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寒蝉公子

3、痛苦的过往

　　走着走着又来到叶若天的别墅，他让人觉得很温馨很放松，好像坐在他旁边听他弹钢琴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甘之如饴。
　　突然觉得自己很糟糕。
　　刚和苏黎分手就住到子晨家，昨天晚上还留在第一次见面的萧澈家过夜，现在又想一直陪伴若天……
　　想到了亦修，他没事了吧？

　　“嗨！”
　　“你不是说要晚上才能来吗？”叶若天惊喜道。
　　“今天刚辞职，还没找到下一个工作呢，现在闲着没事干就顺便过来看看。”
　　“太好了，今早你走后我突发灵感，写了一小部分的曲子。”
　　“呵呵，是因为我才有灵感的吗？”
　　“算是吧。”
　　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若天弹琴，那天籁般的琴音像暖暖的春风充溢着亦凌周围的空气。
　　“Listen to your heart。”叶若天突然冒出一句话。
　　“啊？”亦凌不解。
　　“就是我刚才弹的那首曲子的名字。”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总爱用英文来给曲子命名，“很不错的名字啊。”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称赞也让叶若天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忙走进厨房，“在这里吃晚餐吗？我马上开始做。”
　　“你做的东西能吃吧？”开玩笑，她可不想自己的胃再被虐待。
　　“放心吧，我自己做了好多年了。”
　　幸福地吃着若天做的晚餐，亦凌心中万分感激，这才是完美的男人啊！

　　从若天那里饱食一顿出来，亦凌的心情明显好转。
　　路过电信营业厅她打定主意要换张手机卡，免得接到不想接的电话和短信。拿着手机，她踌躇着，给谁发我的新号码呢？叶若天、萧澈、夏子晨？夏子晨出国了不用发了，还有亦修……估计给了他号码他也不会想联系我，自己的交友圈可真是狭窄，只有这么几个人需要联络。
　　铃铃铃。有新消息，是萧澈的。
　　萧澈：猪宝，是不是肚子饿了才发消息通知我啊？
　　亦凌：你这个坏蛋，去死吧！今天姐姐我在天使家里已经吃饱了，不想理你这个小恶魔！
　　萧澈：叫了你说的最喜欢吃的蔬菜披萨哦！
　　亦凌：什么，你太奸诈了，挑这么晚的时间才询问我。
　　萧澈：没办法呀，才刚结束活动，过来吧，等你。
　　亦凌：那你要等着我来哦，不准先吃！
　　萧澈：十分钟不到我就一个人全部吃光！
　　“为了我的蔬菜披萨！冲啊！”

　　“萧澈！你有没有吃光啊？”
　　“没有啊，等着你呢，果然是小猪猪啊，怎么满脑子想着吃？”
　　“现在觉得只有食物才是最美好的东西。”
　　“年纪轻轻的干嘛说得好像历尽沧桑的老太婆？”
　　“我的心理年龄已经不是两位的数字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那要不要我尊称您为祖先？”
　　“神经。”

　　边吃着披萨边傻笑着，两人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直到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块，都伸手去抢。“是我的了！”“我也要！”
　　萧澈得意地炫耀着手中的披萨，“怎么样，想吃吗？”
　　虽然肚子很撑了，但是最后一块的意义不同，“当然想了！”
　　“那当我女朋友吧，答应了就给你。”
　　扑哧，“哪有人为了一块披萨就做人家女朋友的，不要闹了，快给我吧。”
　　说着亦凌站起来抢夺。
　　她站起来，萧澈也跟着站起来，把手举得高高的，不让她够着。
　　“臭小子！”

　　“哈哈，终于抢到了。”亦凌开心道。
　　“是啊，为了吃的，你连命都拼上了。”
　　“嘿嘿，可是萧澈啊，你穿短袖不觉得冷吗？刚才摸到你的手臂，好冰。”
　　萧澈下意识地捂住左手手臂，“是吗？”
　　亦凌疑惑，他干嘛这样紧张？“你的手臂怎么了？”
　　“没……没什么。”
　　“说话都结巴了，肯定有秘密，让我看看！”她使劲地扳着他的手。

　　“萧澈，你……”看着他手臂内侧的针眼，于亦凌联想到十分不好的事情，“你吸毒？”
　　“戒了很久了。”
　　“可是这些针眼看起来像是刚注射不久。”
　　萧澈突然像发狂似的对她吼道：“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要管我！”
　　这样的萧澈让亦凌觉得害怕“不要再吸毒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颓然地抓着头发捂住脸，萧澈喃喃道，“她都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萧澈，”紧紧抱住他，亦凌六神无主，此刻她已经震惊得连安慰他都做不到，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吸毒了……”

　　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于亦凌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现在的她无法平静地回到夏子晨的公寓，她急需找一个人商量，以往这种时候都是苏黎帮她出主意，不然就咨询欣妍雪，可是她已经不能这样做了。
　　慌乱中那优美的琴声和温柔的笑容闪过脑海，对了，叶若天！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家门前按下门铃，亦凌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这里。

　　门后的男子惊讶的看着她，“亦凌，你怎么又来了？”
　　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可以吗？”
　　“当然可以，快进来吧。”
　　在她整理情绪时，若天递给她一杯牛奶，“听说牛奶可以定神，你先喝吧。”
　　“谢谢。”
　　“看你这么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
　　“不是……”情绪稍微稳定后，亦凌又犹豫着该不该对他说这种事情。
　　“不方便说出口吗？”

　　“实际上我有个朋友，他女朋友不久前死了，一直很伤心，现在……现在靠着吃药才能稳定心神，我该怎么帮助他呢？”
　　“这种事情主要靠他自己想开，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在旁边陪伴他而已，让他感觉到支撑的力量，给他生活下去的勇气。”
　　“是这样吗？”
　　“恩，好好加油吧，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有人支持的。”
　　“我明白了，若天，谢谢你。”
　　“不用客气，以后你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帮忙，说实在的，很想念这种感觉。”
　　“恩，谢谢，今天打扰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再见。”

　　在他旁边，做支撑他的力量吗？
　　亦凌回到公寓后，便再次开始收拾行李，她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定要帮助萧澈戒毒。虽然一向对吸毒者有恐惧心理，可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痛苦的萧澈，那样为了死去的女友悲伤的萧澈，那样泪流满面的萧澈。
　　因为痛彻心扉的滋味，她也体会过。

　　呆呆地看着不断搬行李进来的亦凌，萧澈还没反应过来，“你……做什么啊？”
　　“来照顾你啊，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让人这么操心。”
　　“你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不好好看住你，我怕你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突然紧紧抱住亦凌，萧澈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深深的呼吸着只属于她的味道，“我以为你那样走掉……就不会再回来了。还以为你也要抛下我不理了，心璇，你好残忍啊。”
　　心璇？他以前女朋友的名字吗？
　　“哪里都不要去，留在我身边……”
　　这样脆弱的萧澈……亦凌哽咽得嗓子都哑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萧澈，答应我，不要再吸毒了，好吗？我们一起认认真真地活下去。”

　　亦凌不知道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又算是什么感情，她只知道她不能放任这样孤独的萧澈不管，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灭不阻止。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他们只能相互依靠着生活下去。
　　这三个月来他们只是维持着单纯的关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互关心着彼此。每天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一起开心地谈论着自己白天发生的趣事，亦凌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平淡得幸福。
　　而且自从她搬来以后，萧澈的气色越来越好，她一直注意着他的行动，应该已经摆脱毒品的控制。

　　时不时的，她会到若天那里去听听琴声，寻找一点光明，和他谈论着自己的生活。
　　自从有一次饶有兴趣地试着弹了一曲，他便惊为天人，说亦凌是难得一见的钢琴天才，执意要教她弹琴。
　　于亦凌小时候学钢琴从幼儿园直到小学四年级，自从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再也没心情继续学习，在叶若天的熏陶下她渐渐重拾对钢琴的兴致，爱上了那个纯粹的世界。

　　到巴黎的夏子晨发展得不错，她经常留意美术界的动向，这个亚洲籍的俊美男子，已经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可是还是像小孩子似的，一得到什么奖项就迫不及待地发邮件告诉她，还一直念叨着放弃他这样好的男人真是她的损失。

　　遗憾的是，自从她换了手机号码后，于亦修再也没联系过她。
　　苏黎和欣妍雪也好像和她完全没有了关系，电视剧小说里经常和旧情人、翻脸的老朋友巧遇的事情她从来没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