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茫茫》易兰珠

6、第 6 章

　　第六章·
　　小屋内，暗影绰绰，正是那坐立不安的王朝与老汉。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一人归来，王朝已然着了急，便让老汉等在屋里，自己去探探情况。
　　他打开门火急火燎地往出冲，却未曾料想恰巧撞上了归来的展昭与白玉堂。

　　白玉堂本就受了伤，被这么一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颇显狼狈，还好展昭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奶奶的，王朝你紧赶着投胎啊，躲过了那些人，差点被你撞得见阎王，你……”看着王朝这愧疚的小眼神，再想想他今天还为自己在这猫跟前说了情，白玉堂便将嗓子底的骂人话收住了。

　　倒是王朝却万般惊讶，白玉堂竟这么容易住了嘴。于是他识趣地拉着老汉出去准备热水和药物。

　　“躺下！”展昭满眼担忧的望着白玉堂说道。

　　望着一脸担忧的展昭，白玉堂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更是牵动伤口，不由自主的发出斯的一声。

　　这下展昭更加紧张。略带强制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只重伤的老鼠安抚在床上。

　　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地跳动着，望着正在为自己褪去外衣的展昭，白玉堂的心也跟着烛火跳动起来。他吃力地抬起手抓住展昭的手臂，满眼真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展昭本能地颤动。他感受到白玉堂的手心在发烫。

　　“不要动，你发烧了，我现在就去请公孙先生。”说着便要起身。
　　听到展昭要走，白玉堂握着展昭手臂的那只手更加用力，生怕眼前人会突然消失。展昭考虑到他的伤口便就任他握着。

　　房内一片寂静，白玉堂觉得此刻正好可以将他傍晚想说的话说出，便鼓足勇气开口道：“猫儿，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我……”

　　“热水来喽，”门口王朝粗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白玉堂觉得这是他近来听到的最难听的声音了，他后悔刚在门口还有力气时没有给他一拳。

　　端着热水，望着被白玉堂紧握手臂的展护卫，再看看此刻满眼愤恨的白玉堂，王朝打了个寒颤，他有理由相信如果白玉堂还能站起来真的会给他一拳。

　　三人面面相觑，展昭连忙将手臂抽了回来，起身去接水盆。

　　感受到气氛的诡异，王朝觉得此刻自己转头往出走应该是明智之举。结果刚一转头就碰上了比他更不识趣的老汉，拿着药就往床边走。试探性地朝着白玉堂望去，那位脸上的神情越发不明。四目相对，王朝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次和我无关。

　　看着虚弱的白玉堂，展昭吩咐王朝和老汉先为白玉堂处理伤口，自己去请公孙先生。

　　强撑着快马加鞭赶至开封府，道明详情，展昭已是一身疲态，冷汗淋漓。

　　望着这样的展昭，公孙策开口道：“白大侠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再不让我瞧瞧，以后可能就没有能力保护包大人了。”说完便一把扣住自己护卫的手腕。

　　“脉象凌乱，时缓时急，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中了毒还敢这般劳累。”说着便拿出一粒褐色药丸，强行往自家护卫嘴里塞。

　　药丸入口，寒气似乎稍稍中和，舒缓下来。“我无妨，先生还是快去看看白玉堂吧，他伤的太重，我怕移动会加重他的伤口，还是劳烦先生跑一趟。”

　　“无妨？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白玉堂我会去医治，你的毒我暂时解不了，刚才的药丸只是延缓发作护住心脉之用。我知道你能忍痛，但你如若不想变成废人，就当听我劝，快去休息。马汉，备马！”说着便甩袖而去。

　　包大人望着自家护卫和自家先生，近来这样的场面是越来越多了。他也无奈，不知当如何处理，毕竟，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为了查案，为了世间正道……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无奈的关怀：“展护卫，身体要紧，你快去休息吧，后续本府自会处理。”

　　“多谢大人，展昭告退。”

　　回到房间，展昭盘膝坐下缓缓运气想把体内不知名的毒逼出，却发现无济于事，而且似乎越运气，寒热交加之痛感愈重。但只要不运气似乎还好。

　　望着窗外那抹皎洁的月色，展昭突然忆起白玉堂今晚两次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忘了叮嘱先生不要提及我中毒之事。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动身前往。

　　望着黑夜中渐渐倒下的一抹红衣，萧衍思绪万千，今夜他不想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小寒。

　　“少主，已经晕了！”

　　“带走吧”

　　黑衣人扶起展昭，望着眼前的少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望少主能在二公子面前说说情，情况所迫，她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

　　“哦？情急之下，我可是停听说展昭是在她胁迫之下才吃的这药。”

　　黑衣人顿时手心冒汗，俯首跪地道：“还望少主宽恕，如弃她……”

　　“行了，我知你想说什么，你只祈祷他没事便好，小寒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展昭呢，他怎样了？”白玉堂眉头紧锁地向正在给他施针的公孙策问到。

　　“在府内休息，他的毒有点棘手，医完你我便去给他认真瞧瞧。”

　　“什么，斯，那你赶快去啊，我，我没事。”听到公孙策的话白玉堂情急之下转过头却不料牵动了背后的伤口。

　　“白大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你额头的冷汗都沁到我手上了。”看到展昭不顾自身执意让自己先给白玉堂医治时，公孙策的心里本是有些恼怒的，阿敏的事他虽不甚了解，但是他也知道展昭那段时间的寞落定是与白玉堂脱不了干系。但此时白玉堂对自家护卫的关切倒也是情真意切。

　　看着不安分的白玉堂，公孙策拿出另一根银针扎在他的睡穴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挡不住清醒的白玉堂，只能出此下策了。

　　刚推门而入的王朝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慌忙奔到白玉堂身边问到：“白大侠怎么了？”

　　“无事，只是不老实被我扎了睡穴。”说着便继续施针。

　　望着自家先生，王朝心里默念，还是展大哥心善，看来以后不仅是对锦毛鼠，对这慈眉善目的先生也得留个心眼。

　　小屋内，白玉堂伴着照进来的阳光一道醒来，他拍了拍头还是有些晕，突然想起公孙策说展昭的毒有些棘手，也不知他如何了。猛地起身险些栽倒，还好扶住了床沿。

　　恰好王朝推门而入，朝他喊道：白大侠你醒啦，公孙先生说你失血多过，气血两亏，得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