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短篇》堆金

5、5

　　连绵的雨，下的人心慌。雨要是不停，只怕百姓要遭殃。

　　殷嫦坐在窗边，抱着雪团，黛眉微蹙透露着淡淡的忧愁。

　　“娘娘，乔嫔殁了。”

　　殷嫦挑了挑眉，“殁了？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按嫔位礼下葬，不过最近南方发了大水，陛下正为这事烦心，便吩咐不必大办。”

　　“嗯。”

　　乔嫔死了，是谁做的呢？城王？还是皇后？皇后应该不会贸然出手，乔嫔虽然失了势，但是对皇后也没什么妨碍。再加上皇后的谨慎，她不可能做这种让人生疑的事。

　　那就只剩下城王了，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看，拓跋凌和城王还真不愧是亲兄弟，都够狠毒。

　　乔嫔怕是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心爱之人的手里。

　　“娘娘，陈嫔来了。”

　　殷嫦疑惑：“这么大的雨，她不在宫里歇着，到本宫这里做什么？”

　　“奴婢瞧着陈嫔的脸色差极了，也不知道病好没有。”

　　“算了，叫她进来好了。”

　　陈嫔脸色异常苍白，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赐座。”

　　“谢贵妃。”

　　陈嫔轻咳几声，喝了口茶才压下去，“臣妾来，是想请贵妃帮个忙。”

　　殷嫦不解：“你怎么笃定本宫会帮你？”

　　陈嫔摇摇头：“这深宫里，臣妾没什么能依靠的人，也没什么能相信的。自从臣妾被陛下宠幸后，人人都骂我是个背主儿的奴才，臣妾只在娘娘这儿感受过一丝善意。臣妾不奢求别的，臣妾只求娘娘在臣妾……后，能照拂大公主一二。臣妾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娘娘大恩。”

　　殷嫦摸了摸雪团，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多谢娘娘。”

　　白蓉看着陈嫔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陈嫔也是可怜，当初她都要出宫了，却被陛下宠幸，出宫无缘。有幸有孕，孩子还被乔嫔夺取，其中苦楚心酸……”

　　殷嫦：“若不是为着大公主，陈嫔怕是早就去了。”

　　命运弄人，想离开的人，偏偏深陷泥潭。

　　“陛下驾到！”

　　“陛下。”

　　拓跋凌不等殷嫦起身，从背后抱住了殷嫦。脑袋依偎在殷嫦的雪颈出，轻轻摩挲。

　　殷嫦转过身，拓跋凌继续靠在殷嫦怀里，“朕真的好累，南越灾患连绵。朝中大臣却扯什么，是朕无嗣以致天罚殃及百姓。”

　　殷嫦：“大臣们，无非是想给自己无能找借口。将这次灾患的事推到陛下身上，让陛下不至于因他们的失职而苛责他们。”

　　“歆歆说的不错，朕好累，歆歆陪着休息一会儿。”

　　拓跋凌枕在殷嫦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殷嫦拔下手里的簪子，逼近拓跋凌的颈侧。

　　素白手青筋凸起，死死的捏着发簪，殷嫦闭上眼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手回收。

　　拓跋凌！我都有些等不急了。

　　“喵。”

　　雪团轻叫一声，便跳上了床，窝在殷嫦的另一边，闭上了眼打起了小呼噜。

　　殷嫦看着软乎乎的雪团，心也跟着柔软。刚才的毒辣，全部都消失不见。

　　拓跋凌睡了有一刻钟，便惊醒了过来。

　　“歆歆，歆歆。”

　　“臣妾在。”

　　“朕的歆歆。”

　　“臣妾在，陛下怎么了？”

　　拓跋凌咽了咽口水，“朕……朕…做了个噩梦，梦见歆歆离开朕了。歆歆，歆歆，你不会离开朕对不对？”

　　“臣妾当然不会离开陛下。”

　　“歆歆。”

　　看着如同孩子一般依赖自己的拓跋凌，殷嫦有些迷惑，拓跋凌对她到底有没有情？这份情里，又有几分真？

　　也许一开始拓跋凌对她有几分情谊，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这份情谊又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最终变成了除掉殷家和她的“刀子”。

　　翌日

　　天色难得放晴，皇后召后宫众人商议募捐的事。

　　殷嫦有些昏沉的坐在轿撵上，抬轿的太监走的很稳，殷嫦差点睡过去。

　　“娘娘到了。”

　　白蓉低声叫了殷嫦一句，殷嫦睁开，白蓉扶着殷嫦下轿。

　　“贵妃娘娘到！”

　　“臣妾等参见贵妃。”

　　“臣妾参见皇后。”

　　“免礼吧。”

　　“谢皇后。”

　　殷嫦归座后，便示意众人免礼。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近日灾患不断。我等身为宫妃，也该进一份力。本宫便做主，将一些过时的首饰捐赠出去。”

　　“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嗯，诸位妹妹明白就好。只是只这一点，怕是筹集不了多少，本宫想着能否暂时缩减一下各宫妹妹用不上的份利，在放出一部分闲置的宫人，诸位妹妹以为如何？”

　　“全凭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满意的点头，“其他的人就算了，倒是贵妃哪里便不必缩减了，贵妃喜欢热闹，身份又高，用着便用着吧。”

　　皇后和拓跋凌还真是般配，一样会做戏。

　　殷嫦淡淡的说：“本宫伺候的人不缺，送出去几个也是够的，多谢皇后关心了。”

　　皇后笑了笑，“既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本宫怕委屈了贵妃。”

　　“后宫姐妹都如此，臣妾并不觉得委屈，而且陛下时时去承乾宫，承乾宫的宫人确实闲了不少。”

　　傅婕妤笑着搭话，“也就在娘娘哪里，陛下能舒心一些。”

　　皇后脸色不自在一瞬。

　　“婕妤说的不错，这不陛下一忙完，便去了贵妃娘娘哪里。”

　　殷嫦玩味的看了皇后一眼，欣赏着皇后不大好的脸色。

　　皇后面色从容下来，“两位妹妹说的不错，能让陛下开心，也是我等宫嫔应做的，诸位妹妹也好好学学，让陛下少些烦忧才是。”

　　“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好了，都散了吧。”

　　“娘娘……臣妾…”

　　皇后看着欲言又止的姜才人有些后悔，怎么挑来挑去，挑了个这么蠢笨的入宫。一点忙也没帮上，反倒给她添了不少麻烦，连累的她也遭陛下训斥。

　　“有什么事，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姜才人心里有些小心思，她怕皇后不用她，那样她就彻底没有得宠的希望了，这才留了下来。

　　“过几日陛下万寿，臣妾的舞也学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可要检查一番？”

　　“不必了，这几日你规矩些，等陛下万寿，希望陛下能对你有所改观。”

　　“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下去吧。”

　　“臣妾告退。”

　　谷雨看着姜才人离开，低声道：“娘娘，何必一定用姜才人。咱们宫里，也不是没有现成可用的人。”

　　“本宫知道，未免出岔子，不等万寿那日，还是不要表露出来了，有姜才人在前面，吸引目光，本宫推人也能顺利一些。”

　　“奴婢明白。”

　　殷嫦离开坤宁宫，也没回宫，吩咐人回宫去抱雪团和金狮，便去了御花园。

　　两小只被宫人抱着，离得进了，嫌宫人走的慢，直接窜了下来，跑到殷嫦的脚边。

　　殷嫦夹一块肉干扔到小碗里，给两小只。两小只吃的欢实，你供我一下，我供你一下，把肉干分吃干净。

　　瞧着两小只吃的怪有趣，殷嫦又喂了一筷子。

　　吃了几块，殷嫦怕两小只嘴干，又吩咐人去倒水。

　　“歆歆好悠闲。”

　　殷嫦没起身，继续喂两小只，笑着开口问：“陛下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歆歆猜的不错，南越的水患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灾民也安置妥当，朕这心里也去了一项烦忧。”

　　“如此，可真是大喜事一件。也是陛下治下有方，心系百姓。”

　　拓跋凌摸了摸雪团，雪团不耐烦的抖了抖毛，远远看着一派温馨。

　　傅昕恰在这时进了御花园，桂花看见拓跋凌眼睛一亮，“主子，是陛下。”

　　“走，我们过去。”

　　傅昕袅袅婷婷的走过来，温声细语的给两人请安：“臣妾参见陛下，参见贵妃。”

　　这副温柔小意的样子，是拓跋凌最喜欢的，如今瞧了只觉故作姿态，娇柔做作。

　　“嗯。”

　　“呀！贵妃娘娘养的狮子狗可真喜人，肉乎乎的瞧着就喜人，臣妾能否摸一摸？”

　　殷嫦慵懒的靠在小亭子的栏杆上，不紧不慢的说：“金狮怕生。”

　　“臣妾之前没进宫时，在家里也养了一只小狗，知道一些小狗的喜好，娘娘放心。”

　　说着就朝着，离拓跋凌不远的金狮走去，拓跋凌先一步抱起金狮。

　　“贵妃说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规矩是怎么学的，这般聒噪。”

　　傅昕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太喜欢这只狮子狗了。”

　　拓跋凌掂了掂金狮，把它抱紧。

　　“太喜欢？连金狮的名字都记不住？如此拙略的借口，也好说出口？”

　　傅昕：“臣妾……臣妾…一直看着狮…金狮，没注意听，娘娘刚刚怎么称呼金狮。”

　　“退下吧，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学学规矩。”

　　傅昕不甘不愿的告退。

　　“出来也有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日光该晒人了，臣妾就先回宫了。”

　　拓跋凌放下金狮，弹了弹衣服上的毛，揽着殷嫦说：“朕同你一起。”

　　二人相携回到承乾宫，拓跋凌陪着殷嫦用过了午膳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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