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有鬼 ...
-
正当曹元遇鬼时，许轻尘这边也遇到了一只“鬼”！
刚躺下没多久，便闻到了迷药的味道，也幸好许轻尘对这个早就练成了免疫，佯装被迷晕，躺在床上，很快，门被打开，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踏了进来，正待靠近时，许轻尘反手一刀，却见那人反应极其迅速，闪身躲过。
那人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许轻尘则随手将床单扯起绕上那软剑，一时软剑无法施展，那人使劲左右一拧，布匹瞬间散成碎片，屋内光线本来就暗，就在这时，许轻尘蹬离床铺，翻身越过桌椅，将桌上的茶盏往那人脑袋上砸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一时气急，随即咬牙想要上前再进一步缠斗。
谁知道这时，许轻尘却抱拳跪了下去，而后沉声道：“微臣拜见太子。”
那太子却没有收手，而是一脚将许轻尘踹翻在地，随即喘着粗气，右手揪起许轻尘的衣领怒道：“你小子真是好本事！”
许轻尘抬首望着眼前恼羞成怒的人，不卑不亢，对视良久，晋国太子季无纠先松开了手。
房间里昏暗一片，好在月光还算明亮，这种明亮却也是恰到好处，刚好可以看见却又可以看得不那么分明。
“太子半夜来这有何要事？”许轻尘开口问道。
“怎么你现在是堂堂楚国将军，我想见还不能见了么？”
许轻尘没有说话。
季无纠理了理衣衫，随即伸手准备扶起许轻尘，许轻尘却未接过，起了身往后退了一步，而后道：“太子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现已晚了。”
季无纠嘴角轻笑，猛地上前伸出手欲掐住许轻尘脖颈，许轻尘侧首躲过，准备反击之时，季无纠道：“你最好不要反抗，这里是晋王宫。”
许轻尘咬牙，目光狠厉，却未做反击，“太子也知道这是晋王宫，这么晚了太子在微臣的房里若传出去……”
“你许轻尘本来就是我的奴隶，你我好久没见，主子见自家的奴隶，叙叙旧又有什么问题？”说着手便抓向许轻尘衣服边侧，许轻尘本来就已卧榻，衣服穿得单薄，季无纠伸手一拨，衣服撕裂开一个口子。
许轻尘侧身一躲，心中一阵恶寒，从腰中取出一把匕首，顷刻间，季无纠身上的衣服七零八碎四散在地，只剩下最后一层底衣，季无纠见此情形，愤怒至极，却又不好发作。
许轻尘回到床上将被子扔向季无纠而后道：“请太子回，微臣明日还得早起。”
季无纠自知打不过许轻尘，可又不能真的把事情闹大，便裹着被子闷着头走了。
这一夜便这么过去，第二日一早，许轻尘被通知，议事改到下午，许轻尘皱了皱眉，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去了曹元的房间。
曹元还在睡，许轻尘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见曹元起来开门，正担心准备破门而入时，曹元拖着沉重的身体，将门打开。
“你昨夜没有睡好么？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叫孙木白过来给你看看。”许轻尘道。
曹元摆了摆手，随即又躺回床上，“没事，我就是有些困，你今日不用与晋王商议具体事宜么？”
“下午去。”
“哦哦。”曹元闭着眼睛道，他真的是一夜未睡，天将将亮时好不容易才垂下眼皮，此时此刻，他脑袋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想着不能再这样熬夜失眠，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可能又得去一次阎王殿。
片刻，曹元感受到了额上覆上了温暖的手掌，曹元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的没事，让我再睡会儿就好。”
“承福？”许轻尘轻声道。
曹元下巴抵着被子，轻轻点了点头。
“你再等等，很快，一切都会重新回到你手中。”
曹元睁开眼睛望着许轻尘，却见许轻尘亦是满脸疲惫，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坚毅非常，曹元心惊，突然想到昨夜那艳鬼的话，随即缓缓道：“轻尘，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许轻尘笑望着曹元，俯身轻轻吻了吻，而后道：“自然是为了你。”
“……”曹元良久无言，而后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傻话，我对你好，自然是因为你对我好。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事可以交代孙木白处理，晚点我再回来。”
“你要去哪里？”
许轻尘却未回答，只是道：“睡吧。”
许轻尘走后，曹元却睡不着了，简单穿戴好衣裳，便准备出去走走，刚打开门，孙木白却端着早饭进了来。
“将军嘱咐让我好生照顾好……”在晋王宫，孙木白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个诈死的楚王，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
“直接称呼就好。”
孙木白可不敢，吞吞吐吐道：“照顾好公子。”
曹元笑了笑，“一起吃吧。”
饭后，曹元精神好了许多，孙木白感慨道：“我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在这晋王宫，我以为我昨夜会睡不着，没有想到，昨晚睡得还好。”
曹元笑道：“那挺好的，睡眠好是件好事。”
孙木白听曹元如此说，便道：“公子昨晚没有睡好么？”
“你还是不要叫我公子了，我们俩现下都是许将军的侍从，‘你我’相称就好，不然若是其他人听了去，怕会猜疑。”
“好的，”孙木白小心翼翼道，“你昨晚没有睡好么？”
曹元点了点头，苦恼道：“可能是不熟悉环境吧。”
“这里是晋王宫，你……”孙木白一时还是适应不过来，“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晋国么？在晋国待了十年。”所以怎么会不熟悉呢？
“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自然不适应了。”曹元回道。
孙木白点了点头，“要不要我们出去逛逛。”
“……”曹元表现出为难，“虽然我现在已是乔装打扮，但若是被人认出……”
“哦哦哦，对对对，”孙木白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还是哪里都不要去的好，就在院子里等着吧。”
“嗯。”
两个人守着个偏殿，很是无聊，孙木白不喜欢过于安静的气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晋王是不是轻视许将军啊，把我们安置在这么偏的宫殿中，讲实话，我昨晚半夜里突然一下惊醒，好像听到了耗子打翻烛台的声音，这宫院里还有一棵枯树，也不见有人清理。”
曹元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枯树，轻声道：“楚王还是质子的时候，便是住在这个宫殿里。”
“这个宫殿一直这么荒凉么？”
曹元笑道：“现在好像好了很多，以前屋顶是破瓦，下雨的时候便头疼了，楚王……我向来身体不好，我想着很大原因便是小时候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吧，潮湿阴暗的宫殿，还有你说的半夜打翻烛台的耗子，不过那个时候，这棵树是活着的，偶尔会有鸟做窝，我还爬上去掏过鸟蛋，不过不小心摔了下来，你看看我掌心，这是石子嵌进去后，留下的伤疤。”
孙木白不敢搭话，只是凑上前看着曹元摊开的右手掌心，手掌正中心有一颗暗沉的痣，原来那是一处伤疤。
“孙木白，你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啊？”许轻尘问道。
“小时候被父亲逼着背医籍，我那时候还小，医籍晦涩难懂，总是背不下来，无法连贯，就经常被打掌心，母亲心疼我，却又不敢违逆我父亲，便每次我被父亲打完后，母亲便拿着热毛巾给我敷手心。小时候也没什么玩乐，现在回想的话，就是在书房里背着书籍，打着手心，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孙木白说的时候，语气轻松诙谐，曹元听得也笑了，“这样说来，我们还有共同之处，掌心都受过罪。”
气氛有些轻松，孙木白情绪轻飘飘的，又继续聊道：“你和将军是怎么认识的呢？”
“因为兔子。”曹元也不知道楚承福与许轻尘是怎么认识的，他第一次见楚承福的时候，许轻尘便与楚承福认识好久了，他们两人曹元从来都没有办法插进去，他唯一的作用便是个替身，其他什么也不是，所以他只是躲在角落暗处里，看着，观察着。
“兔子？”孙木白疑惑道。
“嗯，第一次见他时，我正在救一只兔子。”这是许轻尘告诉他的。
“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嗯。”曹元轻声道。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让我给兔子喂药，以检查药性，我当时不懂，便喂了药，很快，兔子便死了，我很害怕，当天晚上还梦到了那只兔子死时的样子。”
曹元望了一眼孙木白，“你当时害怕极了吧。”
“是的啊，不过后来，父亲仍然逼我给兔子喂药，让我记下每个药的属性，兔子的反应，兔子死了好多好多只，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后来呢？”
“后来，父亲却给我一只快要死了的兔子，说让我想办法救活它，可是我哪懂怎么去救活一只兔子啊，父亲说，你好好想想，可是我想不通，我很想要救活这只兔子，特别想……”
“那只兔子后来活了么？”
“活了，也是从那之后，我明白了我父亲的用意。”
“可是你父亲的做法，也伤害到了你。”
“我的祖父是这么教我父亲的，我的父亲便也这么教我。”
“那你以后也会这样教你的孩子么？”
“我不知道。”
“你的孩子多大了？”
“……”孙木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结巴道：“他，他还小，还不着急。”
“你应该很想他吧。”
“……”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困在我身边，你放心，应该不会太久，我会放你和家人一起团聚的。”
孙木白望着眼前这位“臭名昭著”的楚王，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位明媚公子与残忍暴虐联想在一起，眼前的人说话轻轻柔柔的，举止也是温柔有度，如果他真的是杀了很多很多人，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就跟父亲对自己的要求一样，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呢？
可是，楚庸王杀得都是老臣啊！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