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准备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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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曾下了，但是气温降得极厉害，屋檐上一排排挂着极长的冰溜子，曹元披着厚重的裘衣，手捧着汤婆子，每日都会在入门处，徘徊走着几步，他算了算日子，自从那次许轻尘匆匆离去后，已有十日，未曾回来。
“将军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你知道么？”曹元问着陪在身边的喜道。
“奴才不知。”喜紧张道。
这屋内的奴才婢女严禁出行，每日日常用度也都是许轻尘派专人送进来，而园子内的人又禁止与园外的人攀谈，至此，曹元完全无法得知许轻尘的消息，这让他十分焦急，许轻尘连续十日未回，并且未派人过来交代，这种情况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再有十日便是过年了。”曹元喃喃道。
喜站在曹元身后，见他神色落寞，却又不敢多言，他是害怕曹元的，不，准确来说是楚承福，喜亲眼见到之前的喜被楚承福下令活活鞭打至死，那惨叫血腥历历在目，以至于哪怕现在的“楚承福”已不是之前的“楚承福”，喜仍然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一句话不敢多说，一件事不敢多做，只当自己是根木头。
“我们准备点过年的东西吧。”曹元转首望着喜突然笑道。
“好的。”喜回道。
“准备些什么呢？”曹元开始纠结。
“挂灯笼、剪窗花、还得有糖果、还得准备烟花炮竹……”
“这么说来，有好多东西都需要准备呢？”曹元道，“你把大家都叫出来，咱们先把园子好好收拾一番，然后咱们再扎灯笼，剪窗花。”
等众人都聚齐后，曹元兴冲冲问道：“可有人会做花灯？剪窗花？做烟花炮竹？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
众人觉得奇怪，这些过年的物资将军会置备齐的，集市里都能买到，何必自己做呢？
“咱们提前准备好，给将军一个惊喜。”曹元情绪高涨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们熟悉的楚王可不是这样，这时孙木白举手道：“我会做。”
曹元拍手道：“孙医师可真厉害，不仅会瞧病，还会扎花灯，剪窗花。”
“可是没有竹篾，没有红纸可怎么做啊？”底下奴才们小声议论道。
“后院有小片竹林，红纸我这边有，这些都没有问题。”孙木白道。
就这样，活计便安排下去了，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地面，墙面，顶面都细致地将灰尘抹净，打扫园子也是细致的活，曹元本来心想着，自己什么也不会，准备撸起袖子，加入打扫园子的大部队中，可奈何那些奴才婢女见状后，齐齐跪下，让曹元千万不要动，曹元无法只好悻悻地跑到孙木白那边。
“你这边可有需要帮忙的？”曹元十分热情问道。
孙木白却也不让曹元插手，只是道：“大王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动了。”
曹元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说我身体不好？我身体好得很。”
“若真想要帮忙，大王可以站在一旁陪着我说说话就好。”孙木白道。
“这样的话，我会不会太轻松了，安排点活给我干吧。”
“那……你陪我去后院砍些竹子吧。”
“好！”
就这样连续两日都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事宜，而且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距离过年还有八日。
孙木白仔细地扎着灯笼，曹元便坐在一旁看着。
“将军肯定会回来陪大王过年的。”孙木白突然道。
曹元回了神，却没有听清孙木白的话，就睁着眼睛望着孙木白，而后看他手里的花灯已经有了雏形，便笑道：“这么快就做好了？真好看，比集市里卖得还要好看。”
孙木白放下了花灯，而后道：“大王，你刚刚一直盯着大门出神。”
“哦，”曹元尴尬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敲门声。”
“没有，园子里除了打扫的声音，没有其他声音。”
“我知道了。”
“大王不要担心，将军不会有事，园外的人每日都还在正常地配送物资。”孙木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许轻尘是个奸臣，奸臣一般都比较长寿，正所谓祸害遗千年。
“我知道，”眼底还是掩不住的担忧神色，他上前，自己也参与编织中，“我知道他会回来，所以这不是在准备么。”
“孙医师，你怎么会编花灯啊？”曹元编了一会儿问道。
“小时候父亲教的。”孙木白回道，他见曹元也上手了，却也并不再阻止。
“你小时候过年都是怎么过呢？”曹元又问道。
“买新衣，制灯笼，贴对联，剪窗花，还有压岁钱……”
“真好，你家兄弟几人？”
“有一个妹妹，她年纪还小，天真顽皮，全家人都宠着她。”
“是么？”曹元突然好奇道，“她是不是与你一般聪明？”
“嗯，聪明，她如今才六岁，却已能认识很多药材了，不过父亲只希望她平安长大，健康快乐，对她要求并不是很高，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做什么。”
“那她想要做医师么？”
“嗯，她最喜欢缠着我，让我教她认药，她说她长大后，也要像哥哥一般。”孙木白谈及妹妹满是骄傲神情。
“真好。”曹元羡慕道。
“不过也有头疼的时候，”孙木白摇头笑道，“只要不满足她的心愿，就喜欢眨着眼睛冲你挤眼泪，这谁受得了。”
“嗯嗯，”曹元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真是对不起，让你与家人分别这么久，连过年都没有办法和家人一起过。”
孙木白一时愣住，声名狼藉的楚王竟然向自己道歉，心中震颤思索再三，最终他实在忍不住道：“大王，与你相处这些天以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像传言中那般血腥暴力，许将军与你是不同的人，若不是因为他也许你就不会失去楚国，更不会躲在这个园子里，你应该离开他。”
孙木白说这段话的时候，鼓足了十足的勇气，说完后便停了手中的动作，等着曹元的反应。
谁知，曹元却继续翻转着竹条，神色未变，只是正常回应道：“如果不是许轻尘，楚承福早就死了，许轻尘并非是绝对的坏人。”
“……”
“你看，我编得怎么样？”曹元将自己编织好的灯笼框架举到孙木白眼前献宝似地问道。
“很好。”
“是吧，感觉蛮简单的，”曹元转首数了数已经做好的灯笼，叹声道，“咱们现在才做了十个，远远不够，还得继续做，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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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准备好了，屋檐下，长廊内，一排排花灯等列排了下去，窗户上贴着五谷丰登、年年有鱼、招财进宝的大红剪纸，还有大门上寓意吉祥美满的对联，每个人都备好了新衣，屋内堂前打扫得也极其干净。
曹元站在院中，望着这几日精心布置后的成果十分欣慰，还有两日就过年了。
可是许轻尘仍没有回来。
过年倒数第二日，太阳很好，屋檐上的冰溜开始融化，院子里也已没了积雪，可是风还是很大，吹得人脸生疼。
曹元披着裘衣，站在院中，守望着大门。
孙木白在一旁看着，也未去阻止，只是拿了毡帽、围脖将曹元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个眼睛，就这样一直到了中午，大门处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中午，曹元自己一个人简单吃了点饭。
饭后，曹元对喜道：“早上吹风吹得我头疼，你让孙医师过来给我看看。”
孙木白来到曹元房间，正准备搭手把脉，曹元却起身道：“你帮我出去。”
孙木白望了一眼曹元，而后道：“大王需要我怎么帮？”
“帮我易容。”
“好。”孙木白很干脆地答应道。
“这几日我也仔细看了，每日下午未时都会有一个人在后院收走每日的垃圾，这个人与你上次给我易容成的样子十分相像。”
“他本身是流放至此地的盗贼，机缘巧合救过他一命，后来便成了挚友，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他每日未时都会来后院。”
话说道此处，曹元心中明白了，随即道：“你明明有机会可以逃走。”
“不敢逃啊，我父母家人还在呢？我若真逃走了，想要抓住我也容易，”孙木白无奈笑道，“大王，我知道你心中担心，我将你易容，你放心，我朋友也会配合好的。”
“谢谢你。”
“没事，大王，你放心去吧。”
“明日未时我会回来，你易容成我的样子，这样便不会被人疑心。”
“好，”孙木白轻声应道，“大王你若是出去了，如果可以，能顺便帮我看看我的家人么，我家住在明安巷东侧第一户，一进去就能看见我家药铺，牌头上是‘孙家药铺’，我的父亲一般会坐在堂前号诊，我的母亲则在药柜前负责抓药，妹妹则比较调皮，喜欢堂前堂后的跑。”
“你的妻儿呢？”
孙木白沉默了片刻随即叹声道：“我……其实并未娶妻。”
曹元觉得孙木白神情有些奇怪，却未多想，只道：“你放心，我会去看看的。”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准备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