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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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修的带领下，流珈成功地在未惊动到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木叶。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流岚的话。心脏收紧，快要窒息。
这个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
眼中一直是湿湿的，朦朦胧胧。可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去面对另外一件事－－陌湮，他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黑黑的山洞，再往前走几步隐约可以见到一抹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黑夜里跳动。流珈走在冥修的身后，心中隐隐有些挣扎不安。
“陌湮在前面，我就不进去了。”冥修突然停下了脚步，对流珈说到。
默默地点了点头，流珈准备迈开步子前进。
“等等。”冥修突然又开口叫住了她，脸上隐约有一丝挣扎犹豫的神色。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对他好一点吧，他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流珈的身躯一震，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冥修，急急开口：“你说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无奈地叹息一声，冥修扭过头去望着夜空，不再回答。良久，他淡淡地开口：“你自己去问他吧。”
“他一定不希望我多嘴多舌……但刚才那句话，却是我想说的。”
……
一路上的道路曲曲折折，只有隐约的灯火指路。不知道陌湮是怎样找到这种地方的。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道小门。黑色的铁门在灯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深沉而朴实的厚重感，门口虚掩，略微开了一条小缝。流珈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将门推开。
门的背后，是一间窄小的石室。而那石室内放仅着一张床，一个银发的少年躺在上面。他的面容十分俊美，如同上天最美好的制作品。而此时他的双眼紧闭，浑身上下都在隐约地颤抖，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流珈一愣，这张脸的主人无疑是陌湮没错。可是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全无了孩童的模样，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个少年。
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竟然让他一夜长大？
流珈一手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音。而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又是忍不住眼中波光盈盈，满是心疼。
觉察到有人的到来，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一对冰蓝色的眼眸散发着骇人的杀意。而当他发现面前的人是流珈时，又变成了满眼的不可置信以及……愤怒？
他狠狠地扭过了头，压低了声音：“谁……允许你来的！”接着似乎又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不听从我的命令。”
流珈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良久，她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陌湮……”
陌湮一愣，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他转过头来看着流珈：“你哭过了？”
“没有，没有。”流珈揉着眼，勉强地对陌湮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的话。
“哼，笑得比哭还难看。”停顿了一阵，陌湮别过脸去低声道：“爱哭鬼。”
“可是……陌湮，你受伤了。”流珈的小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中还隐约闪烁着泪光，像一只小动物似的。
“……”沉默，陌湮没有回答流珈的话，他有些呆滞地望着石室的上方，良久。
良久，他终于叹息了一声，轻轻开口：“这一切，不想再瞒你了。”
“什么事情……？”流珈的声音渐小，动作也缓慢了起来。
她望着陌湮，而他却转过了头去，不再与她对视，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令流珈心中莫名地一阵不安。
“以前从未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叫做陌湮。直到后来加入‘晓’，也不过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陌湮喃喃地说着，如呓语一般：“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情吗？在这世界上找不到存在感与立足点，仿佛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随时可能消失，那种感觉……糟糕透了。”
流珈不语，只是呆呆地听着他说话，将下唇渐渐咬紧。
“于是……我曾是真的很想杀了你。”
陌湮一字一顿地说着，全然不顾流珈脸上吃惊的表情。
“我讨厌你，明明像个白痴一样，却可以过得很幸福。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好人，付出自己的真心去对待。我讨厌你，为什么要问我那样的问题，让我陷入思考的痛苦与迷茫之中，让我花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寻找那些东西，以至于得到这个狗屁答案！”陌湮越说越激动，连呼吸也急促起来，脸颊泛红。
“陌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流珈慌乱而无助地开口，带着一丝哭腔，双目盈盈着泪水。
“住口！”粗暴地打断了流珈的话，陌湮转过了头来看着她。那冰蓝色的眸子中的暴戾却一点一点消散，转变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够了，不要说什么，听我说就好。”
流珈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但是全身却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十年。”
陌湮的双眼渐渐空洞，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这该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拥有这样的力量……也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存在感。”
“我并非人类，只是一个实验品，那些姑且可以称作为‘神’的家伙将我创造了出来，丢到了这里。他们像是想要玩一场游戏一样，但是同时又怕我的力量太强大，对这世界的正常轨道造成影响，于是将我的力量封印起来。造成了我的身体一直保留在孩童阶段，永远不会长大。”
听着陌湮的话，流珈的双眼惊讶地睁大，有些无法理解地思考着，最终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陌湮继续说下去。
“你懂吗？那种被当作提线木偶的感觉。”陌湮冰蓝色的眸子对上了她的眼，流珈一愣。那人眼中的感情如此复杂，令她几乎要沉溺进去。
“不，我不懂。”
“但陌湮，不管怎样，我会陪在你身边……”流珈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去直视着他的眼，轻轻握住他的手，手心处接着传来一阵冰凉与颤抖。
“……放开。”
陌湮转过了头去，淡淡的开口。
流珈的小脸上顿时一阵疑惑。
“你不是……有那个家伙了么，你现在在干什么……离我远一点。我会如你所愿，给他一个身体，这样子你们就可以永远两个人在一起了。”陌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万。
流珈脸上的疑惑更加深重，带着一股深深的哀痛。陌湮有所觉察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一愣，接着问：“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流珈闻言，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脸上满是伤痛与委屈：“呜呜……流岚哥哥他……已经死掉了……”
“怎么可能？”陌湮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接着阴沉了下来：“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他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会舍得死？”
流珈一边抹着泪，一边说：“流岚哥哥是很喜欢流珈，可是他说他死了对流珈比较好，我也拦不住他……呜呜……他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呢？难道是流珈惹他不高兴了吗？”
陌湮脸上的表情渐渐疑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但随即转变为一片释然，他轻轻开口：“流珈，我可以帮你复活他。”
“真的吗？！”听到他的话，流珈感到十分兴奋，猛地抬起了脑袋。
“可以。”停顿了两秒，陌湮点头。
流珈的表情一下子缓慢了起来，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她轻轻开口，试探性地问：“那么……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会。”陌湮犹豫了良久，终于点头：“作为代价，我……会死。”
流珈身体一颤，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连忙开口：“不，我不要你这样做。”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流珈？”陌湮的声音干涩，同时也扭过了头去，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不用人猜测也可以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此刻也一定是苦涩无比。
“他是我哥哥，我固然喜欢他，可是这不一样……不一样……”流珈似乎是在强忍着声音的颤抖：“不一样的。”
陌湮深深吸气，缓缓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遮盖了他眼里痛苦的表情。
“那是怎样？你到底想不想他活过来？”
“想。”流珈点头，但随即又开口：“但是我更不想看到陌湮死去……那样的话……比我自己死掉还难受。”
陌湮一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流珈的话。
“是，我是喜欢流岚，但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流珈真正喜欢的人……是陌湮！”
话毕，一阵软软的温热覆上陌湮的唇，带着一股熟悉的香味。陌湮全身不由得一阵颤栗，大脑陷入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了，这情况……是如何？
唇上的触感夺去了一切理智与思考的空间，他的身体轻轻前倾，干脆一只手搂住了身前的人。双眼微微睁开，冰蓝色的眼眸中映入一个娇小而美丽的女子，那是曾经在他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人，也是令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找到存在感的一人。
现在这个人说……喜欢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搂着流珈的手轻轻用力，陌湮微微启唇，略带侵略性地探开流珈的唇，熟悉的清香，温热的柔软，深深地交合在一起，旋转，沉溺，融合，一点一点深入进去，越吻越深……
眼前的人儿已经满脸通红，身子依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惹人怜爱。
这一社就算是虚幻，也让他一直沉沦吧。永远永远……不想醒来。
夜色越来越浓。
天上的烟花已经散去，释布转身问卡卡西：“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嗯？我也不知道。”微笑着淡淡回答着释布的话，卡卡西将视线不知移到了什么地方，默默地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算了，我回去了。”释布说着，准备离开。
“去哪里？稻田？”
“嗯。”
“你的伤还没有好，这么想折腾自己吗？”卡卡西微微挑眉，有些严肃地开口。
“不……不用你管。”释布咬了咬下唇，作势欲走。可视同时也仿佛印证了卡卡西的话一般，她的脚下突然一软，身子就这样倒了下去。
眼前为什么竟然会漆黑一片……？
卡卡西同时起身而来，伸出手接住了释布。怀中突然多出一个温热而娇小的身体，就这样软软地陷进自己怀里。怀中的人不安分地扭动挣扎了两下，随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了下去，只是薄唇轻启，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眼：“放……开……”
“放开？”卡卡西重复了一遍释布的话，随即低声一笑：“你向来都是这么逞强吗？太过压抑自己了吧。”
怀中的少女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漂亮的眉头皱起，下唇紧咬，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卡卡西的面色终于一肃，抱起释布急急地飞奔起来。
天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有几颗星星安静地悬挂。
从刚才卡卡西与释布离去的地方渐渐隐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双眼火红晶莹，就如同火焰燃烧一般。
他低下头，脸色迷茫，似乎是在喃喃地自言自语：
“真是的，一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果然不应该……再出现吗？”
刚一闯进木叶的医院，远远地便听见了樱的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糟糕啊啊啊啊啊！她竟然逃走了！”接着一个粉发的少女便提着两把巨大的斧头从流珈的病房冲了出来，见到卡卡西与他怀中的释布便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释布她……？”
“她被佩恩伤得不轻，你帮我看看她怎样了。”卡卡西说着越过了樱直接进入了释布的房间。
樱接着跑了进来，后面跟上来了几个木叶的上忍，她急急对卡卡西开口：“可是，可是卡卡西老师，流珈她逃走了！”
“流珈我去找，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治好她！”卡卡西说罢将释布安置在床上，转头对樱说。
“……嗯，好。”樱点了点头，她身后的几名上忍也随之迅速消失，看来已经出发了。
“她的伤势很奇怪，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樱看了看释布的伤后，脸色突然严肃下来，开口说到。
“这伤竟如同病毒一般，会再生感染，如果不是释布的身体抵抗力比较强，她早就死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医得好她，或许只有再请师父来，才会有办法了。”
卡卡西静静地听着，黑暗中无人看见，他的手正在慢慢收紧，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沉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