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集》潮弦

4、幻听的故事

　　小暮有严重的幻听症状和被害妄想症.

　　夜晚惊醒,小暮认为自己听见了客厅里继母说话的声音.他听见脚步声,听见继母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甚至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刀反射出的寒光.

　　但身体却无法动弹,或许是因为只是大脑醒来,身体仍在沉睡.

　　父亲走进来,发现了小暮的异样,便问他怎么了.

　　"你的女人,刚才,要杀掉我."

　　父亲却说他只是做恶梦.

　　小暮沉默,然后闭上眼睛重新睡下.不再对父亲提起这件事.

　　因为他是不会懂的,也不会听.

　　下课的时候,小暮以为自己听见"他"温柔的询问.因此尽管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他的伙伴们笑话,他还是轻轻地开了口.

　　"她..又想杀掉我."

　　而"他"实际上并未发问,突然听到小暮这样说,十分疑惑.他的同伴们又开始嘲笑小暮.

　　出于关心,"他"还是皱着眉问."她是谁?你在说什么?"

　　小暮突然觉得在某些方面,"他"和父亲是一样的.

　　小暮以为"他"也是喜欢他的,甚至幻想过"他"对自己的告白."他"说的会保护他.

　　因此当他看见"他"和校花说说笑笑走在一起时,会突然怔住不知所措.

　　成绩单发下来,小暮考得很糟糕.他在家中自己用力向墙上撞去,却认为是继母唆使父亲对他实行了家庭暴力.

　　父亲发现晕倒的小暮,非常紧张地把他送进医院.

　　小暮做了手术,住了院.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幻听的症状更加严重.

　　"他"来看他,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小暮没有回答,在心中沉默地想.

　　因为那个时候你不在.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可是他们伤害我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你和她在一起.

　　他提出要和"他"出去散步,"他"同意了,同时觉得小暮对待自己那种过分依赖亲昵的态度...就像是恋人之间的那样.很奇怪.

　　他们上了天台."他"不忍心看他穿着单薄的病服站在风里,便脱了外套给他.小暮吻了"他"."他"却受惊地推了小暮一把.在"他"看来,小暮不过是朋友.

　　小暮说"我没有开玩笑.你不喜欢吗?"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小暮对自己的感情.不知所措.于是转过身去.

　　小暮又开始幻听.他所听到的声音,如同"他"对他告白时的那样温柔.

　　其实不过是虚妄.

　　在小暮提出抱"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杀死"他".他如此贪恋"他"的怀抱,而"他"却说,抱过之后不可以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怎么可以对我有那种感情.

　　小暮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把"他"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这里好高,下面是黑暗.你掉下去了,你跳下去了.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我听到的.

　　所以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所以小暮也跳了下去.

　　他最后听见,风在对他说.

　　"小暮,我爱你.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的."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