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行了八千里》六月烟火

9、第 9 章

　　江一心啃着包子进了教室，一抬头就撞上谢南江的视线，她想忍一忍，但实在没忍住，又开始止不住地发笑。

　　她坐到座位上，申雪见她一脸笑意，茫然道：“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啊？”江一心侧身，瞧了瞧谢南江，故意道：“好事倒是算不得，不过挺有趣的，你要听吗？”

　　申雪支着下巴，道：“说来听听。”

　　“那你听好了啊，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唔……”江一心忽然被谢南江捂住了嘴，男生的手劲儿极大，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捂住她的嘴，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两个月的早饭。”谢南江低声道。

　　江一心眼眸一亮，比了个OK的手势。

　　谢南江松开手坐了回去，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关注江一心，埋头开始刷题。

　　申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今天突然发现我竟然跟谢南江是邻居，他就住我家楼上，我五楼他六楼，你说巧不巧？”江一心笑嘻嘻地说，“不知道我住在学霸楼下，能不能吸收一点属于学霸的光辉让我也考一个第一名呢？”

　　申雪看了看谢南江，又看了看江一心，说：“怕是有点难。”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我对你没信心，你看人家在干嘛，你在干嘛？”申雪说完，转回头去也开始刷起了习题，“赶紧做题吧，当心被挤下去了。”

　　三中这变态的分班和考试制度让江一心还真不敢懈怠。

　　高一年级第一次月考眨眼就到了，成绩出来那天，江一心还是稳在年级十几名，被谢南江甩了三十来分，谢南江甩开第二名十八分。

　　其实学习到了一定高度，越往上越难，每一分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江一心认为自己起早贪黑的，已经足够努力了，那三十多道鸿沟摆在她的面前，恐怕把她塞回她妈肚子里重生再挤挤脑子都不一定能够跨越。

　　吃了第一名一个月的早饭都没能借点光辉的江一心对月考的成绩有点无语。

　　而学校很快就要迎来校庆，按照规矩，每个班都得准备一个节目，这事儿就落在了江一心和申雪的头上。

　　江一心可没什么才艺，提议让申雪组织全班来个大合唱，就唱《爱我祖国》。

　　“你提议大合唱已经足够让我意外了，你还想唱《爱我祖国》？”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皓辰被江一心的提议给震惊得瞪圆了眼睛，“你还活在九零年代吧？”

　　“不搞大合唱那你说干嘛？”江一心被林皓辰的吐槽给气笑了，“要不你穿上戏服上台去耍个猴？或者你去跳个舞也行，关键是你会吗？”

　　“我不会跳舞，人小雪会啊，小雪打小练舞，你让她来个独舞也比全班大合唱要好吧？”林皓辰朝申雪一抬下巴，“是吧，小雪？”

　　申雪温声说：“这是集体活动。”

　　林皓辰：“每个班出一个节目，又没说非得多少人参加，咱有节目就行了，还管他多少人，你不是还上过电视拿过奖吗，不上台跳一个岂不是可惜了。”

　　“真的？你还上过电视？”江一心奇道。

　　“这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你们没人告诉我啊，我说我刚来学校的时候瞅着你怎么那么眼熟呢，肯定是因为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哎，小雪，你上的是哪个频道？”

　　申雪有点不好意思，回答道：“上的少儿频道，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独舞我真的不行。”

　　“那你会编舞吗？”江一心问，“我们或许可以编一个集体舞。”

　　申雪道：“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江一心一掌拍在桌上，“你擅长什么舞就编什么舞，你来领舞，我们配合你，要多少男的和女的，都由你来定。”

　　集体舞人少显得寡淡，而一班阳盛阴衰，挑不出那么多女生，申雪就初步定下人数为八男八女，八个女生倒是好挑，要挑八个男生出来，也有点困难。

　　最主要，人家可能不是那么愿意上台跳舞。

　　“没事，挑男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林皓辰拍了拍胸脯，“我自愿报名，还差七个，最迟明天，我肯定给你名单。”

　　有人主动出来揽活干，江一心和申雪当然没意见。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林皓辰最先找的人会是谢南江，他趴在谢南江的课桌上，屁股翘得老高，一本正经道：“你看，我们学校的规矩是高三不参加任何表演，所以我们只有高一和高二才有机会上台，高二一次，高二一次，总共也就两次，我们既然身在这个集体，就应该为我们这个集体争光，是不是？

　　“你是咱们班第一名，更应该带好这个头，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够帅，相信我，你虽然不是最帅的，但在我们班上少说也能排个第二，有咱们班第一第二帅的人出马，这节目咱们肯定能拿最高分。”林皓辰肯定地说。

　　江一心听笑了，“谢南江第二，那谁是第一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林皓辰理所当然地说。

　　江一心听得直乐，就连旁边的申雪都笑个不停，江一心道：“你第一帅，谁封的呀？该不会是你自己吧？你脸咋那么大？”

　　“不是我还能是谁？”林皓辰一脸无语，“你别在这儿哔哔叨叨，好好看你的书吧，你一班长，考个十多名你还有脸到处招惹是非！”

　　“你个手下败将还好意思说我？”在吵架上江一心从来不服输，“要不是你人气那么低，那么不讨人喜欢，我至于当这个班长？”

　　“你……”

　　“你们俩有完没完，没完出去吵。”谢南江道。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她吵了，”林皓辰见好就收，“现在言归正传，我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参加，给咱高中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谢南江：“我有说我不参加吗？”

　　“你没说吗？”林皓辰忽然有点懵。

　　申雪回头道：“从你趴在谢南江课桌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开始了你的说教，根本没问过谢南江同意不同意，你就没有给他拒绝你的机会。”

　　林皓辰：“……那你就是同意了？”

　　谢南江寡淡地“嗯”了一声。

　　“Yes！”林皓辰兴奋地做了一个成功的动作，“有你加入，其他六个人不是问题。”

　　林皓辰定下了谢南江，又转头问张元，“你要参加吗？你要是愿意参加，我就承认你是咱们班第三帅的。”

　　张元和他的名字一样，脑袋圆溜溜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还算端正，但因为身材比较胖，整个人就和“帅”字不大沾边。

　　听到林皓辰说他帅，他还有点腼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道：“可以的。”

　　“那就三个了！”工作进展得如此顺利，林皓辰格外高兴，他走上讲台，继续道：“校庆咱们班打算准备一个集体舞，男生八个女生八个，现在已经有三个男生了，还需要五个，有谁愿意的，现在可以举手。”

　　“已经有三个了，是哪三个啊？”有同学问。

　　“我、张元和谢南江，”林皓辰得意洋洋道，“连谢南江都参加了，你们就别端着架子了啊，谁要来的，赶紧举手，过了这个时间就没这个机会了啊。”

　　男生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有九个男生举手。

　　“多了多了，这咋办？”林皓辰有点为难地看向申雪和江一心。

　　江一心对他超级无语，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三两步走上讲台，将林皓辰挤到一边，“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问？抓阄不就行了，公平公正，把他们九个人的名字写下来，抓到哪五个就是哪五个，另外四个没被选上的也没话说。”

　　林皓辰一想，是这个道理。

　　“行行行，你厉害你来。”他回到座位上坐着。

　　江一心撕了九张字条，每一张上面都写上一个名字，然后折成三角形，等折完所有字条后，她朝申雪勾了勾手指，“你是主要负责人，你来抽。”

　　申雪随便选了五个三角形，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江一心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朝林皓辰比了根小指，林皓辰气得想给她两锤子。

　　一班的课业比较紧张，他们排练就只能利用午休时间和晚自习时间，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男生们的肢体动作普遍都很僵硬，女生们还好，但令申雪意外的是，江一心竟然能比男生还僵硬，但她有一个优点，走位和动作记得贼快。

　　同学们都很配合，排练进行得还算顺利。

　　就是有一个环节让林皓辰不满地提出了抗议，那个环节需要一男一女一组，高举双手做一个拱桥的动作，申雪排的位置，她和谢南江一组，林皓辰和江一心一组。

　　林皓辰当即就不干了。

　　“凭什么我就得和江一心一组？”林皓辰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就江一心那僵硬的四肢，她动一下手能一巴掌直接挥我脸上，动一下腿能一脚把我踹到外太空去。”

　　“不行，这个分组我不赞同，我不和江一心一组。”林皓辰一屁股坐到地上，补充道。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江一心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一臭男人，凭什么嫌弃我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再说了，我四肢僵硬又不能怪我。

　　“我虽然以前就是班长，但是跳舞的活动我从来不参加，咱们一班要不是阳盛阴衰，实在找不到人了，我也不会参加，我都是赶鸭子上架，为了咱们班集体的荣誉，硬着头皮上的。”

　　她打小就没有跳舞的天赋，否则她妈也不至于把她送到舞蹈班后又无奈地让她退了班。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林皓辰皮笑肉不笑道。

　　“可不是，我本来就很辛苦，”江一心理所当然道，“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行，我还不跟你一组呢。”

　　申雪头大，“那你们想怎么样？”

　　“随便，反正我不跟林皓辰这狗东西一组。”江一心铿锵道。

　　“你才狗东西呢！”林皓辰也不是吃素的，他抬头看着众人，“这还不简单，小雪，我跟你一组，让谢南江跟江一心一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