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寒蝉公子

7、意外的怀孕

　　整颗心都悬着，脑子里全是关于孩子的事情，亦凌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天呐，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行，近亲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得遗传病的几率很高吗？而且几乎都是很严重的病，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

　　铃铃铃——
　　正想着，手机来电，是苏黎。
　　“喂……”
　　“亦凌，我决定了。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吧！”

　　“什么？”凌讶异于苏黎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既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只有接受他，不是吗？”
　　“苏黎……”听到他的话，亦凌不由得开始哽咽，他居然想跟她一起抚养这个孩子，可是，前提是这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才行，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啊！“我想了很久，决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没关系的，因为不想让你烦恼、不想让你难以抉择，所以虽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努力接受他，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他。”

　　而且，我害怕你因为这个孩子，而回到他爸爸的身边。亦凌，我现在已经害怕失去你到可以接受任何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了。
　　这些都是我无法亲口对你说出的话。
　　可是，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这件事应该要跟亦修说吧，他是孩子的爸爸，而且做流产手术不是要有孩子父亲的同意书吗，不能让苏黎陪她去，不能让他知道她不能让孩子出生的原因……
　　站到亦修房间门口，亦凌又开始犹豫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亦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向起，吓了凌一跳，“呀，你刚回来吗？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
　　“恩，刚回来。”
　　“亦修啊，我有点事情要对你说……”
　　“什么？”
　　“那个，还是进你房间再说好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不要再我误解。”
　　“我想对你说的是很严肃的事，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亦修只是看着亦凌，并不说话。
　　“真的。”
　　“我……”开了口，嗓子却是哑的，姐姐有了他的孩子？

　　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静静地看着对方。

　　“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啊，恩。去做什么？”
　　“流产手术。”
　　“什么？你疯了吗？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不准！”

　　“于亦修，疯的人是你吧！你还没弄清楚我们的关系吗？我们是亲姐弟啊，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
　　“也许，也许我们不是亲姐弟呢？姐姐你也只是偷听到爸爸妈妈谈话知道的吧，说不定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亦修！冷静点！你以为我知道我们是亲姐弟的时候不吃惊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那一阵子我都快疯了，因为跟你是亲姐弟我快痛苦死了你知道吗？还拿了你和爸爸的头发偷偷地去做DNA比对！”

　　“是一样的？”
　　“恩。”

　　“如果……我是说万一……头发拿错了呢？你知道，在房间里，擦身而过的几率那么大，难免会沾到别人的头发。”
　　“后来，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我用针尖取了你们的血样，还是一样的。甚至还不甘心地自己去抽了血做比对……”

　　他一直抱着一丝期望，某一天，谁会告诉他他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他跟姐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现在，这样的幻想终于破灭了。

　　“姐姐，我们私奔吧！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不行，我……答应了苏黎的求婚……”

　　“原来是这样，因为有了我的孩子，所以怕苏黎反悔，所以你才急着想打掉孩子吧？说什么担心近亲出生的孩子会有遗传病，全都是借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亦凌拉住准备摔门离去的亦修，“苏黎他知道我有了别人的孩子，还说要跟我一起抚养他长大！”

　　“那你还犹豫什么？想要孩子就生出来，不想要就打掉，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因为这是你的报复，因为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步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曲解我？我已经体会到放羊的孩子的感觉了，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她真的没有再骗他了啊，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她？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赢回他的信任？

　　“姐姐，不要哭……至少不要在我的面前哭啊……”
　　“我真的承受不住了，觉得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在压迫我，都在逼我发疯，是不是因为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所以老天才这样惩罚我？”
　　“为什么我们偏偏是姐弟……？”

　　第二天，亦凌和亦修便沉默着踏上去医院的道路。
　　握着笔，她怎么也下不了决心签字。

　　到是医生先沉不住气开口询问了，“我看你们两位都这样年轻，是还没有结婚吧？”
　　“那个，当然没有结婚。”
　　“恩，恩，所以很难做决定吧，这也难怪，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生命啊。”

　　“是啊。”亦凌也感叹道，特别是这是因为她而存在又消失的生命。
　　“所以呢，你们肯定也苦恼了很久，想着是要这个孩子呢，还是等结婚后生活稳定了再要吧？”
　　“啊……其实，我们还没有打算要结婚。”凌不由得苦笑道。
　　“什么，年轻人怎么能用这样敷衍的态度生活？”
　　“就是不小心……”亦凌气恼，这个医生为什么废话这么多，而且亦修还闲闲的在一旁看她搪塞，不帮她搭句话。

　　“孩子的爸爸就是他吗？”
　　这声音，是苏黎？
　　亦凌立刻调过头去，站在门口阴沉着脸的不是他是谁？

　　“苏黎，你怎么来了？”
　　“我打你手机你不接，家里电话也无人应答，到你公司去问，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到医院来了。真是没想到啊！”

　　“我们……”
　　亦修把亦凌拉往自己怀里，挑衅地对苏黎道：“什么样的情况我想你也了解了吧，于亦凌是我的女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插到我们中间。”
　　苏黎气愤不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们只是姐弟而已，我才是亦凌的男朋友，更是她的未婚夫！”

　　医生乐得在旁边看好戏，这样的情形可不多见。

　　“你！苏黎！你这个花花公子！根本不配和姐姐在一起！”
　　“哼，我不配？！那谁配？你吗？还在读大学没有经济能力的你吗？和亦凌有着血缘关系的你吗？”

　　两人一言不和便激动得打起来，都用全身的力气拼命想把对方打得再无还手之力，一拳接一拳的，亦凌似乎还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音。

　　“你们不要打了！”
　　可是亦修和苏黎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她的劝告。

　　亦凌只得试着拉住他们，没想到却不小心被撞向桌子。
　　肚子传来一阵剧痛，昏迷前她甚至还想着：太好了，这下交给老天来决定了，如果孩子能保住，她说什么也要把他生下来，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她都不顾了。如果注定与他无缘，那也就罢了……

　　醒来后，亦凌的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平坦的感觉告诉她：孩子已经离她而去了。
　　也许他自己也感觉到没有人真心希望他留下吧，所以才走了，回到了天上。

　　这几天，苏黎和亦修都天天守在她床前，温柔地对待她。
　　无论她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他们竟然都能一一办到。
　　可是，她仍然开心不起来。
　　出院回到家后，她便打开电脑，急匆匆地写了一封邮件给子晨。

　　过几天我会到巴黎，做好接机的准备。
　　详细时间我到时候会发给你。
　　子晨啊，学姐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签证办好后，亦凌立刻带上足够的钱和行李踏上到巴黎的旅程。
　　但是子晨还没有回复她的邮件，这个孩子一旦拿起画笔就变得不像他了，可以废寝忘食地工作好几天，所以她打算先去当几天观光客，安顿的事等他闲下来再说。

　　和首尔不同、和想像的不同，巴黎是个能让人感受到浓厚艺术气氛的城市。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美丽的风景。
　　钱包丢了。
　　幸好证件还在。

　　到附近的警察局里询问解决办法，不会法语的她只好用生疏的英语勉强地与警察交流，但是这些警察看起来并不太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因为他们仍然用法语回答。
　　不知道该称之为坚持他们的骄傲，还是固执己见的傲慢。

　　被遣送到中国驻巴黎大使馆后，亦凌第一次觉得听到汉语是那样感动，即使是陌生的中国人也让倍觉亲切。

　　“请问小姐您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钱包丢了。”凌无奈道。
　　“您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如果有的话，请尽快联系吧，登记一下就可以离开。”
　　“我没有他的直接联系方法，只有电子邮件，但是他可能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注意到。”
　　“这样的话，我们会提供一张回国机票，机票钱您可以回国后再偿还。”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中国，怎么能出来的第一天就回去？“对不起，请问可以在这里找一个临时的工作吗？我把相关的资格书和简历都带着的。”
　　负责人歉意地对亦凌报以微笑，“小姐，不好意思啊，中国的室内装潢设计师资格在这里不受认可。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特长？”
　　“特长吗？算是舞蹈吧，最近钢琴也弹得不错。”

　　“你会弹钢琴？我正巧有朋友在找酒店大厅的钢琴师，你可以去试试。”
　　“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去你朋友那里工作？”
　　“不过还是得面试，而且那个酒店有很多名人出入，如果水平达不到一定程度他们是不会雇佣的。”

　　这个时候，亦凌突然想起了若天给她那封信里的嘱咐，他让她好好练习他的曲子，还要发扬光大，让他变成世界著名的作曲家。
　　她突然有种疯狂的冲动，想不顾一切地实现若天的这个愿望。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