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5、第 5 章

　　既已商量决定，文老夫人当即差人把洛氏叫过来。

　　洛氏来到了安瑞堂后，文老夫人当即吩咐了让她前往沣州老家一趟，代文家祭拜祖祭祀，随便看看老宅和祖宗祠堂可需要修葺的，修葺一番。

　　洛氏当即想拒绝，文云杰道：“此事本不该让你去的，不过因为大家都抽不出身来，所以只能让你跑一趟，你知书达礼，恭顺温婉，此事交与你去办，是我和老夫人，夫人商定后的决定的，你不用担忧，尽管去办就是。”

　　文老夫人点点头，“到时候会派人同你一起去，你收拾收拾，明日就起身吧。”

　　洛氏无奈，也只能答应了，毕竟这种事府中老夫人老爷发话的事，她是没有拒绝的话语权的。

　　不过洛氏有些不放心女儿，女儿很乖很懂事，但是就是这样她才更加不放心。

　　下午没有课，所以上午上完课后就回文府了，文嫒媛就听了阿娘要回文家老家去，远在沣州。

　　“阿娘去办事不在府中，阿娘就担心你在府中被人欺负，你性子软，乖巧懂事，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洛氏越想越害怕，若是再来一次上次的事，她又不在，那嫒媛可要怎么办？

　　文嫒媛安慰道：“阿娘，您就放心吧，府中有祖母父亲在，而且夫人也算是比较公正的，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会找祖母父亲主持公道，而且娘不过是去几个月，几个月就回来了，”

　　文嫒媛再怎么安慰，洛氏依旧是不放心，反而越想越觉得不妥，甚至都要哭了，最后文嫒媛无奈只能说，“阿娘您先别顾着哭，我觉得你离开帝京要先见一见外祖母，外祖母可能有事要交代。”

　　洛氏抹着眼泪，问道：“怎么说？”

　　“嗯，”文嫒媛犹豫了一下，随后便道：“阿娘，其实上一次还没有出大姐首饰那件事之前，外祖母差人告诉我，让我装病来着，这样子她就可以借故安排人到府中来看看娘，后来我惹祸了，黄姨就带着上官嬷嬷来了。”

　　“这样，”洛氏正在犹豫，文嫒媛又说道：“阿娘，您要去沣州那么远的地方，回去之前看望一下外祖母也是应该的，正巧，我也想外祖母了，顺便去找表妹玩，”

　　可巧了，洛氏正要去找大夫人，大夫人院中的朱嬷嬷过来请人了。

　　朱嬷嬷是大夫人身边得脸的人，她儿子是程家骠骑将军手底下的一名六品官员，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本来程氏想让她出府回家去，可是她自己不肯，硬是要留在程氏的身边，虽然是说在院中当嬷嬷，不过程氏对她极好，供奉着她。

　　所以她来了，洛氏笑着立马迎了上去，“见过朱嬷嬷，朱嬷嬷屋里坐，白兰沏茶，”

　　屋里的白兰倒了杯茶上来，洛氏笑着问道：“不知道何事劳动您来？”

　　“谢洛姨娘的茶，”朱嬷嬷最喜欢被人这样敬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洛家派人过府来请洛姨娘与四小姐去洛府一趟，夫人还说这一次洛姨娘代替夫人回老家，让奴婢随行，故而特意让我过来走动一下。”

　　洛氏笑着道：“那就要劳累朱嬷嬷多加照顾了，”

　　“姨娘说笑了，”朱嬷嬷喝了杯茶稍坐一下就走了。

　　洛氏略微收拾一下，让人准备了轿子，带着文嫒媛就去母家洛府。

　　洛府坐落在帝京西坊市后头的大坪街上，这里的房价便宜，左右都是一个平民百姓，洛府在这里买了一个不小院子，里面布局是江南水榭那般，假山流水，亭台水榭，虽然宅院小，不过也挺雅致的。

　　洛家老夫人膝下有三儿两女，长子洛向松是个秀才，在西坊市的一个私塾中当教书先生，颇有口碑，次子洛向林现如今在吏部当个七品小吏，三子洛向飞游学四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长女洛芷嫆就是洛氏，嫁与四品文官文云杰为妾，次女洛芷妍远嫁邱凤城知府四子为妻。

　　到了洛府后，文嫒媛拜见了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后就去找洛家表妹玩去了。

　　而在洛家内院正厅中，只有洛老夫人与洛氏母女二人在，洛老夫人将所有的事都全盘说了出来。

　　“为娘做了一个恶梦，梦到你怀孕了后辈人害得一尸两命，嫒媛在文家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为娘害怕，所以就联系采禾，让嫒媛演一场戏，务必得让你有名头联系外头，我才好安排人进府给你瞧瞧，是否真的有孕，黄氏身边的上官嬷嬷是个精通医术的医女，她把脉绝对没有错，你确实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了的，为娘高兴，也害怕，文家后宅绝对不干净，你在那里怀胎十月，极为危险，所以呀，可巧正当我束手无策之际，采禾通知说文老夫人带人去了弘法寺，幸好弘法寺的主持是你爹的好友，主持一听是为了救人，这才答应帮忙的，”

　　洛氏疑惑地问道：“那文老夫人做梦？”

　　洛老夫人道：“唉，你入文府后，生嫒媛的时候就千难万难，第二次有身子的时候更是差点儿没命了，为娘如何能放心，所以在前几年，你大嫂趁着文家采买丫鬟的时候送进去了几个人，留下了两个，这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文家留下来，一个是文老夫人院中的彩月，一个被分到到房氏院中做粗使丫鬟叫小荷，文老夫人素来少眠，需要使用安神香，所以偷偷地给文老夫人用了一点上官嬷嬷调的香，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梦到了她心中惦记着的事。”

　　洛氏看着母亲如此精打细算，心中很不是滋味，“是女儿无能，还要娘亲为我如此辛苦筹谋，是女儿不孝。”

　　“好了，当年若不是你大哥犯了官司为了救你大哥，我们走投无路，这才让你委屈地去做小的，你何至于如此呀，”洛老夫人一想到女儿伏低做小，这些年遭受的罪就心疼。

　　“娘，不要说这个了，女儿真的没有您想的那么惨，”洛氏安慰她，笑着问道：“既然娘已经为女儿筹谋至此，那女儿是要如何做？”

　　洛老夫人抹着眼泪，道：“我们料定了在这个时候文家老夫人，夫人不会离开文府，而房氏自然不会放权而回沣州，所以这时候定然是你，虽然说你的月份还小，不宜操劳，不过此去沣州，走得是官道，而且到时候风武镖局也会出一趟镖，刚好和你顺路，这样一来，黄氏也会和你同行，上官嬷嬷在，定然会看护你周全，等你到了沣州，胎也稳了，到时候你就顺理成章地在沣州养胎，上官嬷嬷皆是会留下来陪你，直到生产，而远离了文家，其他人所想动手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洛氏听着娘亲为自己安排如此妥当，心里暖洋洋的，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那嫒媛呢，她一个人留在府中，女儿着实是不放心，嫒媛是个庶女，不得老夫人和老爷的宠爱，文锦媛又爱和她闹，我怕她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受委屈。”

　　洛老夫人道：“这你就不用担心，嫒媛，我这外孙女可聪明着呢，也懂得审时度势，再不行，我亲自去那文府，把嫒媛接回洛家住，有我这老婆子在，绝对不能让我们嫒媛生受她们的欺负，嫒媛有我们看顾，你不用担心，但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给嫒媛添一个兄弟姊妹，日后嫒媛出嫁了，也有个帮衬，不至于被人欺负。”

　　洛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想着若是真的能够添一个儿子，日后也能和女儿相互扶持帮衬，在嫒媛需要的时候，为她仔细筹谋，比如此时此刻，她娘和哥嫂筹谋为她这般仔细筹谋，“女儿知道了，多谢娘亲，也多谢哥哥嫂子了。”

　　而这边，文嫒媛本来想找表妹玩的，就被洛家大舅妈叫了过去，大舅妈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一番，“你娘如今有了身子，暂避帝京回沣州，留你一个人在文家，你娘不放心，所以你要自己格外小心谨慎，避开文锦媛一些，多去文老夫人和文老爷跟前呆着，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及时让采禾传信出来，也可以找老夫人院子中的彩月，她是我们的人，她会帮你的，不过找她的时候得小心一些……”

　　文嫒媛听得直点头，“大舅妈，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会的，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与文锦媛多计较呢，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有事也会叫人送信的，而且这会儿，她估计也没有时间跟我闹，过段时间大姐就要定亲了，要抓紧时间练习教习嬷嬷教的东西，文锦媛跟着学，每天都累得走不动道，没时间跟我闹，呃，再过两个月就是房家老太爷的九十大寿了，到时候祖母一定会带着房姨娘和文锦媛一起去的，到时候在府中就没有人和我做对了，祖母每年都要在房家小住一个月左右才回家，然后很快就到了夏天了，祖母怕热，会去京郊别院去小住避暑，一住也得一个月左右，所以我和文锦媛没多少时间是在一起的，闹不起来的。”

　　洛家大舅妈看着眼前严肃的小丫头，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欣慰地笑了，“好，舅妈知道我们嫒媛聪明过人，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文嫒媛一仰头，骄傲地说道：“那是，我向来就聪明，”

　　洛家大舅妈宠溺地笑了，“你这丫头真的是，好了，去与你妹妹玩吧，大舅妈去厨房看看，你二舅妈的糕点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谢谢大舅妈二舅妈，那我先去找表妹玩了。”文嫒媛说的时候道了个万福，就小跑着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