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忆旋涡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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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沉默了很久，才问了贝尔摩德一个问题：“既然组织有那么多的‘眼’，为什么还需要情报人员？”
贝尔摩德笑了笑只是说：“为什么呢？交给你去思考了，零君。”
或许那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事情，降谷零决定暂时放下，他问：“那么我们要怎么利用‘眼’呢？”
贝尔摩德觉得这个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力量，然而贝尔摩德只是轻轻揉着头发问：“零君，想要救她？还是想把她的资料发给警方？”
“可以吗？”
“可以哟，不论是你去救，还是匿名发给警方让他们去救都是可以的，看你要怎么选择。”贝尔摩德慢慢靠近降谷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呼出的气息让男孩不由得红了脸，但他始终记得这个美艳的女明星并不是一般人，而事实上她说出来的话也让降谷零十分警惕，“但是零君，你有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吗？”
那个时候的降谷零还不理解，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匿名把消息发到了警局，而且是女孩家庭所在的辖区，这样由那边来救助女孩可能会更好。
贝尔摩德只是笑着看着降谷零，她对他的表现满意吗？说不上满意，但也不是不满意。贝尔摩德开始期待，这样的一个孩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这件事情之后不久，他们的旅途结束，降谷零和贝尔摩德告别，女明星要回去继续拍她的电影，而降谷零也要开学了。
新的高中新的生活。
他白天在学校里上课，回了家要尽快把作业写完，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琴酒会出现，带着他到组织的训练室里，教会他搏击，教会他保命的技术。
琴酒向来不是个好老师，他只会一次次击倒降谷零再一次次命令他站起来。
直到那天他再也站不起来。
白天和黑夜严重割裂的生活，被填满的日常，让降谷零不再去思索更多的事情，似乎他的生活永远只有学习和训练。
在第一阶段完成，降谷零能勉强在琴酒喊停的时候站着，就开始进行第二场训练。
他没有权利说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了他更好的活下去，即使不是那么正常的活下去。
第二阶段，琴酒会带着他到暗巷中，那里或许会有□□的械斗，有暴走族的出没，而琴酒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去。
那段时间开始之后，降谷零开始频繁请假，他的身上似乎没有一块是干净的，永远都泛着紫黑的淤血。这段时间，他好好了解暴力的本质，也开始适应用暴力来解决事情。
他简直就是另一个琴酒。
能让他得到喘息的，是夏天贝尔摩德的到来。
“哟，零君，好久不见。”贝尔摩德热情地打着招呼，“准备好一起旅行了吗？”
降谷零收拾好行李和贝尔摩德坐上了电车，他们没有目的地，只是不停地走着，去了解每个人心里的秘密，去剖析他们之间的故事，这让降谷零很是着迷，他开始期待这个暑假能够更长一些。
假期过了一半，他们两个人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贝尔摩德感觉那个前一年见到的男孩又回来了。
“琴酒如果欺负你的话，可以向我求助哦。”贝尔摩德说，她当然知道降谷零经历了什么，但那只会是他黑暗生活的开端，以后还会有更加恶劣，更加可恶的事情在等着他。
“但是贝尔摩德在美国也不太管得住吧？”降谷零苦笑道，他没想过求助。
琴酒只是在训练的时候对他要求严格，其他的方面，完全就是一个好哥哥的样子，甚至还给降谷零开过家长会。
贝尔摩德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实在想象不到琴酒那张从小到大的冷脸去开家长会会是个什么场景。
“总之也是勉强笑了笑的。”降谷零一边回忆一边说，“嗯，做了友善的伪装呢。”
贝尔摩德试着想象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完全想象不到呢，琴酒竟然会友善的笑吗？”
“这么说话也太恶毒了吧，好歹也是同事一场。”
“是同事吗？”贝尔摩德笑着问，“零君，现在是我的同事吗？”
降谷零反而沉默了下来，他现在不确定自己算是什么，大约对于组织来说只是一个好用的物品或者工具而已，那么如果自己不好用了，就会被处理掉吧。
贝尔摩德伸手去牵他的手：“将来零君会成为我的同事了。”
这个暑假在7月底就结束了，琴酒提前把他叫了回去，带到了组织的另一个训练基地。
“挑一把枪。”
降谷零知道这个时刻终究会到来。
森田悠和诸星大听着降谷零颠三倒四地从嘴里说出来这些话，他们渐渐将整块拼图拼了起来。
作为进入警校之后才开始进行系统性训练的人，森田悠难以想象一个高中生是怎么从繁重的训练中撑下来的。
诸星大也有同感，他同琴酒打过，自然知道这人的实力，即使一开始有考虑收着力，但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承担这样的强度，降谷零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他们才只是窥探了他生活的一角，即使这一角是他让他们看到的，还是不经意之间的流露，两个靠谱的成年人已经无法完全放弃降谷零了。
暑假的后半段，是枪械训练和体能训练的结合。他每天累到只能躺在训练场上，甚至都不想挪动脚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那里，即使有着隔音耳罩，耳鸣也伴随了他一段时间。
琴酒每天负责把降谷零带回家，给他用缓和的药物，准备足以支撑下训练的食物。虽然他本人对于吃食并不挑剔，但对于训练阶段的降谷零，每天吃什么，都有严格的计算。
“阵哥，我好累，我明天想多睡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地说，至于琴酒怎么说的，他完全没有听到，不过是在疼痛的刺激下偶然恢复的意识，没有多久就再度消散。
暑假结束之后，他以为会回到上学加训练的日常当中，但是琴酒却直接丢给他一个任务，要求他在几天之内完成。
降谷零就知道，他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阶段。
握着从“眼”那里得来的情报，降谷零走入附近的大厦，他穿梭在人群中，获得想要的信息，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淹没于人群之中。
这些任务或许是哪家会社社长的感情史，或许是哪个□□老大某天的路线安排，或许是某家公司的技术核心。
降谷零迫于无奈，学会了黑客技术，也为他的工作提高了不少的效率。
“阵哥，为什么我不会成为‘眼’？”
“你想像那些人一样，虽然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永远无法离开组织，也无法反抗组织，成为组织最弱小的最容易被替代的螺丝钉吗？”
降谷零想了想，除了不能离开组织，只是作为“眼”存在的话，至少能够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
“他们的一切，包括后代，都属于组织，哪怕他们死了，他们的孩子也永远都归属于组织。”
降谷零觉得这样不好，但他什么都没说，默认了琴酒的安排。
他们要他成为组织的基石，成为最好用的工具，那么降谷零就要做到。
至少也要演的像。
和贝尔摩德在一起的几个月，除了怎么去套话获取情报，降谷零也学会了那个女人的演技，虽然现在做不到演得天衣无缝，至少，很少会有人看得出来。
那是降谷零对自己的要求。
他在黑暗中生活得越来越从容，曾经那个自己就被消磨地更多。
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琴酒带来了一项任务。
“你也跟着来。”
“什么意思？”
“不仅仅作为情报人员，也要作为执行人员。”琴酒言简意赅地解释，但这让降谷零本能觉得害怕，他可以偷窃，可以恐吓，但他不想杀人——即使知道这件事他永远都躲不掉。
降谷零的心情沉到谷底。
“记得带上你的枪。”琴酒说。
在琴酒离开住处的时候，回过头看着降谷零：“零，只是一个□□而已。”
降谷零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只是一个□□而已，不需要有那么多负罪感。
执行任务当天，降谷零跟在琴酒的身边，他们穿着同样的大衣藏在了黑暗之中。琴酒的身手很利落，他的枪法也十分精准，就降谷零所见，几乎没有空枪，血腥味逐渐开始蔓延，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堕入了地狱。
“零，最后一个了。”琴酒看着他，脚下踩着那个可怜虫的脑袋，示意降谷零走过去。
待到降谷零的枪口指向那个人的时候，琴酒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枪放在了降谷零的太阳穴旁。
“最后的考验，零。”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依旧能够感受到灼热的枪管，还有弥漫的硝烟气味，在这一刻降谷零想要求饶。他看向琴酒，一脸的祈求，但是琴酒不为所动，只是用他阴郁的眼睛看着他，降谷零觉得自己是那早已落入蛛网的飞虫，在琴酒的掌控下，他只能用不断颤抖的手指去扣动扳机。
时间和距离仿佛很长，但又很短。
最后一声枪响。
罪恶满身。
降谷零低着头无声哭泣，眼泪落在血液中飞快消融，他的理智与疯狂在这一瞬撕扯交融，他在怀念，然后埋葬了自己的曾经。
哭完这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流过泪。
“做得不错。”琴酒放下枪，轻轻揽住破碎的降谷零，“有过第一次就好了。”
降谷零紧紧抱住他，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也让他真正坠入死地。
没过多久，朗姆再次邀请他到那个普通的一户建。
“波本，你的代号，喜欢吗？”独眼的男人笑着说。
降谷零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喜欢。”
他演的很完美，波本是波本，降谷零是降谷零，谁又分得清呢？
暑假到来的时候，贝尔摩德准时出现，她看着似乎已经蜕变的降谷零，笑着说：“零君，好久不见。”
“贝尔摩德，我现在有代号了，我是波本。”她听到那个男孩这么说道。
“那，你好，波本。”女明星伸出手来，波本握了上去，却不想她凑上去，“演戏的话，不要忘了自己是谁啊，零君。”
时隔多年后他又想起了这句话，不禁思考，他是波本？还是降谷零？
或者，二者都不是。
但是那时他说：“不劳费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回忆旋涡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