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梢》柳**桃

27、章9、大院里是非多②

　　章9、大院里是非多②

　　回扬州的天数要比去苏州的时候短了许多，凤婷还在马车上打盹，就觉得车身一下晃动，竟然停了下来。凤婷迷糊的张开眼，睫毛微颤，杏眼转动，启唇就想唤金玲，张了张嘴，看清马车里坐着的是姜海，一下子清醒许多。她直起身，想着自己斜靠睡下把空间都给占了，未想被姜海双手抱起，凤婷的心一动，随即放下欲推开的手，淡淡笑道，“相公，可是到了？”
　　姜海鬼使神差伸手把凤婷抱入怀中，被她的清脆之声一下点醒，动作有些仓促，他忽然转念一想，夫妻之间不是理所当然么？碍于自己不能做的太过聪明，他持着一脸愚钝的表情，慢慢点了点头，圈着凤婷的手臂没有收回去。
　　“到了——”凤婷故意重复了最后两字，入眼的姜海仍旧傻愣愣的，她不免觉得有些失望，转弯抹角的提醒他是浑然不知。于是，凤婷便伸手推开他，直接说道，“可否请相公先下车，然后让金玲扶凤婷下车？”
　　外头已经有些骚动了，随听不清那些低声议论，凤婷想这样迟迟不下车，被人说摆架子就不好了，姜海无知，可身为他的正室，不可能不懂规矩。见他未动，凤婷用力推了推，“相公，再不下车，就要被人说闲话了，凤婷不是不懂规矩的女子。”
　　姜海恍然大悟，他赶紧下了马车，凤婷以为他是理解了话中意思，可是在她探出身的时候，却被姜海抱下了马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特别是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姜大霖。
　　“嫂子真是好幸福。一对新婚燕尔，甜蜜的都叫旁人嫉妒去了。”看姜大霖不是特意在门口等，他的轿子这会儿抬了过来，只见他冲着姜海笑了笑，道，“今个不知大哥回家，大霖还有些事情要办，稍后会尽快回来。”
　　凤婷顺着姜大霖离去的方向望去，怎么感觉他是在故作从容，好像看到自己回来很是惊讶，眼神躲闪匆匆离去。凤婷想了想，只不过提前了一天不到，转眸看向姜海，正好对上他的侧脸，见他发愣，轻唤一声，“相公。”
　　姜海的眸子暗下几分，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像两道利刃追着姜大霖离去的背影。这样的神情是凤婷第一次见到的，她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一下子缩了回去，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她眨了眨眼，正面对上姜海的眸子，一双大大的眼睛，胜过女子的杏眼，很好看的琉璃色。
　　深茶色在姜海的瞳孔中慢慢淡去，凤婷觉得刚才的那一瞬是自己眼花，眼前的人傻气的笑着。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他呵呵笑着，很是开心。“爹娘知道娘子怀孕了肯定高兴，之前修书一封回家，今个回来正好给爹娘一个惊喜！”
　　“惊喜？”凤婷明白了姜海夜里也赶路的缘由，他的做法比较偏激一点，虽然看上去是高兴的表现，凤婷觉得她一路赶过来，能够没有明显的孕妇症状还得多亏了那个药方子。看来以后要代替他的娘亲教教他表达心情的正确方法，小孩子容易无法正确判断，凤婷的脸色变了变，换了一个笑容，轻抚自己的肚子，满脸甜蜜幸福，“爹娘一定会很惊喜的。”
　　凤婷伸出手环上姜海的臂弯，然后两人径直去姜老爷的主厢房走去，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让人看着很是甜蜜。姜府里长眼睛的奴仆很多，凤婷与姜海还未到，姜老爷就知道他们回来了，而且姜海还开窍了，凤婷也是甚是喜欢他，两人这一对现在看来是越发的般配。再者，姜老爷好几日前收到姜海的来信，得知凤婷怀了姜家的骨肉，很是开心，立即提笔回了一封，吩咐姜海好好照顾她，不用急着回来。信上虽然是这么写，可是这几日眼巴巴的等着儿子和媳妇回来，以为还得等上二三日，没想到他们提早回来了。
　　“快去让橱子准备些滋补的东西，对胎儿有利的煲汤可别忘了。”姜老爷开心的眼角弯了又弯，抱孙子的日子比预想要快了许多。
　　进了屋子，凤婷就见屋里头的人满脸春光，视线是不是落在她的小腹处，凤婷一笑，还好自己的肚子偏小，不然这身衣服藏不住隆起的肚子，免不了叫人怀疑。
　　“老爷，真是可喜可贺呢！”大太太手中的一窜佛珠转了个圈，她说话的时候看着凤婷，脸上慈祥的笑容晕染开了，眸子里多了一层亲切。
　　姜老爷向凤婷招手，嘴角也是掩不去的笑容，“姜海，带凤婷过来坐，后背垫个靠垫。”
　　凤婷嘴角含笑，举止大家闺秀，谈吐懂得拿捏，她替姜海回道，“谢谢爹，凤婷不碍事。”
　　“这个可是喜事！喜事啊！”姜老爷哈哈大笑，除了凤婷怀孕的事情，还有件好事情，云淑有了意中人了，还是向来交好的沈家。
　　凤婷自是不知道，以为自己凭子得到了姜家的关注，大家都期待着蹦出一个男娃来。

　　回到姜府的第一天晚上很是热闹，大家开心的围着圆桌吃饭，大太太亲自夹了菜到凤婷碗里，嘱咐她多吃些，肚子里的孩子才更健康。外表看似精明的二姨太，凤婷打从进姜府时就有些忌惮，没想到这二姨太眉眼一笑，原本尖下巴因着嘴角的弧度，让人觉得亲切许多。特别是二姨太同样亲自夹了菜给自己，凤婷本就机灵，杏眼偷偷一扫就发现下人们眼中的惊讶，看来自己是被众人捧在了手心里。
　　这一晚，凤婷心情极好，就连金玲端了药碗进来都没有皱眉，以往总要反复折腾一番，分了几次才能喝下，这次倒是一口气就把整晚喝下了。凤婷就着手上帕子擦拭了嘴角，杏眼一弯很是迷人，“快些生下男娃来，就好了。”
　　金玲听凤婷的话满是慈母的感觉，见屋里头没有旁人，就留下来打趣道，“小姐，十月怀胎，这时间可长呢！如若今天怀上，隔几日就生下个娃来，那就太神奇了。”
　　“我知道。”凤婷把空碗置回她手上，纤长细致点着金玲的眉心，佯装怒目，“你这个鬼丫头，再大几年，我还哪敢留你，都打趣到主子身上了！该罚！”
　　“哎哟！哎哟！”金玲被凤婷的气势给一下，捧着只空碗就在屋里跑，凤婷跟在后面追，两人很是闹腾。
　　“娘、娘子！”姜海自晚膳后，人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会儿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来到屋门口，就见凤婷追着金玲跑，吓得他赶紧叫了凤婷。一脸担忧的样子，都来不及掩饰，还好金玲吓傻了眼，凤婷也无暇顾及自己一脸的表情。
　　姜海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嘘寒问暖，还是应该站在她面前眨巴着眼睛与她说话。左右犹豫之余，姜海见凤婷收起了天真无暇的笑容，一脸的端庄稳重，手上的帕子搅了又搅，她把金玲拉于身后，菱唇微动，“相公，刚才是闹着玩呢。”
　　凤婷着实被姜海的那一眼给吓到了，金玲都在身后止不住的轻颤，不由得，凤婷就想解释，她支吾的说道，“才刚闹，相公就进来了。”
　　凤婷的脸色白了许多，姜海看在眼里，面上一急，茶色的琉璃眼眨了眨，声音近似乎担忧，他盯着凤婷看，“娘子，你的脸好白，不舒服吗？”
　　一个未开窍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凤婷快跑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姜海没法做的太过，不然让人知道他一直以来在装傻，那么这么些年的苦心就白费了。娘亲一心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姜海想着，如果孩子没了，也不能露了马脚。
　　凤婷喘了口气，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心下大慌，怕是刚才一时忘形，动了胎气，她扬起手想唤金玲。
　　“哎呀！”金玲恍然大悟，前三个月里，最要在意小心，她怎么全给忘了！金玲吓得赶紧扶住凤婷，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请大夫过来！大少奶奶动了胎气！”

　　原本喜气的晚上全因凤婷动了胎气，大家的脸都青了，睡眠不足守在屋里头。等大夫从里间出来，说已经喂了凝神胞胎的药，无碍了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把药方给了一旁的王管家，嘱咐道，“头三个月极其重要，大少奶奶这番动了胎气，幸好无事，就怕对腹中胎儿有了些影响。想必姜老爷您也知道，是药三分毒，这强压下去的药力若没有全化开，多少会有些影响。还是需要大少奶奶静养调理，这个药方写了些日常膳食的调配，把药力都排泄出来，那么就没事了。”
　　大夫说的话，全都依着医者父母心所讲的，当然也得撇清一些关系，让病人明白了些事情。
　　姜老爷听到孩子保住了，当场吁了口气，可是脸色未见好转，旁人瞧着估摸猜到了些什么，特别是当姜大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凤婷的时候，众人心中都打起了主意。自然凤婷是不会知道，她睡得挺沉，大夫说的一番话没有听见，而金玲早就被二姨太罚去柴房思过。让大少奶奶动了胎气的罪名可不轻，等凤婷醒来没见到金玲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会事态很是严重，姜老爷生气了。
　　凤婷不敢开口求情，被责令待在床上好好静养，虽没有受罚，可也看得出被禁了足。等到下午才见姜海过来探望，凤婷的杏眼有了线希望，她只能让姜海求情，或多或少总能有些效果吧。
　　因着昨晚的事情，姜海没有和凤婷同睡，在外间搭了个床铺睡下，基本上他都等凤婷睡着了，才回屋睡觉。外头仆人看不出屋里头的异样，以为大少爷与大少奶奶恩爱无间，这个是姜海要的假象。
　　“相公。”姜海刚进屋，依照惯例先看一下凤婷，然后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人刚快进屋就见凤婷下床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