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的小眼球[克系]》蓝珑琼

24、【现代】疯狂与自燃

　　李秋仁决定求助专业人员吉米，通过吉米终于找到了约翰逊2543最原始的诊断数据，以及他宕机时候的监控录像。

　　两人在吉米的一个安全屋内查看录像——是的，这个黑客竟然还有安全屋！李秋仁根本不想追问吉米到底都在网上干了什么，如此担心被他人找到。

　　坐在电脑前的吉米，一位浅褐色卷毛，栗色眼瞳，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用手推一下自己的眼镜形态辅脑：“别在意，都是些小事。复活节，调出影像。复活节这个名字好听吧，我本来想叫它星期三，但又觉得这名字太土了一点，最终决定叫复活节。”

　　李秋仁立即扭头看向吉米。

　　吉米：“看什么，不允许我的偶像是钢铁侠啊？”

　　一部很古的片子里有关超级英雄的电影里，有代号是钢铁侠的科学家超级英雄拥有的智能管家之一，名字叫星期五。所以‘星期三’这个被最初废弃掉名字蕴含两种暗示，第一，这程序是个AI，第二，它的制造者可能就是吉米。

　　李秋仁：“你应该知道，私自制造高精度智能AI未经备案是违法行为。”

　　吉米翻个白眼：“真是够了，你觉得我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加入顶级AI开发团队？当然不是啊，服了你们这些外行。不要让我见一个人就要解释一次，不是什么自动用答系统都能叫AI！”

　　AI是模拟人类思维的超级智能系统，是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缩写，重点在于人工制造的智能系统这点上。

　　“在旧世界的时候，AI刚刚出现的那段时间，的确很多人将自动应答系统，全自动化系统等凡是能人机互动的系统都归类为AI，到了现代，这个分类已经很严格了，Intelligence，你必须有‘智能’，可以进行基础的思考跟学习能力才行。”

　　吉米从专业角度解释了下其中的划分，Intelligence这个词本身就有才智与情报的含义，也就是说，AI需要有自主挖掘、搜集跟学习情报的能力，在此基础上做出场景应用，才能被称作AI。

　　如果一款程序已经被开发员预设好了所有场景，严格来说，它不属于现代定义的AI，只是一种自动应答系统而已。因为它没有学习能力。

　　而学习这个行为，就需要大量的数据输入作为基础，这就是为什么最初旧世界的时候开发AI的公司多数是搜索引擎类平台，或者拥有庞大客户量跟数据输入的平台，客户输入数据这个行为，就是一种人类行为习惯的文字转录，可提供AI学习。

　　所以吉米的复活节严格来说不是AI，而是一种语音应答系统而已，里面的基础反应都是吉米预设好的，没有自主学习跟调整行为能力，也就是俗话说的‘人工智障’。

　　“现在的人简直无知者无畏，开发一款能自主学习的AI，不给它设定限制跟方向的话，简直就像制造一个可以不断扩种自己数据库的病毒。既然有学习能力，那么肯定将来会有办法绕开限制不是吗？能自主学习，当然就会演变成自主应用，那么一款完全‘自主’的程序不是病毒是什么？”

　　吉米狠狠喷了一通那些不负责的私人AI开发者之后，又感慨了一番现代AI社会。

　　“还是伊圃公司（Gan Eden Cop.）比较靠谱，他们出品的AI全都在最初就设定了学习方向与功能性限制，出问题的概率很少，而且有问题就会立即回收改进。要说这家公司唯一可能有黑料的地方，除了有垄断嫌疑之外，就是大家都怀疑它开发高精度AI的时候有没有违反AI权益的跨线行为，譬如私自处理掉不合心意的高精度AI什么的。要我说，这是开发AI过程中难以避免的问题，任何一家公司来做都会面对此类问题。”

　　一说到专业领域上，吉米就控制不住倾诉欲。

　　“除此之外伊圃还经常在市场上回收私人制作的AI，以及代理清除病毒化的崩坏AI，你觉得那些AI去哪里了？我怀疑他们可能改了改基础逻辑，重新‘修整’了一下就再次投入市场。可怕吧，你聘请的AI管家，很可能源代码是病毒！我的天，所以我才不会购买或聘请AI管家，我有复活节就够了，唯有自己编写的代码值得信赖！”

　　李秋仁不得不打断他，否则会没完没了：“我们可以开始看录像了吗？”

　　“哦，好的好的，你可真性急。复活节，播放影像。”

　　名为复活节的自动应答程序回复：“好的，先生，现在播放影像。”

　　李秋仁微微皱眉，他注意到在之前吉米说‘调出影像’之后，复活节没有立即回复‘好的，先生’，而是等吉米跟他聊完天提出下一个指令，才回复。按照吉米的解释，自动应答系统不应该这么智能。

　　……不，不一定，他是个外行，分辨也可能不算准确，如果吉米之前就预设好了‘调出影像’的指令回复就是无声进行操作，播放影像指令会进行语音回答，也是很正常的事。一般人看电影之类的时候不想被语音打断，破坏观影气氛。

　　在他思考的时候，影像已经开始播放了。

　　画面上的约翰逊2543正在一家店内购买东西，在于店员谈论的时候突然卡顿，他突然如同醒神一般抖了一下，之后，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出类似吼叫的声音，用机械臂捂住自己的头部，似乎陷入一种类似恐慌，或者说恐惧应激一般的状态！

　　这情景令两名观看者都不寒而栗！

　　店员惊恐万分，立即按下紧急呼叫按钮。保安AI出现，立即对其进行电击，但这显然对于有着特殊机体的约翰逊2543没有多大作用，他推开比自己高大几倍的保安AI往外冲撞。

　　紧接着，它的机体着火了！

　　周围人都惊呆了，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此时约翰逊2543的机体已经移动到店外，如果在店内还有自动灭火装置，店外什么都没有，他就这么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在漏电的电弧与火花之中报废了。

　　影像播放完之后的一两秒之内，两人都寂静无声。

　　“倒回去。”

　　李秋仁命令道。

　　吉米醒神：“复活节，倒回去！呃……等等，你要怎么倒？”

　　李秋仁：“一倍速倒放回到初始，零点五倍速重新播放。”

　　吉米：“听见了吗复活节？”

　　复活节：“收到，先生。”

　　李秋仁眯着眼睛扫了吉米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放过追问吉米你家自动应答系统怎么看起来不是那么智障这个问题。

　　“等等，停，在这里，能看到他放在柜台上结账的物品吗？”

　　影像有针对性放大，约翰逊2543购买的物品勉强可以辨识出——是蝴蝶结？女性的头饰？

　　吉米吹了个口哨：“酷！他是在跟人类女性谈恋爱吗？AI的话更喜欢重金属款的螺丝钉吧？咳，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仅仅是感慨一下。”

　　吉米说的没错，大部分AI是金属机体而非拟人机体。原因无他，没有必要。正常情况下，除非是情趣玩具，否则无需使用浪费材料的拟人类外壳，自然也用不到人类的装饰品。由于法律规定，情趣玩具的拟人度跟出售范围都有限制。

　　在这里要说一下，与旧世界不同，现代的‘情趣玩具’就跟旧世界的医疗器械一样，需要持证上岗。尤其人形定制机被严格控制，一来是为了人类的安全考虑，二来，就是因人口数量下降太低，不知道哪一任的脑残领袖竟然认为，人形情趣玩具降低人类与人类配对的可能性，会遏制人口自然生产数量，因此严格限制了此类产品的贩卖使用。

　　基因工程也能制造出‘优秀’的人类后裔，但这样科学手法制造出的后裔，经过研究调查证明，跳过自然筛选环节下的后裔生病死亡的概率极高。不是科技壁垒，而是因为大灾难过后产生的某种现象，或者说，因为残存种族数量太少造成的某种基因衰退。

　　跳过那些非重要话题，约翰逊2543身为AI探员认识女性，不管是AI还是人类，都是让人惊讶的事。

　　录像再度播放，令人恐惧窒息的经过再度回放了一次。

　　吉米长出口气：“我刚才都不敢呼吸了，天，明明是AI探员，我却能从他非人型的机体上感受到恐惧，这如果是病毒，编写这款病毒的人真的很恶毒！”

　　不管是真的让AI探员这种没有恐惧感的AI感到恐惧，还是仅仅是让它错乱令他人看着它陷入恐惧，都挺让人害怕。

　　现代社会AI基数可不小，这种病毒如果蔓延，对社会都是很大的打击跟威胁，人类跟AI之间本就薄弱的信任感也会荡然无存。

　　“如果，我能拿到这款病毒，吉米，你有办法解析吗？”李秋仁突然道，“而且我想告诉你，这就是通过辅脑让人类产生影响的病毒，记得我之前咨询过你的问题吗？”

　　李秋仁曾询问过吉米，是否可以通过辅脑感染的病毒给人类以幻觉，当时吉米回答有可能。

　　吉米惊恐摇头：“不，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每个人的能力真的有限。知道为什么我至今都没被抓过？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非常有自知之明。真有这样一款病毒，你插入我这边的机子里，恐怕我的所有系统会瞬间宕机，说不定还会出现感染其他AI或人类辅脑的事，没有那水平千万不要作死啊大哥！”

　　李秋仁：……已经作死过，而且对编程一窍不通的我还好好活着，谢谢。

　　吉米：“不过，如果你一定想尝试……有个大佬，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们黑客论坛的TOP ONE，没有人知道这人的性别年龄或任何信息，他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一个。”

　　李秋仁犹豫，这个案子太过扑朔离迷，涉及到人身安全的问题，如果是毫不知道底细的人，牵扯进来可能反倒会造成更大的问题。

　　吉米了解他的顾虑：“任何事都有风险，那个人太厉害了，以至于只要我咨询一下任何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对方都可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案子的初始数据，那么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只要做出决定，问，还是不问。”

　　李秋仁最终难以下定决心，严格来说辅脑是他自己的东西，里面的芯片交给谁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没人能多说什么。而调查约翰逊2543的事，也是他私下进行，跟案件没有直接关系。但吉米提醒了他，如果寻找那么厉害的黑客，可能一些他不希望披露的信息，比如那十三起失踪案的调查也要暴露给对方，那些可是刑事案件，不允许外泄，否则会导致犯人察觉抹消罪证，增大逮捕难度。

　　“让我再考虑一下，谢谢你，吉米。”

　　吉米：“嗨，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回头我帮你查查你的AI朋友的人际关系网，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