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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第二百九十五章.北竞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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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世界两个人,一样的外表之下,他再不是他。)
大殿之上,男子已然坐直了身子,直到注视着对方将人带进,大概扫了一眼,发现皆是面熟之人,就没有了方才的正经之色,甚至看他们的眼神中还带有一种莫名的失望,倒是令其中不知情之人感到一头雾水。
好在身为与鹤鹰孤鸣有过接触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了面前人心中的想法,可惜身为生命时刻受到威胁的人,他没有办法将那家伙现在的处境告知对方。
忆无心好奇的打量着上方之人,接着扭头看向藏镜人,有些不解的询问道:“爹亲刚才不是说北竞王是千雪阿叔的皇叔吗,可为什么那上面的人看着比千雪阿叔还要年轻。”
“……”藏镜人无言,主要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女儿解释。
不过他们没有发现的是,竞日的眉眼微微抬起,向着下方小姑娘的方向观察了许久,许久才发出一声轻笑。
到底还是对自己的王府不太了解,要知道越是没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可就传的越是清晰呢。
“哈,小王身边的人也时常这样认为呢,不过年龄不是问题,我与狼主差的却是一个辈分。”
见北竞王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忆无心这才对台上之人减去了些许的提防心里,小心翼翼的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在灵界没有这样的事情困扰,对于小王的解释她反而更加难以理解了。
“什么又是辈分之差?”
北竞王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他们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对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闪身瞬间就没了踪影。
全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藏镜人与女暴君眉头微皱,不过二人所想之事大概毫不相干就是了。
也是在这时北竞王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辈分就是比如我的父亲是千雪的爷爷,千雪的父亲是我的兄长,自然就算我的年纪比千雪小,但我也一样可在辈分上压千雪一头。”
幸亏千雪不在这里,不然听了小王的言语,他不吐槽才怪,虽然是事实没错,但不管怎样听,就算对方是亲人,也会令人感到别扭。
“哦,原来如此,所以祖皇叔的辈分是不是比苗王还要高上一倍。”
“……”众人一时无言,甚至连同站在一旁的藏镜人自己都惊了,他根本没有想过忆无心会称呼北竞王为祖皇叔,所以这是什么,就算拉关系也不是这么拉的啊。
小王也惊讶了半晌,不过片刻就回了神,看忆无心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无法叫人忽略的趣味,对于见过温皇恶趣味的藏镜人来说,他直接二话不说将女儿拉到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道:“你想要做什么?”
北竞王的视线却已然收回,拿起架在桌上的三角杯,闭上双目,一口酒水下肚,这才再次看向了下方之人:“会从那个地方进来,应该是他让你们来的吧。”
一句话,非是反问,反而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然而只是这一句话,却让藏镜人陷入了短时的沉默。
没有得到回答的小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甚至他已然不需要对方的答案:“二十年过去了,他当真是一点也没有想过小王吗,过往再怎么危险他都愿意冒险,如今他却是宁可见你,也不愿出现在小王的面前,是嘛。”
“其实你比我更了解他,但我相信他不见你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藏镜人最终还是无奈开口为那个人反驳了几句,毕竟兄弟相见自相残杀有那么几个前例就够了。
北竞王意外的没有反驳他之言语,亦或者他是想的,但是看了一眼场下站着的其他之人,倒是忘了这里不只有自己与藏镜人两个人。
“我大概知道了你们来此的目的,如果是他,我可以在此期间保全你们的安慰,同样我希望你对天发誓,你永远也不会背叛苗疆,无论你的血脉来自哪里,亦或者你的兄长是何人。”看着下方之人,北竞王站起身,用着一副严肃的表情道。
不得不说,这一幕倒是让藏镜人在竞日孤鸣的身上,瞧见了当年鹤鹰孤鸣的影子,只是对于他的要求,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
就算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就算这个地方没有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是至少再怎么说这里好歹也培养了自己四十多年,他可不像外头那帮忘恩负义之人,哪怕渐渐有人离自己而去,至少这里的回忆是他不愿意放下的。
“只有他们背叛我的时候,迫不得已我会掀翻他们的盆,但是我永远也不可能站在苗疆的对立面。”说这话的时候,藏镜人根本不带半分的犹豫。
自然,竞日孤鸣信了,因为鹤鹰孤鸣,所以他信了藏镜人,不过他没有将这样的心理完全写在脸上:“是吗,我希望一切如你所说,不然我也不知道千雪为了救你搭上自己的性命是否值得了。”
如果是刚才,对方所言的一切自己皆可平静带过,但是现在事关千雪,这是要让他如何冷静:“你刚才说什么,千雪怎么了,什么搭上自己的性命。”
竞日孤鸣在对方的面容上停留了一时,确认了不似作假,许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恍然的点了点头:“倒是忘了,苗王的消息除了我之外,知道的人其实不多,所以你不知情也是自然,而我方才之言便是……”
见对方突然不语,藏镜人不禁将心提起,紧张的看向台上之人。
就仿佛有意吊之胃口,北竞王依旧沉默不答,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是藏镜人先忍不住了:“北竞王……”
“哈~事情严重,是小王无意玩笑了,不过千雪确实为了你,如今已经被苗王下令斩监候了。”
闻言,藏镜人顿时后退几步,神色大惊,不解与愤怒同时在脸上显现:“他怎么敢的,居然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亏得千雪那样信任他。”
“若非因为你,他会得罪自己的兄长吗,相信当年之事你也有所耳闻,千雪为何能活到如今,我们二人更是比谁都清楚,但凡当初的他对王座有丝毫野心,要么就是下一个天阙孤鸣,要么就是下一个鹤鹰孤鸣,苗王除了自己的孩子之外,你还见他对谁仁慈过。”
就是这样平淡的几句话,却已然将藏镜人彻底唤醒,或许他不清楚当年王位之争,但是鹤鹰孤鸣与星烨孤鸣闹出来的祸端他却一定记得。
而这样让人唏嘘的血脉相残,目的只有唯一,为的只是那看似如神,实是套着伟大表面的地狱恶魔一般血迹斑斑的王座。
真相总是最残忍的,也是最叫人难以释怀的。
其实再见到鹤鹰孤鸣的时候,除了些许激动之外,更多的则是疑惑,在权利面前,真的能够胜过自己的生命吗,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得到,假如成功,好处又是什么。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就是了,想来对方总是比他要明白,又或者在他消失的这么多年里,自己其实已经想通了。
女暴君更是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对方是信任罗碧的。
显然,这个小王已经不是她生前认识的那个小王了,一样的样貌,却不再一样的心性,一切只因为他口中一个名叫鹤鹰孤鸣的家伙。
原来人性真的可以由经历改变,依旧惊艳的外貌,不再面具掩人,却依旧只敢令人远观。
就在沉默之时,突然外边的脚步声让几人纷纷转移视线,只见殿堂之外,令狐千里缓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的三人,不过北竞王都没说什么,他也自然不会去理会,而是至直径穿过他们,停在了一米距离之外。
微微颔首,恭敬道:“小王,赫蒙少使带着夕玥小姐在殿外请见。”
此话一出,藏镜人与女暴君二人顿时面色大变,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苗王会找到这里,但是他们前脚才刚到,后脚对方就跟上来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忆无心身为处世不深的少女,自然只能将东西往简单的想,就比如现在,她对小王的好感度瞬间全无。
毕竟是初次见面,对于这个素未蒙面之人,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印象,由此,会认为小王是告密者,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大概北竞王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初见面的小丫头套上一口大锅吧。
好在误会只是一时的,很快小王便对此事做出了解释:“放心吧,苗王不可能知晓的,只要没有人说出去,就是我想将你在这里藏一生,也是没有问题的。”
“……”藏镜人无言,回顾之后,说实话他总觉得小王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不过随后北竞王就将视线重新转回了令狐千里:“叫他们进来吧,不过赫蒙少使、”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然点头道:“我知道了,将他拦在外面就行了。”
小王闻言先是愣了半晌,随后立刻喊住对方即将离去的步子,扶着额头,一脸的无奈之色:“我不是那个意思,若他要一同进来,便由他决定吧,只是进了这个门,至少在苗疆未完全安稳下来之前,他应该是别想离开了。”
令狐千里虽然不明对方之意,但是既然为主人命令,他也无需多问,一切只要按原话照做就行了。
如此想着,他已然点头应下,之后再进来的人赫然便是他们熟悉的两位。
看见藏镜人的时候赫蒙少使先是一顿,随后看向台上之人,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便是绕开身后的夕玥孤鸣,快步奔向远处的出口,但是门还没出,自己就被府外的几名小兵提起武器拦住了去路。
“你们……”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小王已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且缓缓走下台阶,脸上依旧是那样一副多年也不见改变的温柔之色,只是这一回却是忍不住叫人毛骨悚然。
“少使何必走的那样着急呢,小王可是诚心邀你留下做客呢。”说完,北竞王将目光落在了夕玥孤鸣的身上,直接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方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少使这一路上想来夕玥没少给你添麻烦吧,不如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几日吧。”北竞王不语,视线重新回到了赫蒙少使的身上。
“……”要知道北竞王可是苗疆公认的智者,虽然没有人将对方与温皇比较过,但这却是多数苗疆人都知晓的事实,自己在他面前更本不值一提,或许他可以选择用武力值与小王抗衡,然而这也要他能打的过他身旁的夕玥孤鸣啊。
可不能因为她是年轻一辈就小瞧了对方啊,但凡你知道了教她武学招式的人是谁。
想着,赫蒙天野已然镇静了下来,对于小王的为人他还是信任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待在这里会惨遭杀人灭口,除非自己如同莽夫一般不管不顾的往外冲,那样血腥的事件必定少不了。
沉默了半晌,最终恭敬道:“竞王爷之邀,少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能书信一封未兄长报声平安。”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不知为何一向气势柔和的小王身侧突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低气压,至于原因,知情人自然知情。
然而这样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好比恶魔突然出现在身前,又瞬间散去,如梦一场,倒是令赫蒙少使不由冷汗再出。
此刻赫蒙少使心中的OS应该是这样的:原来不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有杀气啊。
气势的顷刻柔和反而叫人更加不适,不过小王显然没有在意那么多,而是站在对方的正前方道:“此事就不劳烦客人操心了,不久后我大概会亲自去见一趟苗王,到时候,这些话我会替你传达给赫蒙将军的。”
“……”赫蒙少使没有立即道谢,反而是一脸表情古怪,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实在很难明白眼前之人究竟在想什么。
没错,说白了就是一股子阴谋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