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行了八千里》六月烟火

10、第 10 章

　　“啧啧啧，原来是另有所图，说什么我四肢僵硬，你不就是想跟小雪一组，所以才专门找茬？”江一心气笑了，“可惜呀，人家小雪不愿意跟你一组，人家想跟谢南江一组。”

　　申雪突然红了脸。

　　“没有，我就是随便排的，”她赶忙解释，又小心地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谢南江，“要是南江没意见的话，我跟一心就换吧。”

　　江一心的眼神儿立刻杀向谢南江。

　　好像谢南江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冲上去剁了他的脖子。

　　好在谢南江在她的威胁下还算上道，表态道：“我无所谓。”

　　林皓辰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满脸笑意道：“那就这么定了。”

　　林皓辰成功地牵了申雪的手，那脸上的笑容好几天都没收住。

　　申雪不愧是有舞蹈功底的，用了一周时间就排好了舞蹈的所有走位和动作，剩下来的时间就是练习，所有人所有动作都要做到整齐划一，这对肢体僵硬的他们来说是最难的。

　　江一心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柔软，是逮着机会就练习。

　　午饭时间扭一扭，课间扭一扭，回家后躺在床上还能扭一扭，十六个人就属她扭得最得紧，别人笑话她她也不以为意，说她是在为班争光。

　　谢南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这种脸皮厚的女生。

　　下了晚自习，他骑着自行车离开学校，在校门口遇见买冰糖葫芦的江一心，老板给她取冰糖葫芦的时候，她还在扭动她那僵硬的手臂，活像身上被绑了木棍的女蛇。

　　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扭曲。

　　等她拿到了冰糖葫芦，好像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猛地一回头，就对上谢南江的目光，江一心微微抬了抬下巴道：“你要吗？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请你吃一串。”

　　谢南江听笑了，“你有哪天心情不好吗？”

　　这姑娘，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能笑，上一秒恨不得锤死他，下一秒就能跟他笑嘻嘻地说话，好像她整个大脑都少了根筋似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到底吃不吃？”江一心不耐烦道。

　　谢南江左脚踩着自行车的踏板，右脚踩在地面上，双臂环胸道：“你每天吃那么多，不怕长成一个猪头吗？”

　　“你才猪头呢！不吃算了，我还省钱呢！”江一心咬了一口糖葫芦，一边嚼一边往家里走，“你闲的吧？专门儿跑来讽刺我！”

　　“我哪儿有讽刺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谢南江骑着自行车追上去，“你看申雪，饭吃七分饱，戒糖戒夜宵，就是怕长胖，你怎么不怕？”

　　江一心不屑地瘪了瘪嘴角，说：“我又不参加选美，而且我每天努力学习，很耗精力的，人家饿不饿我不知道，反正我很饿，下了晚自习不吃点东西我睡不着觉。”

　　“你不饿吗？”她反问谢南江。

　　谢南江道：“我不吃外面的垃圾食品。”

　　“这么晚了，难道你到家了还能有干干净净的美味佳肴在等你？”江一心可不信，她读完小学后，她爸妈就再没有早起给她做过早饭，她现在每天的早饭要么吃食堂，要么在外面买，夜宵就更别想了。

　　周一到周五，她爸妈都在各自上班的地方吃午饭和晚饭，有时候突然想起了，会给她买点卤肉或者炸鸡带回家给她当宵夜，但大多时候是没有的。

　　谢南江：“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你有啥？”

　　“回去了才知道。”

　　江一心怀疑他在吹牛，很不屑地哼了声，懒得跟他多说，大步朝前走。

　　谢南江回到家，今晚的夜宵是鸡肉三明治，他拍了一张想发给江一心，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江一心的微信，他有点无语。

　　江一心自当了班长后，就建了一个班级群，班上所有的人都在里面，方便他们联系，江一心的头像是一只唐老鸭，和她内裤上的唐老鸭几乎一模一样。

　　谢南江点进她的头像，发了好友申请。

　　结果对方迟迟没有通过，他看了好几次手机，一直到十一点都没有消息，他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扣在床头柜上，拉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谢南江都已经睡迷糊了，忽然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强撑着精神摸到手机，竟然是江一心刚刚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他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就零点了。

　　XNJ：？

　　一心一意？

　　XNJ：这么晚？

　　一心一意刚刚在刷题。

　　XNJ：你每天都学到这么晚？

　　一心一意对啊，勤能补拙，我的目标是年级第一。

　　XNJ：或许你可以考虑留级。

　　受了打击的江一心回了他一个大大的“滚！”

　　江一心：你干嘛突然加我？有事相求？

　　谢南江给她发过去一张鸡肉三明治的照片。

　　XNJ：我的夜宵。

　　XNJ：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我每天下晚自习都有做好的夜宵在等着我。

　　江一心大约气疯了，连着给他发了十几个不同的“滚”。

　　谢南江看着屏幕上各种各样的“滚”，乐了。

　　江一心为了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肢体练得柔软，就连体育课都不跟同学们一起打球了，别人在玩儿，她非得拿着手机放着音乐练习舞蹈动作。

　　还让申雪陪她练习。

　　练了一会儿，嫌操场上太吵，还专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谢南江和林皓辰从厕所出来就看到江一心在学校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槐树下跳舞，阳光细碎地打下来，女孩子的短发在灿烂的阳光中跳跃，鲜活又朝气。

　　谢南江看得愣住。

　　他听旁边的林皓辰笑眯眯地说：“哎，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江一心啊，绝对有社交牛逼症，”林皓辰说，“咱们班就属她人缘最好，她跟谁都能凑一窝，甭管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丑的还是美的，你说她交朋友怎么就那么不挑呢？”

　　谢南江：“所以她是班长，你不是。”

　　林皓辰：“……”

　　心梗了两秒，他说：“有人喜欢江一心，你知道吗？”

　　“谁？”

　　“不是我们班的，是二班的，你不住校所以不清楚，男生寝室每天晚上都会说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男生读初中的时候跟江一心一个班，两人关系还挺好，他们初中毕业聚会的时候，那男生跟江一心表白了，结果江一心知道后就不理他了。”林皓辰说得乐呵，结果说完了都没提那男生的名字。

　　谢南江看向他。

　　林皓辰秒懂，“就二班的傅明杰，长得还挺帅的，我们一班和二班的学习进度是一样的，这次月考，他考到了43名，他理科好，文科不行，如果不考史地政，他考进前二十名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下学期他就会来咱们班了。”

　　说到这里，林皓辰兴奋地搓了搓手，“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谢南江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江一心，若有所思。

　　江一心跳得再专注，被人看得久了也有所觉，她停下来一转头就瞧见了谢南江和林皓辰，林皓辰凑上去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雪呢？”

　　江一心朝女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林皓辰望过去，就见申雪从女厕所里走了出来，女生捋了捋一头黑长直的长发，走过来问：“你们不是在打球吗？”

　　“中场休息，”林皓辰环顾四周，笑说，“你们这练舞的位置不错啊，还能闻到香味吧？”

　　江一心给他去了一个白眼。

　　“狗嘴吐不出象牙，打你的球去吧。”她说完，又兀自开始练了起来。

　　申雪问：“你们的动作都练好了吗？”

　　“没有，这才练了不到两周，哪儿那么容易顺畅啊，”林皓辰叹了口气，“我觉得要不我们现在也练练？尤其得多练练那个牵手的动作，我总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

　　申雪的脸瞬间红了。

　　江一心嗤笑一声，“林皓辰，你要不要脸啊？你直接说你想牵我们家小雪的手得了，拐着弯儿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屁话呢？我是那种耍流氓的人吗？”

　　“你是啊！”江一心毫不留情道。

　　“你别废话，就说现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练习吧？”林皓辰被戳穿心思也没不好意思，“要不练的话，我们可打球去了啊。”

　　申雪看了眼谢南江，没好意思说话。

　　江一心可不想跟他们一块儿，忙挥手道：“走吧走吧，不要妨碍我。”

　　体育课下课，谢南江往教室走，林皓辰跟在他旁边，问他周末要不要出来打球。

　　自从那次他救了林皓辰后，这厮突然就对他热情了起来，吃饭要拉他一起，打球要拉他一起，就连参加节目都非得叫上他。

　　谢南江不是主动的人，但对同龄同性的人对他表达的善意，他也不会拒绝。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一天比一天混得熟。

　　“在哪儿打？”谢南江问。

　　林皓辰回答：“就学校吧，星期六要刷卷子，只有星期天下午有空，到时候我叫你。”

　　谢南江应了声“好。”

　　他们一班的教室紧挨着二班，回他们班的教室要从二班路过，有几个女生趴在窗户上看谢南江，一边看一边不好意思地低声议论。

　　这场面林皓辰最初的时候还有点酸，现在已经免疫了。

　　忽然有女生说道：“哎，傅明杰，你女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