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明恋》开桔

12、月亮不说话

　　温南意邀请晏致留下来吹风，晏致说了声好，于是二人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站着吹风。
　　因晏致说危险，这一次温南意就没挂在护栏上，而是贴着护栏往下看。

　　晏致问她：“你要去相亲？”
　　“不去。”

　　楼下孩子们嬉笑玩闹的动静传上来，她像是被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感染，她笑了又笑。
　　温南意问晏致：“下学期就高三了，你想考哪所大学？还是你想出国留学？”
　　之前在电梯里她偶然听到叶涵和谁讲电话，好像就是在商量让晏致出国留学的事情。
　　“南大。”

　　温南意突然朝他伸出手嫣然一笑：“你好啊，未来校友。”
　　晏致愣了愣。
　　温南意自报家门：“我是南大美院毕业的。”

　　晏致笑容极淡，他握了握她的手。
　　他们这样像极了商业会晤的合作伙伴。

　　“为什么不出国？”
　　“不想。”
　　简短而利落的答案。
　　他显然不想在出国这事上谈太多。
　　温南意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所以没有追问。

　　“你一定会考上，等明年这时候我送你一个礼物，庆祝你考上南大。”
　　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知道分数的时候，那时候南陵大学招生办的电话估计就打过来了。

　　晏致挑眉，眉眼间全是少年人的张扬个性。
　　温南意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富有少年气的生动表情。
　　大多数时候他总是细心的，体贴的，周到的，时时刻刻保持着他的温柔，他的教养。
　　所以就连表情也淡淡的，像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偶尔几次的某些瞬间，她甚至会忘了晏致其实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可其实他本该是如烈日朝阳一般热烈而明媚的晨光。

　　她听到他说：“答应我一个心愿？”
　　“好。”
　　温南意笑了笑，夏季风从她的方向飞过来。
　　空气中都弥漫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让人沉醉。

　　/
　　最初温鹤鸣住过来的时候他不会做饭，也不爱洗碗，不过因为晏致的督促，温鹤鸣最终包揽了洗碗的活。

　　后来似乎是为了给他女朋友做饭，所以温鹤鸣特意找晏致学了几道菜。
　　托温鹤鸣女朋友的福，温南意吃过几次温鹤鸣做的菜。

　　虽温鹤鸣的厨艺比不上她和晏致，不过也还算不赖。
　　晚上温南意加班，等她回到小区已经是九点半。

　　她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已经看到晏致在连翘丛前面等她下班。
　　晏致个子太高，皮相又打眼，所以她大老远可以一眼从人群中锁定他。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晏致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是温鹤鸣。
　　她没有想过温鹤鸣会下楼接她。
　　她和温鹤鸣的姐弟情虽然有，但不多，基本上还是互损互怼的时候居多。

　　温鹤鸣很少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温南意走过去：“你怎么也下来了？”
　　她问的是温鹤鸣。

　　温鹤鸣啧了一声：“前面那条小吃街昨晚有人打架，今天就勉为其难下来接一接你好了。”
　　昨天晚上有人在小吃街闹事，听说是有一个中年男人性骚扰一个女生，后来还惊动了警察。

　　温南意笑了笑：“担心我？你长大了，温鹤鸣。”
　　被两个高个子男生一左一右护着回家，这感觉还挺奇妙。
　　安全感爆棚的奇妙。

　　因为加班，所以她晚饭是在酒店食堂吃的。
　　这会儿回到公寓她直接去洗澡。
　　温南意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停电。

　　黑暗中的温南意已经习惯了公寓偶尔的跳闸。
　　温南意裹上浴巾出去拉电闸。
　　黑暗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更为安静，几乎是针落有声。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温南意摸到电闸。
　　拉闸的时候，温南意似乎听到她头顶上肥皂泡消泡的声音。
　　轻细而密集。

　　“跳闸了？我来吧。”
　　是晏致的声音。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
　　温南意踮起脚尖把电闸推上去，通电的瞬间，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一切。
　　晏致几乎在视线清明的瞬间急忙把头扭开，整个人也跟着转了过去，背对温南意。

　　温南意刚想问怎么回事，她又听到温鹤鸣咋咋唬唬的声音。
　　“卧槽，温南意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温鹤鸣一边说一边抓起卫衣的帽子往上一提，整件卫衣就这么一骨碌被脱了下来兜头盖脸甩到温南意头上。
　　“快穿上。”接着温鹤鸣又警告晏致，“你小子别转过来。”

　　温南意终于意识到什么，她抱着温鹤鸣的卫衣急忙穿上。
　　刚才她着急推电闸，只裹了一件浴巾就匆匆忙忙出来了，完全忘了家里还多了两个男生。
　　温鹤鸣背对她，挡在她前面：“快进去。”

　　温南意只觉得耳根隐隐烧了起来，她慌慌张张逃回房间。
　　虽然她和温鹤鸣是亲姐弟，但自打上了初中之后她就很少穿着浴巾肆无忌惮在家里走来走去，更何况今天不止温鹤鸣一个人在场，还多了一个晏致。
　　她的尴尬可想而知。

　　这就导致她洗完澡之后不敢再出现在家里任何一个公共区域，哪怕去厨房接一杯温水也不敢，就怕遇到晏致尴尬。

　　第二天早上是周六，她和晏致在餐厅遇到的时候，彼此问好的笑都略显尴尬。
　　晏致更是看了她一眼之后立马不自然地低下头。
　　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透露出他难以掩饰尴尬。

　　温鹤鸣是最后一个从房间出来的。
　　吃完早饭，温鹤鸣和晏致负责洗碗。

　　温鹤鸣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温南意在客厅那儿才敢提昨天的事。
　　温鹤鸣再一次警告晏致，他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晏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警告你别乱想，我时时刻刻都盯着你。”

　　晏致没说话。
　　不过那之后晏致就搬回去住了。
　　停电的小插曲所带来的尴尬随着晏致搬走也慢慢消散。
　　她和晏致的相处终于不再别别扭扭的。
　　/
　　晚些时候李果给温南意打电话。
　　满打满算，温南意已经在她老师工作室积累了四年经验，她觉得现在已经到了自立门户开雕塑工作室的时候。

　　她和老师说过这个打算，老师很支持她的决定。
　　除去买耗材消费，租场地这一项也是她开销的大头项目，所以她想尽量找一个性价比高一些的商铺。
　　商铺位置只要交通便利别太偏僻她都能接受。
　　不过她已经找了快一个月了也没找到合适的商铺。

　　那天温南意偶然和李果提起这件事，李果立马就说这事包她身上了。
　　“我今天问过我舅舅的朋友，他在栖山路那儿还有一间空置的商铺，如果你要租我和我舅说一声，能便宜点，”

　　栖山路虽然不是市中心，不过位置也算是近市中心了。
　　“租金大概多少？”
　　“两万。”
　　“这么便宜？”

　　那一片的商铺，温南意之前去了解过，最低也要月租金也要三万，而且还是很小的一间。
　　“那看是谁租了，别人肯定拿不到这个价格，但你是谁啊，你是我朋友就得是这个价格。”
　　温南意欲言又止：“谢谢，可是……”

　　“还是太贵吗？我再和我舅舅说说。”
　　“不用。”
　　温南意的存款不多，统共也就七万而已。

　　如果只靠这点存款，她根本开不了工作室，而她又不想找家里要钱。
　　更何况家里现在要忙着给温鹤鸣买房，根本也拿不出钱资助她，所以她是想着去找人社局咨询大学生创业贷款的事儿。

　　“你还差多少？我借你，就当是我投资。”
　　温南意虽然很感激李果的仗义，但她差的实在太多：“我现在可能也就只有一个零头而已，你怎么借我？”

　　“这你别管，你有需要我就有办法给你弄过来。”
　　“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
　　温南意生日那天，因为加班就没过。
　　温鹤鸣给她发了红包祝她生日快乐就和女友约会去了。

　　那天晚上温南意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晏致和往常一样在小区门口等她。

　　她没和特意和晏致说她过生日的事，所以她默认晏致不知道她过生日的事。
　　可没想回到公寓，晏致却从厨房端出来一碗长寿面。
　　温南意看了一眼，那碗长寿面上面还卧着一个煎的很漂亮的荷包蛋。

　　温南意吃惊：“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鹤鸣告诉你的？”
　　“嗯。”
　　早上出门前他听到温鹤鸣给她发语音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她生日。
　　7月28日。
　　她的生日。

　　除了长寿面，晏致还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一个小兔子蛋糕。
　　看上去应该是他特意定制的生日蛋糕。
　　晏致点上蜡烛，关了灯：“生日快乐。”
　　明明灭灭的烛光在他眼底跳跃，他给她唱了一首生日歌。
　　温南意笑了笑，浅咖色瞳仁流光溢彩。
　　她眼底全是烛火之下笑意愈浓的他。
　　“谢谢。”
　　“吹蜡烛，许愿。”

　　温南意点头，她闭上眼睛许了两个生日愿望。
　　第一个生日愿望，希望晏致顺利考上南陵大学；第二个愿望，希望晏致每天都开心快乐。
　　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吹灭蜡烛。

　　晏致没有急着去开灯，他问她：“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温南意笑了一下：“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他没有追问，淡淡地，客气地笑了笑。
　　晏致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串月亮星星坠的手链。
　　后来她查了一下才发现这条手链远比当时她送晏致的鞋贵得多。
　　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像是笼上一层灰蒙蒙的雾，看不清前路。

　　那天她戴着晏致送的生日礼物去上班，结果却被同事们误会是她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虽然她一再和同事们解释这串手链不是男朋友送的，但同事们似乎都不大相信，纷纷调侃她记得找个好日子官宣。
　　从那之后她就很少戴那串手链了。

作者有话说

　　周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