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37、章12、刘大仙跳大神③

　　章12、刘大仙跳大神③

　　翌日一早，宅院里的人就穿戴整齐陆续聚集在正门口等着刘大仙的到来，凤婷因为好奇姜海分外注重自己的仪表，这才知道原来是为了隆重迎接刘大仙。
　　“我也一同去看看吧。”凤婷掀了被褥，双脚落地，向着正要出门的姜海说了一声，“过会儿就去。”
　　这过会儿的时间也要一盏茶的时间，凤婷穿得妥当，略施粉黛，让整张脸显得神采奕奕，这才转过身，挽起一边的浅紫色的长裙跨过门槛。凤婷走的不快，多走了几步，人就累了，停下来歇歇，等走到前院的时候，抬眼一瞥就见到前院的祭坛已经摆好，刘大仙带来的两名小童也都摆开了阵势。
　　“倒蛮像回事情。”凤婷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凤婷不信这鬼怪之论，只是她从小经历而来，比起这个人心才更可怕。那会儿才一点大的小人儿，就被爹娘给卖到了夏府，以前在家里虽吃了不少苦，可起码心里是甜的。自从进了夏府，凤婷就哭过一次，那次还是知道自己被卖身了，永远见不到爹娘的时候，八岁娃儿哭的很厉害，可后来被调去王婶那里，凤婷就想着不能老被人使唤着，往后也便没再哭了，常常是用一张笑脸相迎。笑得久了，成了习惯，翻到不知道哭该是什么样子，所以凤婷不会哭，她没有眼泪，就是有也在八岁那年全用光了。
　　莫名看见这幅情景，凤婷就觉得哪里不甚舒适，心里鄙夷的想，若不是刘大仙那句话，你们也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可脸上的笑容未减反增，她瞧见了姜家的人都朝自己这边看，于是也就更加像模像样了起来，慢吞吞的迈着小步，由金玲扶着款款而至。
　　“凤婷给爹、大娘、二娘、三娘，请安。”凤婷垂下眼，一脸的柔和，动作大方得体，她佯装欠了个身，怎奈肚子太大，弯不下腰，抬眼的时候快速扫了一圈，忽略姜大霖的目光，她走了几步便在姜海身边停了下来。
　　一袭紫色的身影立在湖蓝色的身影旁，两人虽没有交谈，只是这样互相对望一眼，让旁人瞧着有隐隐的甜蜜之感。于是，一旁围着的下人就会感叹，夏老爷果然是一诺千金，夏小姐心胸宽广，温柔娴淑，对大少爷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等等的好词层出不穷。
　　姜大霖站在二姨太这边，看了倒觉得扎眼，心想着有什么好羡慕的，也就是个傻子娶到了个美娇娘，看我不把这扬州的第一美女给娶回家！

　　扬州的美女如云，第一美女却又两种答案，如果单从相貌来看，当初那花楼里的头牌菁华为最美，只要她露个侧脸就能迷倒一群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底下的人数也数不清，可她挑来挑去至今都未肯点头择了一人从良。说来也是奇怪，菁华俨然不是当年的伶人，她眼见变高，挑客人是常有的事，却突然不接客了，偶尔有了闲情雅致也就拨弄琴弦在众客官面前弹奏一曲，当然这个是隔了帘子的。
　　如果按清白来看，那么扬州里的第一美女就不是那个花楼里的菁华，而是那个开了茶楼，家境中富的丁家小姐——丁妍影。那一张瓜子小脸，一颦一笑的，虽没有那风月场中的女子妩媚，可娇羞的小脸别有一番风味。
　　因此，也有人说扬州的第一美女是为双。众男子捧星星捧月亮的往花楼里赶，转身出了烟花巷柳，左右寻思一比较，边说，在这扬州里，能娶丁妍影为妻，纳菁华为妾，那是何等的幸福，能让人仰着脖子羡慕了去啊！
　　当然，这是一句左拥右抱的笑话，这样幸运的男子怎会有？
　　尚不说，同时娶了这两人，在扬州没有一定的地位和家子底，鱼与熊掌是不能兼得的。向丁家小姐下聘礼，人家丁老爷还要看看是不是正派人士，身价是否清白，有无不良史，然后便是礼金的数额的商议了。这样算下来，就已经刷下一批人了。
　　再者说说那花楼的头牌，首先第一点要有家底，不管是自己发家的，还是靠着祖上的家产过活的，先付了进门的钱才能点菁华姑娘。第二点，一身铜臭味的，菁华不喜欢，要会吟诗作对，懂得附庸风雅的公子哥才行。第三点，菁华出了花楼，只肯从正门被人请进门，也就是除去正室的身份其他免谈。
　　那最后一条就让众多人望而却步，想着左妻又妾好事的人，真成了是在讲笑话了，横竖这两位美人谁都不愿做妾。
　　如今是丁家的门槛，与菁华姑娘的闺房，不知有多少人满心欢喜进去，一脸失望而归，偏偏还都还落下了不愿放手的情根。

　　花楼，扬州城里的风月场所，夜幕才刚刚降临，这里头已经传来的徐徐的琴声，这声音那个百转柔肠，凑近听得真切了，便能品出个中的滋味。今晚来花楼逛逛的客官可真交了好运了，菁华姑娘心情不错，选了高处的凉亭拨弄着琴弦，这时的花楼才刚刚开始迎客。
　　“立冬、入春、立春，姜公子可有好些时候没来菁华这里坐坐了。”
　　琴弦由着一指轻轻一拨，菁华的眸子弯着，嘴角的笑意由浅入深，她每次抬眼看着眼前的公子哥就越发的笑得妖冶。
　　都说花楼的菁华心思如浮云，高却叫人摸不着边，看不通透。
　　可谁知道菁华的心思早就给了一个人，为伊人笑，为伊人愁，只是百转千肠也开不了口，说不了那“喜欢”二字。菁华在红尘数年，自是见着了不少薄情的人，所以那两个字她不会轻易说出口，藏着掖着也不能说出来。一旦说了就会变了，谁先低头谁就先被丢弃，更何况是她这般风月女子，早就没了清白，得了一句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菁华就把那两个字放在心里，可眸子深处的笑意是掩不住的，她也便任它去了，互相都明白的事，也就是没人会去点破。
　　“菁华，你这是念着我么？”姜大霖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目光落在那一截古琴上，然后是纤长的玉手，往上移去，越过她的前胸，顺着项颈，最终落在佳人的双眸上。
　　“菁华当然念着公子啦，这里人来人往的，记着的也就公子了。等到公子来了，菁华不就抱着琴出来了，公子可爱听？”菁华的话绕来绕去，半有抱怨的意味在里头，可见着了心上人，欢喜的心情早就淹没原来的抱怨，她两指一捏，连着几根琴弦拨动，似水的琴声渐响。
　　“念着我到天天都想的地步么？”姜大霖笑得欢快，他瞧着菁华的小脸转红忍不住想要逗逗，挪动了身子，一手覆在她的手上，左右摩挲，那甜腻的动作叫菁华羞红了脸。
　　菁华本以为姜大霖是在逗自己，亲昵一下就会放手，未想到是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变成两只手都覆在自己的手上，指下按着的琴弦变得调不成曲，杂乱的砰砰响。
　　“公子……”娇嗲的一声从菁华嘴中溢出，她赶快咬住下唇，用力推开姜大霖，整了整衣服继续拨弄着琴弦。
　　一名女童端着盘子绕着蜿蜒的石阶走了上来，近了凉亭处停了停，低垂着眼说道，“奴婢给菁华姐姐和公子送茶点。”
　　姜大霖看了眼女童，收回眼，转头看着菁华，不免轻笑了一声，本就是风月场所，菁华还如当初一般害羞，这个反倒让他心里喜滋滋了不少。
　　“搁在这里，下去吧。”菁华没有抬眼，语调冷淡，她拨了根弦，叫住了正要下石阶的女童，“和妈妈说一声，房间里置鼎香炉。”
　　菁华知道今晚姜大霖会在花楼里过夜，依照惯例吩咐了女童，待他们进屋后，里面的花香和摆设都是姜大霖喜欢的。

　　姜大霖是菁华姑娘的入幕之宾，这个在扬州城里是人尽皆知的事，但菁华姑娘的入幕之宾不会单是姜家三少爷一位。以菁华如今的身价要姜大霖一览包下，就算他肯为美人砸尽钱财，姜家大老爷也不会放任他这样做，势必往后姜家的大当家的位置就会落不到他的头上。万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姜家三少爷仅是菁华姑娘的入幕之宾，出手虽是大方，但是从来不会包下菁华，哪怕是短短一个月。
　　这夜，姜大霖留在菁华房里的时间很长，两人一路粘着走回了房，老鸨在大门处翻了块牌子，那是菁华的名牌被翻转了个身。今晚是没有人能翻她的牌子了，老鸨数了数手中大洋，分量十足，虽然姜少爷不包月，可来一次付的钱很大方，晚上也都是睡了半晚付一宿的钱，这生意赚得很。
　　这次姜大霖一反常态，夜色暗下过了一两个时辰就从厢房里出来，直接回了姜府。之后的几天，菁华自己掏出私房钱给了老鸨，让她把牌子翻过来，暂时不接客。
　　老鸨虽觉得奇怪，可手上有钱入账，她也便随菁华去了。
　　菁华不接客，每日一早就起来，带了小童往外走，沿着瘦西湖绕着圈，边走边歇的就是好几天。还好她没有穿的一身华丽，脸上也带着面纱，由小童打着把伞，雇了艘船坊游湖。她这一行径引来不少好奇人士，自然其中有长期流连于花街柳巷的人认出了她，本人私心独占的心思，明白的人却没有点破，不明白的人依旧卯足了劲仰着脖子也猜不出这位美人的出处。
　　菁华睨了一眼窥视自己的登徒子，面上俨然很不开心，可是她依旧站在船头，没有回去的意思。显然她这几天出来游瘦西湖是为了等人，只见她抬眸一望，面纱飘起，嘴角的笑意掩在面纱之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着了许久未去花楼的姜大霖，以及姜家的大少爷——姜海。

作者有话说

　　注：懒得想名字了，跑堂的就用一样的吧。友情提醒：丁妍影在《此女伪萝莉》也有戏份，扯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