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短篇》堆金

17、17

　　一晃大半年过去，正是天气燥热起来的时候，卓才人也到了生产的日子。

　　知了声不眠不休地从树上传到各处，吵的人心烦气躁。

　　两个女人的嘶喊声，犹如一滴水滴落在煮沸的油锅里。

　　白絮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进来，“娘娘，卓才人和姜妃都发动了。”

　　两人一东一西，地位也是天差地别：“你去卓才人哪里盯着，本宫就亲自去姜妃哪里。”

　　“是。”

　　白蓉陪着殷嫦去了坤宁宫，这一坐就是大半天。

　　直到卓才人顺利产下一女，血崩殁了，姜妃才跟着顺利产下皇子。

　　显然姜妃做了两手准备，姜妃也不由庆幸，好在她和安贵嫔联手，不然她现在想要弄进宫一个和陛下有血缘的皇子还没那么容易。

　　至于着皇子是谁的种，自然不必说。城王在殷氏死后便想办法联系了安贵嫔和郦国人，不然光凭借安贵嫔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公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这其中也不乏拓跋凌发暗中推波，这样一来，这几个人也彻底绑在了一起。

　　至于城王想借皇子做上皇座，也要看郦国人肯不肯。

　　郦国和城王合作，可不是为了免费出力。大周越是动乱不堪，对郦国越是有利。

　　殷嫦抱着皇子，四周的人连忙道贺。

　　拓跋凌也赶了过来，看到没看小皇子一眼，“辛苦歆歆了。”

　　“臣妾不辛苦，辛苦的是姜妃妹妹才对。”

　　殷嫦现在知道了情况，必然不会放过恶心拓跋凌的机会。

　　“只是可惜，卓才人就这么走了，小公主一个人，以后在这后宫可怎么办呀。”

　　卓才人如何无关紧要，但是小公主毕竟是他的骨肉。

　　“卓才人以嫔位礼葬，小公主便交由顺贵嫔抚养吧。”

　　殷嫦认可的点点头：“顺贵嫔妹妹一直没有孩子，身体又不好，养个小公主，正可以聊以慰藉，解解闷。”

　　“朕也是这个意思。”

　　殷嫦有些难为情的说：“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拓跋凌揽着殷嫦发腰，“歆歆有话说就是，朕都答应你。”

　　“臣妾想，想亲自抚养这个孩子。”

　　拓跋凌神色有些不自然，殷嫦见拓跋凌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怕是膈应的不清。

　　“臣妾的孩子没抱住，如今陛下好容易有个皇子，臣妾想自己亲自抚养。”

　　“不可，他是庶出，若是歆歆来养，身份便不一样了。以后歆歆有了孩子，这不妥。”

　　殷嫦就知道拓跋凌不想答应，也更没指望，膈应一下也够了，她又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拓跋凌示意一旁的乳母把皇子抱走，殷嫦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孩子。

　　拓跋凌被殷嫦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闹的很是揪心。若不是之前用药，歆歆怎么会身体虚弱，以至于没保住孩子。

　　那巫蛊之术虽然毒，但若是歆歆身体如之前一般，不是没有机会保住孩子。

　　都怪他，他都干了些什么！要不然，他和歆歆的孩子都会唤父皇了吧。

　　是了，他和歆歆的孩子必然很聪明，很可爱，很乖巧。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除掉姜氏这个毒妇！再等等，再等一等。快了等证据搜集的差不多，姜氏、安贵嫔、城王，还有他们背后之人，他都要统统连根拔起。

　　清除干净！

　　“歆歆安心，皇嗣一定还会再有的。朕还想等着教我们的皇儿读书识字，教他治国之道，做一个盛世明君呢。”

　　四周的宫人，噤若寒蝉一副失了耳朵，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这话陛下能说，但可不是他们该听的。

　　“臣妾不许陛下说这些，臣妾也不要陛下教他什么，臣妾只想和陛下长长久久的，让我们皇儿一直无忧无虑的。”

　　拓跋凌见殷嫦关系自己，宠溺的说：“都依歆歆。”

　　两人相携回了坤宁宫，简单的用过了膳，简单梳洗一番。

　　“陛下，姜妃哪里该如何赏赐？”

　　拓跋凌不在意的说：“随便即可，姜妃不过是一届罪妇，有什么可赏赐的。”

　　“总归是位陛下诞下一位皇子，她虽然有错，但如今也是功臣。陛下不如晋她为贵妃如何？就当是看在皇嗣的面子上，不如皇子母妃为罪妃，对皇子名声也是有碍。姜妃如何不要紧，可是孩子毕竟无辜，又是陛下唯一的皇子。”

　　拓跋凌听到殷嫦这番话，很是动容。歆歆为了他竟然甘心放下一切，甚至发下对姜氏的仇恨。

　　他前世怎么就那么缺心眼，信了别人谗言，让歆歆受尽了委屈。

　　“好。”

　　“春寿，传旨。”

　　“奴才在。”

　　“姜妃生育皇嗣有功，晋为贵妃，但仍需安守本分，不可在对皇后不敬，如若再犯，直接变为庶人。”

　　“是。”

　　贵妃、皇后

　　只是如今这个贵妃和皇后的位置，却完全的颠倒了过来。想来姜贵妃过来谢恩的时候，必定会相当的有趣。

　　后宫里谈资太少了，是时候增添一些趣味了。

　　拓跋凌这一圣旨一下，自然有不少人瞧出端倪。

　　这个“新”封的贵妃可是没得到多少人的尊重，去道喜的人与其说是恭贺，倒不如说是去看热闹的。

　　姜妃对此毫不在意，这些蠢货知道什么，贵妃怎么了，皇后又怎么了。

　　早晚都是大周的太后，现在她想明白了，坐妻还是做妾，都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以后谁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谁才是皇座上那人的母亲。

　　这些敢奚落，看笑话的女人，就等着去给拓跋凌去陪葬吧！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姜妃面色如常的去了之前自考住惯了的坤宁宫，听训、受册、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殷嫦照旧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姜贵妃就这么跪着，静静的听训，直到殷嫦话停下，姜贵妃叩拜谢恩：“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拓跋凌：“希望你这么多明白，你之前所作所为，朕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你在敢动歪心思，后果自负！”

　　“臣妾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退下吧，朕懒得看见你。”

　　绕是姜贵妃做的准备再充足，也受不了这番屈辱了，姜贵妃深吸几口气，“臣妾告退。”

　　“明日就是小皇子和二公主的满月宴，臣妾已经叫人准时好了参宴人的名单，陛下可要过目。”

　　拓跋凌握住殷嫦的手：“些许小事，歆歆自己做主就好了。”

　　殷嫦点点头：“臣妾邀请宗室还有一些众臣，毕竟是陛下唯一的皇子，总要隆重一些。臣妾身为陛下对皇后，却不能为陛下绵延子嗣，心里实在羞愧，只希望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拓跋凌攥紧了手，该死这些人简直该死，试图欺骗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欺骗了歆歆。

　　歆歆这么善良，这么爱他，这么为他着想。这些人不除掉，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不行，他要告诉歆歆。不能让歆歆蒙在鼓里，要是歆歆知道那孩子并不是他的，歆歆得多么伤心。

　　“歆歆，其实……”

　　“陛下怎么了，可是心里不舒服？”

　　拓跋凌犹豫好久，才缓缓开口：“确实有事，但是歆歆要跟朕保证，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殷嫦：“到底是什么事？”

　　“其实姜氏并非有孕，那个孩子也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朕之所以容着，不过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所以歆歆不必太过重视，而且就算是真的，朕也不会在意，朕心里只有歆歆。”

　　殷嫦愣住了，她也没想到拓跋凌会告诉她。心里还真是有些遗憾，拓跋凌怎么就告诉她了，害的她都不能用这个恶心拓跋凌了。

　　“什么？她怎么敢，她简直胆大妄为，她谋害臣妾还不够吗？竟然混淆皇嗣，她要做什么？姜家又是什么意思，姜家知道吗？这可是欺君，他们怎么能……怎么可以……”

　　说着殷嫦就落了泪，气的身子都在发抖。实际上帕子底下的雪腮上，一丝泪痕也无。

　　拓跋凌抱紧殷嫦，“歆歆不必在意，朕会把他们碎尸万段！”

　　“那……那…明日的满月宴……”

　　拓跋凌：“照办，他们可忙会在宴会上做一些动作。”

　　殷嫦埋在拓跋凌怀里，担忧的问：“陛下会有危险吗？需要臣妾做什么么，或者通知父亲和哥哥，让他们进宫，若是若是……父亲和哥哥在，臣妾也能安心一些。”

　　拓跋凌心里暖急了，歆歆为了她几个谁都能舍弃，看来他在心里真的是无比重要。

　　“朕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朕还等着和歆歆白头偕老呢，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殷嫦：“陛下说的是真的么，陛下不会在哄骗臣妾吧？臣妾不想失去陛下，臣妾不要陛下有事。”

　　拓跋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不会的，朕已经叫人提前埋伏好了，歆歆安心。”

　　“姜氏和姜家怎么这么大胆，陛下一定不要轻饶了他们。”

　　“好。”

　　图谋不轨的又何止姜家，只是现在不能告诉歆歆，免得吓到歆歆。

　　告诉歆歆这些，他只不过是不想歆歆担心，如果在告诉歆歆全部，歆歆该担惊受怕了，他可不想让歆歆为他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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