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6、第 6 章

　　洛氏与文嫒媛在洛家用了晚饭后便匆匆赶回了文家，随后文嫒媛去了安瑞堂请安，而洛氏去了大夫人处，正雅阁。

　　程氏将离府出行需要准备得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老夫人安排了朱嬷嬷，文云杰安排了管事张潮随行，其余人等皆有程氏安排。

　　文嫒媛去了安瑞堂请安时，才知道文锦媛急于求成，在练习礼仪规矩时不甚摔倒了，脸都摔青了，这会子正窝在文老夫人的怀中，嘤嘤嘤的哭着呢。

　　文嫒媛悄咪咪地去了侧厅，与大姐二姐表姐几人说话，等文锦媛出来了再过去请安。

　　翌日，洛氏一早就起来了，做了一桌子文嫒媛喜欢吃的东西，母女二人吃了一顿饭后，陈氏就要准备出门了，在文府侧门在，停着数辆马车，整装待发。

　　洛氏眼中衔着泪花，再一次嘱咐道：“嫒媛你在府中，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文嫒媛笑盈盈地说道：“娘，我知道啦，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朱嬷嬷提醒道：“洛姨娘，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洛氏万般不舍地摸着女儿的笑脸，笑了笑，随后便上了马车走了。

　　马车一走，文嫒媛就忍不住哭了，吴嬷嬷抱着她安慰，“小姐莫哭，姨娘不过是去几个月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文嫒媛抹着泪点点头，被吴嬷嬷牵着回紫苏院去，稍微整顿一下便准备去安瑞堂请安，随后就准备去女学。

　　在要出紫苏院的时候，文嫒媛叫来了采禾，吩咐了一番，采禾犹豫着问道：“小姐，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姨娘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惹事吗？”

　　“我哪儿惹事了？”文嫒媛无辜地问道，“我不是乖乖地去女学，乖乖地呆在院子里吗？你们也是呀，不过是去院子里帮我摘花而已，累了歇个脚，你又没有遇到其他人，至于你走了后，文锦媛遇到了蟑螂，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能说花园虫子多了而已，哼！”

　　采禾点点头，“好吧，那奴婢一定小心谨慎去办，”

　　这下子，文嫒媛这才好心满意足地走了。

　　安瑞堂请安时，文老夫人关切问了文嫒媛几句，不一会儿就放人让她去女学了。

　　后角门马车上，赵轻歌看见帘子掀起，文嫒媛进来了，便放下了书，道：“四表妹，早，今天洛姨娘出门，还以为你不去了，你还好吗？”

　　文嫒媛笑着道：“我挺好的，我娘不过是去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的，女学还是要上的，很快就又要考了，我怕我跟不上，得勤奋努力才行。”

　　赵轻歌说道：“我娘说，请你晚上一起去清芷园吃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好呀，”文嫒媛立马就答应了，“正好我娘走了，我不想一个人吃饭，谢谢姑姑和表姐了。”

　　“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赵轻歌想起了她娘说的，洛姨娘不在府中，文嫒媛的处境怕是不是很好，所以多加照顾一下，也可以让她们在文府多个朋友。

　　快到时辰时，文书媛匆匆而来，随后姐妹三人一起去女学上学。

　　话说到文卿媛和文锦媛这边，学习规矩礼仪，学习掌家看账本，教习嬷嬷都是紧着文卿媛的步伐来，文锦媛本就少几岁，在女学中很多东西还没有学到，这会子吃力得紧，却可着劲学，白日里跟着教习嬷嬷学，晚上回去抓紧时间学习练习，一连数日，早已经疲惫不堪，今天一连练习前些日子的礼仪时错误百出，教习嬷嬷实在看不过去，便叫她回去休息。

　　文锦媛不甘心，“多谢嬷嬷，我还可以坚持，我继续教习。”

　　教习嬷嬷劝道：“文三小姐，须知徐循渐进，欲速则不达，”

　　文卿媛也实在看不过去，便道：“三妹，今日上午教习往日所学的规矩礼仪，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回头你再自己练习，下午还要过来学茶艺呢，”

　　文锦媛想了想也是，随即道了个万福，“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文锦媛离开了文卿媛住的千翠院，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见了假山，想了想便带着丫鬟过去坐坐。

　　花丛中的一座大假山是中空的，里面有一处长椅，在这里僻静清幽，又无人打扰，是文锦媛一次无意间发现的，后来发现这里压根就没有人来，就渐渐成了她的一个私密休息的地方了。

　　文锦媛身边的丫鬟小涂拿着手帕擦长椅，“小姐，您要是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这里少人来，也无人打扫，脏兮兮的，”

　　文锦媛道：“回去阿娘又要念叨，一定会让我回去继续跟着学的，更加别说休息了，擦完了，去给我端杯水过来。”

　　小涂看看左右无人，也没有比较不妥的东西，“是，那小姐先休息一下，奴婢去去就回。”

　　文嫒媛一天都没有怎么听课，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赵轻歌收着书本，放进书箱，“嫒媛，我看你一天的都没有精神，在担心洛姨娘？我娘说过了，沣州文家祖宅很不错，文家基本上都迁到帝都了，只剩下了少数一些人，洛姨娘代表着文家嫡系回去的，定会被奉为上宾，你无须担心，而且沣州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是个不错的避暑之地，我娘跟着外祖母回去过一趟，至今还念念不忘呢。”

　　文嫒媛一只手支着下巴，“这一去沣州路途遥远，我娘就从来没有出远门过，总觉得不放心。”

　　赵轻歌帮着文嫒媛收拾书放进书箱，“外祖母，舅舅，舅妈都派人跟着，跟着去的人几十号人，还能照顾不好洛姨娘？你担心什么？别这样子了，你还是收收心吧，三天后好几个课都要考试，过了我们就可以放假两个月，若是没有过，就得继续再来上这门课，时间差不多了，马车快要走了，你就别耽搁了，我们走吧，”

　　文嫒媛随着一起离开了女学，车轱辘在青石板上发出了辚辚声，微微掀起了帘子，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街边支着帐篷买东西的，有人挑着担子吆喝着叫卖的，街角处还蹲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一看见街边有人扔了吃食，一群乞儿就跑过去抢。

　　文嫒媛皱着眉头，“最近街头好像多了好多的乞丐，”

　　赵轻歌掀起了另一边的车帘看，衣衫褴褛的人在街头巷角随处可见，文嫒媛道：“这些人好可怜，我看着这些人不太像是京城的人，该不会是哪里发生了天灾人祸了吧？”

　　赵轻歌轻放下帘子，拉着文嫒媛的手，道：“谁知道呢？你我不过是深闺中的小姑娘，哪儿能够知道这些事？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又能够做些什么对他们有帮助的事？所以呀，就不要想太多了，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知道吗？”

　　文嫒媛轻轻点点头，此时此刻的她，能够保护自己就很不错了。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文家后门停下，赵轻歌屋里头的彩雪和文嫒媛的丫鬟采青与门婆子闲聊好久了，一看见马车来了，忙迎了上来，初拥着自家小姐进院子。

　　进了几道院门，对面迎来了主仆几人，为首那身着素衣妇人，此人便是文莜莜。

　　赵轻歌脚步轻快走到文莜莜身边，挽着她的手，甜甜地唤道：“娘，”

　　文嫒媛走近了，道了个万福，“见过姑母，”

　　文莜莜一边摸着女儿的发髻，一边与文嫒媛道：“我那儿备下了一些江南的吃食，叫你们姐妹一道过去尝尝，走吧，你们另外几个姐妹已经让人过去请了，”

　　文嫒媛道了谢便跟着去了，到了清芷园后，文莜莜让人先上了两盏奶冻，文莜莜笑道：“嫒媛试试这个，这奶冻是南方街头小吃食，吃起来顺滑可口，有点甜甜地的，你们小姑娘家最爱吃这个了，试试看。”

　　“谢谢姑母，”文嫒媛笑着接过，那边赵轻歌已经摘下面纱，面纱一摘下来，露出了满是红点点，密密麻麻，赵轻歌看着文嫒媛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心里头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在文嫒媛面前摘下好几次面纱了，文嫒媛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或者厌恶的眼神，可是每一次摘面纱时她都忍不住去看她。

　　文莜莜看见女儿如此，心里就揪了起来，前两年女儿的这个脸不知为何突然长出了红点，可是那会儿夫君病重在榻，她便没有太多关心女儿，等她发展时，那红点已经很严重，遍寻名医都无济于事，如今，出外行走，面纱都无法摘下。

　　文莜莜不敢流露半分伤感，“吃吧，吃完了到东屋休息着，我去小厨房给你看看糕点好了没有，”

　　文嫒媛吃着冻奶，凉丝丝的，顺滑可口，浓浓的奶香味在嘴里化开，“这个好吃，感觉很适合夏天吃的话，消暑。”

　　赵轻歌笑着点点头，“是的，我以前每年的夏天都会吃这个，一碗下去，暑意就去了大半，不过因为牛奶珍贵，没不能常吃，我已经好久没有吃了，突然来这么一碗，感觉特别爽。”

　　姐妹二人吃完了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随即二人去了东屋去说话。

　　不多时，文卿媛和文书媛携手而来，期间赵轻歌问起了文锦媛，文卿媛道：“一连几日来，三妹跟着学习太辛苦了，休息不够，精神有些倦怠，嬷嬷便让她回去休息半日，谁晓得她在花园中假山里头的长椅休息，被几只蟑螂给吓坏了，还惊动了一屋子的人，房姨娘还罚了整个园子的洒扫婆子，这会子三妹正在屋里头躺着，哪儿来得了。”

　　文嫒媛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就真的今天就去了，本来以为估计得几日才能够听到这个消息，文锦媛这家伙就该被吓一下，文嫒媛吸吸鼻子，她可是很小心眼的，吓坏了可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