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白揪儿

7、第七章

　　碧雪独自回到了屋中，云娘看到她愁眉不展，焦虑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碧雪连忙笑了笑，不想引起云娘的担忧，便应道：“没有！都很好……”

　　云娘拉住了碧雪的袖子问：“小姐，你瞒着我什么？告诉云娘，好吗？”

　　“云姨，真的没什么。你别想太多，我很好，不是吗？”碧雪笑了笑。

　　云娘知道碧雪有事儿藏在心里，可是她不愿意说，云娘也没有办法。云娘转念想到碧雪是和沈霁一同出去的，却没有见到和他一同回来，问道：“沈大夫呢？”

　　碧雪一愣，不知从何回答，只好胡诌了个理由，“他是大夫，自然也是给别人看病的！”

　　云娘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碧雪就找借口说自己累了，云娘就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待到云娘离开，碧雪一人呆呆地坐着，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碧雪知道沈霁和周云河大致要讲些什么，碧雪也不是不知道沈霁他对自己的情意，说碧雪对他无情肯定是假的。在碧雪最脆弱的时候，是他帮助了她，医好了她的身，也医好了她的心。可是碧雪不明白这是爱还是单纯的感激。

　　周夫人把碧雪叫了过去，碧雪知道周夫人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碧雪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简单的旗袍，却神色严肃的妇人，心中带着忐忑的请安。

　　周夫人看着碧雪的脸，慢悠悠地道：“碧雪，我从下人那儿听到了点消息，说你和那个大夫似乎有点不寻常啊！是否有这件事情啊？”

　　碧雪被周夫人的话吓得脸色刹白，但还是马上定了定神，回道：“婆婆，我与沈大夫是清白的！还望婆婆明察！”

　　周夫人从胸前拿了那帕子，视线一直没有停留在碧雪的脸上，仿佛她不存在般的道：“周府也是个大家族，我知道你家遭遇了劫难，云河不帮也是有我们难处，你要多多体念才是！莫要做出一些丧风败俗之事，弄得你我脸上都无光。碧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碧雪点了点头，却心中一冷。

　　周夫人看碧雪没有言语，自想碧雪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将她打发走了，临了讲两句话深深的刺痛了碧雪的心：“现在周府的大生意都扛在了云河的身上，你现在又是这个身体状况，我想你一个人也伺候不全，再招两个人吧！你可有什么意见？”

　　碧雪咬着牙，缓缓地问：“他可有说什么？”

　　周夫人睨了她一眼，语调僵硬，“为了他的身体，他自然是答应了的！以后有人帮助你伺候丈夫，你也可以多多休息，养养你的身体了！你有意见吗？”

　　碧雪摇了摇头道：“全听婆婆的意见吧！那碧雪就告辞了！”

　　碧雪独自离开了。她想到刚才周夫人的话，心中愤慨！自己刚刚小产，可是周家却没有一个关心她的身体，一个个都是在控告她的无理和不识大体，而沈霁的关心就像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阳光照耀着她，可是现在她必须阻挡这个阳光。碧雪莫名感觉到自己很悲哀。

　　沈霁没有再提起那日的事情，碧雪也自然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近一个月来，沈霁一如既往的陪伴在她的身旁。两个人虽然还是像当初一样说说笑笑，但是碧雪还是恪守着离他有点距离的守则，碧雪明白无论周云河待她如何，她现在至少还是周家的媳妇。

　　沈霁自然发现了这点，心里想着也许碧雪会慢慢地靠近他，却发现碧雪离他愈来愈远。

　　沈霁把碧雪带到了院子里那个小凉亭中，碧雪低着头问：“沈大夫，有什么事情吗？”

　　碧雪这句“沈大夫”让沈霁很伤怀，他看着碧雪低着的头，问道：“为什么避开我？”

　　“没有的事情，沈大夫想多了……”碧雪低头说着客套话。

　　沈霁捏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个一个字的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避开我！告诉我！”

　　碧雪想要挣脱，却无力挣脱开，狠下心，瞪着沈霁道：“沈大夫，你也知道我是周府的少夫人，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放开我！”

　　沈霁抓紧着不放，他看出了碧雪眼中的隐忍，他柔声道：“碧雪，别这样，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碧雪看到沈霁温柔的表情，再也克制不住，泪流满面。沈霁将她揽进怀中，默默地安慰着她。

　　碧雪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推开了沈霁，泪眼朦胧，哽咽地道：“恨不相逢待嫁时。”碧雪就想转身离开，却被他拉住了，沈霁沉下声道：“碧雪，你知不知道沈某并不在乎你是否嫁过人，还是你觉得沈某的年纪大到可以做你的爹，所以你才不答应的？”

　　碧雪连忙摇了摇头否认：“没有的事！我没有把你看做我的爹！”

　　沈霁看到碧雪连忙想解释的可爱摸样，笑出声问：“那把我当做什么？”

　　碧雪低下头，低声说：“碧雪不可能离开这儿的！周夫人不许，世俗道德也不会许的！”

　　“我会把你带走的！别担心这个！”沈霁承诺道。

　　“不是的，”碧雪看着他，“你办不到的！你是大夫，我听云娘说，你是个有名的大夫，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负上这么一个骂名呢？我不想要这样！我配不起你。”

　　“为什么这么想？”沈霁看着碧雪神情严肃，“你只要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情？”

　　碧雪看着沈霁墨黑的眼，点了点头。

　　沈霁松了一口气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了。那天我和周云河一起出去，其实是说你的事情，我告诉我要把你带走。”

　　碧雪听了这话，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霁浅笑道：“不要这样害怕！如果他不同意，我怎么又会经常进府来陪伴你呢？”

　　“他说了什么？”碧雪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颤抖。

　　“他答应了。我把你带走，他会随便弄个理由说你死了。”

　　碧雪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她拉着沈霁的手问：“你到底为这个付出了什么？我嫁给周云河一年多了！我了解他的个性，没有获利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会做的！我嫁给他之后我感觉到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身份，一个配得起他的身份而已！”

　　沈霁愣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把事情看得那么的通透，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他知道让这么一个如花般的女子早熟，说明她必然经历着寻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承诺：“碧雪，以后一切有我，你不需要这么辛苦了……”碧雪听了，泪湿了春衫袖。

　　沈霁慢慢地解释：“周云河是个商人，自然爱的是钱！我说过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多罢了。”

　　碧雪看着沈霁，有点犹豫地问：“你怎么来那么多的钱？上次也是你为了我家里的人才破了不少的财。”

　　沈霁猖狂地笑了，揽在碧雪道：“因为我是大夫，年少时是个很刻薄的大夫，恃才傲物，因此每一个找我看病的人给了不少！可是我又花不掉，自然都是存着了，现在倒好，还可以换得碧雪一笑。”

　　碧雪红着脸说道：“其实我不知道我经过了这件事情，是不是还可以爱，你真的不介意吗？我也许对你只有感激罢了……”

　　沈霁淡淡地问：“我相信碧雪，那你愿意跟着我四处行医吗？肯定不能过这种夫人般的生活了。”

　　碧雪听到四处二字，眼睛很亮，笑着问：“是不是可以四处游玩啊？”

　　沈霁点了点头，碧雪笑着抱着沈霁道：“我愿意！”

　　碧雪从小就是希望四处看看，现在愿望可以实现，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

　　两个月后，江南小镇传开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周府的三少爷的夫人得病不治而死。

　　而在江湖上，人人都在传一对夫妻，四处的帮助有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