这些你都想知道吧？”
　　司空溯道：“行润，我——”
　　扶沿道：“你愿意听听吗？”司空溯道：“当然愿意！”
　　扶沿道：“我的，身世——”接着长叹一声，又道：“无法形容！”然后一个劲儿摇头。
　　司空溯抚摸着扶沿的后背，道：“行润，你我还有何话不可说！”
　　扶沿道：“子游，你不知道，我——我的父母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司空溯心里一惊。
　　扶沿道：“不堪回首！”
　　司空溯道：“不必理会旁人的冷嘲热讽！”
　　扶沿终于说出了深藏心底的那段往事。
　　当年扶沿的父亲扶耀是扶家的嫡长子，小时候深受祖母喜爱。
　　而扶耀的父亲扶立康整日忙着他的仕途经济，对扶耀很少顾及。
　　扶耀从未见过母亲，便问道：“奶奶，我娘在哪里？为何别人都有娘，我没有！”祖母道：“你娘死了。别再问了！”年幼的扶耀只得作罢。没有母亲，扶耀每次见到父亲只有吃饭时，偶尔看到父亲也是父亲外出回来，父子俩很少交流。
　　扶耀四岁便去了学堂念书，从此更少见到父亲。十四岁时，扶耀的祖母也走了，扶立康回来守孝三年。
　　期间，扶耀才知道，扶立康在外另娶了妻子，正是凭借现任妻子的家族势力才做了官。
　　扶耀和父亲本来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对他而言，只有父子之名。三年后，扶立康又要离开家。这一次，扶耀对付立康是深恶痛绝，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天，扶立康将家里的丫鬟仆人家丁都召集起来，道：“你们另谋生计去吧！”说着，算完工钱，遣散了众人。
　　扶耀道：“为什么要遣散他们？”
　　扶立康道：“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扶耀道：“你什么意思？”
　　扶立康道：“这个家，从明日开始，就不是我的家了！我在外门庭若市，还来这里干什么！而且那里家庭幸福！”
　　扶耀盯着他。
　　扶立康道：“扶耀，今后你我再不是父子！这扶宅是扶家的祖产，但是对于我来说，也不值一提，如今我已入赘豪门贵胄，而且我现在的妻子也不需要我来这里，这座扶宅就留给你，权当我对你的补给，还有田地也给你，你就好好继承这扶家的祖业吧！不许来找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扶耀冷笑道：“找你？哼！你我从此在无任何瓜葛！多年以来，你我几曾有过一丝亲情？父子情？从来没有过！现如今，这父子名要它何用！我永远不要看见你！”
　　扶立康笑道：“好！记住你说的！”
　　扶耀气得浑身发抖，道：“我说的！今后，你若是回来，我就将你扫地出门！”
　　扶立康大笑而去。
　　扶耀反而觉得解脱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扶立康走后，扶耀将他所有的东西付之一炬。
　　望着火堆，扶耀觉得极为解恨。骂道：“跟你那贱货过去吧！还有那些杂种！骂你简直浪费口舌！”
　　“公子！”
　　一个声音打断了扶耀。
　　扶耀转头一看，原来是做饭的翁大。翁大一个人，腿不太好使，走路一瘸一拐。
　　扶耀道：“你没走？”
　　翁大道：“公子，老朽刚刚走到拐弯口就停了，想着我从十八岁就来了扶家，现在老了，腿脚又不好使，我看主人走了就又折回来了。公子，你就让我继续留在扶家为你烧火做饭，劈柴挑水，洗衣扫地，这些活，我干了这么多年了！”
　　扶耀一直叫他翁伯伯，便道：“好，翁伯伯，你就留下继续做你的事。”
　　翁大道：“好！多谢公子！不，如今该叫主人了！公子是扶家的新当家人了！老朽去给主人做饭了！”扶耀点点头。
　　从此，扶耀也没再雇丫鬟仆人，家里的活儿都给翁大做，给他十倍工钱。扶家的田地他和翁大两人一起打理，忙的时候请几个人帮忙，忙完立马付钱。扶耀不想应试当官，只想过些平静的生活。
　　几年后，扶耀外出时，来到一户农家找水喝。开门的是位年轻女子，扶耀眼前一亮。
　　次日，扶耀上街，又碰巧遇到了那位女子买布。买完布又去看首饰，却舍不得买。
　　扶耀道：“喜欢哪个？”那女子吓了一跳。
　　扶耀道：“不用怕！是我！”扶耀拿起刚刚看到她拿起又放下的玉簪，道：“这个多少钱？”
　　老板道：“客官，这是上等玉簪，三两银子，不还价！”
　　扶耀付了钱，道：“拿着！”
　　那女子道：“公子怎可破费？”扶耀道：“算是昨日的茶水钱！”那女子拒绝道：“公子请收回！”随后就走了。扶耀愣在原地，接着拍拍脑门。
　　次日，扶耀又去她家找水喝。这一次，扶耀开始自报家门：“在下扶耀，敢问姑娘芳名？”那女子道：“伊翦。”
　　扶耀一揖，道：“伊姑娘，在下来此办事，多谢姑娘招待！”
　　伊翦道：“扶公子还有何事？”
　　扶耀道：“姑娘家中二老何在？”伊翦道：“外出未回。”扶耀道：“那在下告辞了。”扶耀转身道路口，稍微一回头，见伊翦也在看他。立马快步而去。
　　不久，扶耀再次来到伊翦家门前找水喝。还带了好多礼品给她，一来二往，扶耀终于来提亲了。
　　这一天，伊翦的父亲伊荣正好在家，见扶耀来提亲，甚是诧异。道：“你二人何时相识？”扶耀说出二人相识之事，伊荣看伊翦的表情，自然是同意的。伊荣道：“你家中有何人？”
　　扶耀道：“只有我一个，还有一个仆人，再无他人。”伊荣看着他，扶耀道：“您请前往寒舍一叙！”伊荣看着伊翦，道：“一起去！”
　　三人回来，翁大正在扫地，见到三人，先是一愣。扶耀道：“伊荣伯伯，伊姑娘，这就是我说的惟一的那个仆人了！”
　　翁大道：“主人，您回来了！这二位想必是贵客，你们快进屋坐，我来上茶！”
　　伊荣见道扶宅的气派，便知这是大户人家，但却很少有丫鬟仆人，这就奇怪了。
　　扶耀道：“请坐！”
　　二人坐下。翁大上茶，道：“请用茶！”二人道谢。
　　伊荣正要询问，扶耀却先说道：“家境一般，这些都是祖产，切勿见笑。”接着说起父子之间已经断交，从此不再相见之事。
　　伊荣暗自惊讶，看着伊翦。
　　扶耀道：“伯伯，我说的都是真的。”
　　伊荣道：“我写封书信，让拙荆回来，共同商议此事。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以草率！”
　　扶耀道：“是是是！那就请伯母回来一同商议！”
　　伊荣问伊翦：“你认为呢？”
　　伊翦道：“就等娘回来再说！”
　　伊荣道：“那好，先回去！”
　　扶耀忙道：“先吃饭！我让翁伯伯已经准备去了！伯伯要修书一封，我来准备纸笔！”
　　伊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伊翦对扶家充满了新奇，从未见过如此豪宅。扶耀给她的感觉也很好，虽然还没有答应，不过，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吃完饭，扶耀给了好多布帛锦缎伊氏父女，让他们带回去裁制新衣，又给了各类点心和银两等等各种东西，伊荣道：“这如何使得？”推辞不收。
　　扶耀道：“来了岂能空手而回！带回去吧！还有这些是给伯母的！”伊荣道：“不用！不用！”扶耀道：“收下吧！”二人出门，扶耀道：“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送你们回去！来，上车吧！小心！”
　　扶耀亲自驾车将二人送回，将东西搬下来这才驾车回去。
　　伊荣道：“阿翦，你看扶耀如何？”伊翦道：“现在看来，还算正人君子！”伊荣道：“那就等你娘回来再说！”伊翦点点头。
　　接下来，扶耀几乎隔两天就给伊翦送各种东西。伊荣道：“送来了先收着吧！”
　　两个月后，伊翦的母亲丛红花终于回来了。伊翦道：“娘！您终于回来了！”
　　丛红花道：“阿翦，来，看看娘给你带的云锦！”
　　伊翦一看，十匹云锦。伊翦道：“娘，这可是上等之物啊！”
　　丛红花道：“都是娘织的！娘是干这个的！”
　　伊翦道：“真好看！”
　　正说着，伊荣扛着锄头回来了。一见丛红花，大喜道：“红花，你回来了！”丛红花道：“荣哥！”
　　伊翦道：“爹，娘，吃饭了！”
　　“好！”
　　一家人坐下，丛红花问起扶耀之事，伊荣道：“你看见那些东西了吗？”丛红花顺着伊荣只得方向望去，伊荣道：“都是扶耀这些天送的！”
　　丛红花道：“家境如何？看样子是个富贵人家！”
　　伊荣说出当日之事，丛红花道：“这样啊！”伊荣道：“红花，你觉得有假吗？”丛红花道：“应该不假。若是父母在上，岂能如此大家庭，仅有两人？”
　　伊翦道：“扶耀说他生父与他断了父子情了！”丛红花道：“应该不假！亲情最是人间至情，谎言不至于说得连父子情都断了！”
　　正说着，扶耀又来送东西了。正好见到了丛红花。赶忙施礼。
　　丛红花望着扶耀，道：“若是要你入赘我家，你可愿？”
　　扶耀道：“那我即刻回去搬家，不日入赘！”
　　丛红花道：“不必了！”伊翦望着母亲，丛红花道：“我刚刚只是试探你，你根本不曾犹豫，看来，你不是虚假之人！”
　　扶耀道：“我知道伯母的担忧，我确实家门不幸，自幼丧母，父子断交，正因如此，即使继承祖业，也遭人嘲讽。”
　　丛红花道：“阿翦，你以为如何？”伊翦思索片刻，点点头。
　　扶耀见伊翦点头，心中大喜。丛红花道：“既然如此，我来看看良辰吉日。”扶耀道：“我这就准备聘礼！”伊荣道：“红花，我们也准备嫁妆！”
　　扶耀道：“不不不！我不要你二老的嫁妆！”说完急匆匆赶回去。
　　伊翦送到门外，扶耀道：“回去吧！”
　　丛红花选了日子，扶家大办喜事。扶耀道：“您二老去扶家，不然这高堂拜不了！”
　　丛红花道：“好！”
　　扶耀请了左邻右舍一些人，大家纷纷祝福。
　　一对新人从此幸福美满。
　　两年后，扶沿出生。全家人喜出望外。丛红花也辞去南方的活，回来照顾伊翦和扶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