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告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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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波安是谁？
罗波安是犹大的王，全犹大再也没有比他更有病的人。亚撒可以毫不犹豫地这么说，我祖父是全犹大数一数二的屑中之最。
毕竟也没正常人会想把孩子丢狼群，把孙女当成孙子养。亚撒至今无法理解罗波安王的逻辑，他好在每个举动都思虑久远，又充满了突发奇想的荒谬。就好像罗波安明明有几十个儿子孙子可选却偏偏选中了亚撒。
罗波安王是个荒唐的人。
亚撒曾恨他，直到他被他亲手杀死，那恨意如童话里化身泡沫的小美人鱼消失。可那恨意确实存在，处处都有它存在的痕迹，可它就这样消失。只留下一片空洞。
就像罗波安死后，亚撒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唤他祖父，罗波安把他驯养的很好。在他察觉前斩断他的退路，让他能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犹大。
罗波安王是个卑鄙的人。
他毫无任何可称道之处，亚撒回忆起过往的时光能轻而易举分辨出其间的陷阱，细数皆是罗波安王的暴行。罗波安是一个遭人恨的家伙。
“倘若你对他存在一个印象，这便是他故意让你这么觉得。”示巴把原话归还。
亚撒却没有任何触动。因为毫无意义，罗波安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遗留的谜题，那些都显得再无意义了。
罗波安已经死了。
像他这样混蛋的王，没人会在意他的真实，没人会想知道他决策时的想法，旁人只会以浅薄的猜测安于对方的身上。在思想中捏造出一个他们想要见到的罗波安，愚蠢懦弱无能的王。这样就足够了。
像他那样自我的混蛋不会在意后人的评价，与旁人的揣测。他或许会哈哈大笑，也或许全盘接受。
亚撒记得罗波安有一双明亮不可直视的金眸，他总是兴致缺缺地望向远方的天空，只有在看到亚撒时会露出趣味的笑。亚撒偶尔会感觉到来自对方微弱而尖锐的恶意。
这是亚撒始终对罗波安没有好感的原因。罗波安不想做一个慈父，也不想做一个好王。
或许是亚撒最近离开王宫的过于频繁，有人把亚撒的行程放上亚比央王的案头，王久违地召唤他的孩子。亚撒满脸厌烦地回归王宫，私下计划着要给那个告密者一个教训。
亚比央王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的脸色有些点白，看起来上次亚撒对他造成的伤口并未痊愈。他对亚撒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平和，不受外物的影响。
亚撒对此极为厌烦。犹大王宫的一切都令他厌恶。
“我很高兴你能交到新的朋友。”亚比央王的声音平和而温柔，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孩子，“我不会干涉你的行为。若不喜欢王都就去别的地方转转吧，或许你会喜欢锡安。”
王应允他离开，亚撒就毫不犹豫离开，玛迦的侍女拦住了他的路，亚撒又转道去往玛迦的宫殿。亚撒更坚定了离开王都的心。
玛迦一如初见时美艳，或者说她看起来更美了，她身着红艳艳的裙子，如同盛开的罂粟。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亚撒，于她头顶的神像同样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令人作呕。
“我对无意义的见面不感兴趣，如果没有必须要告知的事情，我需要离开了。”最好有事情也别找我，我真的很讨厌你和你的神。亚撒难得真心实意地期望着一件事。
可世界总是和他的愿望相反。
“可我很喜欢小漂亮，想要天天都能看到我的小漂亮。亚撒可是我最喜爱的孩子。”
无法言喻的作呕感，亚撒少有主动后退一步，他确实被深深恶心到了。竟也对罗波安升起一丝微妙的同情，成为王就需要忍耐一后宫这样的人类吗？那该是多恐怖的场景啊。
连十岁都不满的少年人平生第一次对娶妻产生恐惧。
得知亚撒恐婚原因的示巴直接笑出眼泪，她本能想要嘲笑对方只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娶妻。然后她想起来面前的亚撒王子是犹大呼声最高的下一任王。
成为王后连十位嫔妃都没有好意思称自己是王吗？也就亚撒的父亲亚比央王还年轻妻妾到现在才十几个。
示巴拍拍少年人的肩，她慎重道：“实在不行，我可以把我的女儿嫁给你。”
亚撒沉默了：“如果可以，我更想要一个会生孩子穿女装的男妃。”
“人类是做不到你的要求的。”“非人类就算了，混血种听起来就像注定的悲剧。”
“大多数情况确实。”身为灵鬼与人类的后代，示巴女王对亚撒的远见点头。
人类总是排外的，没有长辈庇护的幼年混血种是艰难的。非人血统会让他们与人类格格不入，或被捧上神坛或被打压追杀。但未来并非是只有悲剧的故事。
示巴抬头抚摸亚撒的头，毫不意外遭到对方厌恶的回望，亚撒真是心软的孩子。
少年人板着脸拉开和示巴的距离，示巴却是扫了一样对方的行囊问到：“你准备离开耶路撒冷？”她更好奇，“他们会允许你离开？”
飘摇的国家，年幼的储君，怎么看都是容易被半路暗杀的阵容吧。据说偏爱着亚撒王子的那位亚比央王会犯下这样基础的失误吗？还是说对方想要借此机会做些什么？
“王宫里太吵闹了。我要去锡安。”
“大卫城。”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亚比央王的心思也不单纯啊。示巴若有所思。
她忽然展露笑容，轻拍自己身旁的大骆驼。
“那就一起走吧！”
“你的生意呢？”
亚撒看着示巴驼队背上大部分还没出售完的货物。示巴只是半身靠在骆驼上，伸了个懒腰，精神奕奕道；
“现在的耶路撒冷不适合做生意，再呆下去连喂骆驼的粮食都买不起了。我有预感换个地方或许会有大生意。”
她向亚撒伸出手：“是顺路，要尝试下骆驼的感觉吗？”
“我只接受免费。”亚撒如此回应着，在他已经经接受示巴的好意时，他猛然转过头，瞥见货箱转角处一闪而过的衣角。他摇摇头，转过身，歉意道：“可能要晚一天出门了吧。”
亚撒把行囊丢给示巴，脚步轻快地离开。
第二天清晨，亚撒随示巴的驼队离开，王宫内却传出多声的尖叫声。亚比央王被自己的妃子拽住衣袖哭诉，桌上放着的是他某个儿子带血的头颅。血淋淋的字迹留在妃子宫殿的地面，宛若警告。
“要学做乖孩子。”和早已死去那人相似的口吻。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告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