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看着你》叽叽歪歪小黄鲤

22、风波

　　基地宿舍，王萌回到房间，发现方圆在屋里练平板撑，这才松口气。“你一直在屋里偷偷加练呀？”
　　“嗯，烦心就没和他们一起出去。”
　　“吓死我了，那帮小孩儿又惹事了，打电话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也被打了，连忙跑过去，拦架拦的比谁都认真，结果全拦开了也没看见你。”王萌心有余悸的拍着心脏。
　　“什么！”方圆好像突然想起了那条新闻，‘奥运冠军王萌打架！’她终于想起来了。“你没事吧？没打架吧？受伤了吗？ ”方圆紧张的看着王萌全身上下。
　　“我没事，我是拦架的。”王萌不明白方圆为什么这么紧张。
　　“不行，赶紧找领导要那个饭店的监控。”
　　“哪有监控？一个小镇，没事的，本来也不是我们队员先动的手，保安先打人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旦拿出你奥运冠军的头衔，那他们就是舆论里的弱者。”一向稳重的方圆今天慌的有点莫名其妙。
　　“你担心的太多了，这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领导不会让人随意抹黑我们冠军队伍的。”王萌安慰着慌张的方圆，完全不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

　　一天时间，丽江事件的发酵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网络的力量已经不受控制，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在骂奥运冠军仗势欺人，王萌的情绪越来越差。

　　短道速滑队匆匆离开丽江，网上舆论发酵越来越严重，无数次王萌要闹着去找领导，方圆都把她劝住了，这不是她闹发脾气和领导闹就能解决的，现在的网络还没有完善的秩序，在网上胡说八道的人根本没有法律条例能管他们。领导也生气是运动员血气方刚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抹黑了队伍形象，对王萌闭门不见。一时间王萌能经常见到的领导也只有王春璐了，偏偏王春璐也蠢蠢欲动，气氛越来越微妙，王萌的情绪也开始渐渐失控。

　　方圆无数次呼唤方方，希望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可是方方一直没有出现，方圆也把自己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密闭的空间里，方圆一遍遍呼唤着方方，她的神。
　　“你何必呢？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自我的人类，你为什么为了别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方方终于出现，他再不出现，方圆几乎要被自己闷死在枕头里。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方圆直奔主题。
　　“不可能，我是监督你的神，不是指引你的神。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没有出现你自己处理的也很好。”方方严词拒绝。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可以。”方圆又拿起了枕头。
　　“方圆，你是抽中了神的福利，你也是唯一能和神沟通的人类，可是不代表你时刻可以得到神的帮助，在你刚上学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的知识和认知像一盏灯一样，只能照亮你上一次相同时间内不远处的地方，太远的东西，你怎么也看不到的，除非你就站在那件事物的不远处。”方方已经迂回了好多圈，他也只是个实习小神，他也有大神的束缚。
　　“我懂了，就是不到那些事发生的前几天，我根本想不起来这件件事。可是不对呀，丽江打架都过去几天了，为什么我根本没有记忆。”
　　“那我就不知道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上一次对这件事根本没有记忆。”方方等于肯定了她的猜测。
　　“我懂了。”方圆恍然大悟，“就是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大新闻，不然我怎么会一点印象没有呢！”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法逼我出现，事不过三，下次，下次神会认为你自动放弃了生命，和我没关系。”方方消失，自从方圆开始影响一个神迹在身的人，方方的各种思维也被大神严格控制，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出现在方圆的意识里。

　　领导始终不肯帮王萌出声明，方圆依旧劝王萌忍忍就过去了，事情却越来越扑朔迷离。赛季不会因为这些‘丑闻’而推迟，队员们还是要努力训练，并且不能在北京这个是个媒体都能找到的地方联系，这次他们只能在青岛实施封闭训练。
　　方圆也心事重重的跟着王萌，因为她终于慢慢想起了她曾经模糊看过的全部新闻，她记得王濛受伤了，记得她被开除国家队，记得她只参加了两届奥运会。于是方圆开始每晚都缠着她睡一个床上，安抚她的情绪。
　　“人太自私了～为什么呀？”王萌有太多的不解，明明她只是拦架的人，明明她只是在微博上说了一些事实，怎么都是她的错。
　　“你不要冲动，我们一起想办法。”方圆这些天好像这句话说的最多。“他们说禁赛就禁赛，我们处于弱势，运动员是需要成绩说话的。”方圆其实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她这几天脑细胞也在疯狂运转。“你现在做什么，他们都觉得你是不理智的，我来找机会告诉领导，你现在就是要稳住。”
　　“嗯～我们是弱势群体，欺负我们读书少大脑简单。”王萌也渐渐明白王春璐在中间搞鬼，大领导的态度更让她心寒。

　　青岛开始的高强度训练中，方圆还是没有想到办法，王春璐却找她谈话，话里话外要找人取代王萌在队里的中心地位。
　　“你找几个人说过这种话？”方圆终于看穿了她，她就是想在队伍里压住李岩，第一步就是毁了李岩最瞩目的帮手—冠军王萌。
　　“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训练已经完全不听李岩的安排了，自己练自己的，你已经算队里的老队员了，你敢迎着刀锋滑行，队员们也以你为榜样。你在队员中的威信仅次于王萌，你有能力取代她。”王春璐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野心，方圆这次的回归，李岩也不再重视她，她在队里的保障连新队员都不如，她的训练李岩都不关心，一心扑在了王萌和新队员身上。王春璐不相信方圆不寒心，已经有好几名老队员因为队里后勤保障的变化，默默的选择了退役，这里就包括金牌选手张慧。
　　“你醒醒吧，现在是以成绩说话，你就是抹黑王萌，她也是有四块奥运金牌的选手，她就是李岩的成绩，就是你把王萌开除也不能抹杀李岩的成绩，不要再拿我们运动员做筹码了！”方圆因为想不到解决办法，现在极度的厌恶眼前这个搅屎棍。
　　“短道速滑队从来不是教练说了算，还有下一个四年，我不相信她能笑到最后，李岩没有王萌什么都不是。”王春璐面目狰狞。
　　“你疯了？下次奥运会，你们这么搞，一块奖牌也拿不到，你也会挨处分的！”方圆有时是能看穿人心，但是看不透人心能有多黑暗。
　　“不是只有王萌能拿，你们都能拿！王萌年纪大了，能量已经用完了。”王春璐也是运动员出身，她知道运动员的职业寿命有多长。
　　“你真的疯了！你也曾经是运动员，你知道那有多难，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心能说出这样的话。”方圆不想再听她的疯言疯语，气愤的走出了办公室。

　　方圆最近每天惶惶不得安宁，王萌每天也无心训练。
　　这天，周阳恢复了冰上训练，方圆在私下教她防扒拉的技能，毕竟这个孩子要保护自己，其他队员看到两个人的加练，也纷纷过来请教，一群人不知不觉比划了很久才回去。
　　回到房间，方圆没有看到下训按时回来的王萌，她着急的出去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接电话，在打听到是和铁柱出去后，方圆连忙打车过去，过去他们喝酒的地方又发现他们已经离开，方圆又着急的伴着夜色赶回集训基地。
　　刚走进宿舍楼道，方圆听到了王萌大嗓门的争吵声，还有铁柱的声音。她连忙跑进了房间，王萌已经砸碎了房间的电视机，她的手臂被玻璃碎片划了无数个口子，血已经滴到了地上，铁柱见状刚要还击刚刚推人的王春璐，方圆连忙挡在两帮人中间制止。
　　“不要打架。”方圆看到王春璐身边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助教当帮手，而李岩也站在更远的角落，好像这些都与她无关。
　　“你没看到我是被打的吗？”王萌拖着受伤的双手还要上前，方圆则转身一把抱住了她，嘴里不停的劝着她。
　　“不要打架，挨打也不要还手。”王萌不理解的看着方圆，她不懂为什么方圆自从回国后处处压制她的脾气。
　　“你还想还手！”王春璐还在叫嚣，“疯了你了！还敢打领队，王萌打人了！”王春璐给身边男助教一个眼色，男助教马上冲了过去，抬脚就朝王萌的小腿上踹了过去，方圆余光发现他脚踹过来的角度，身型下滑跪下护住了王萌的腿。男助教还没有踹到方圆身上，铁柱已经反应过来，一肘子撞开了男助教，和他撕打在了一起。
　　“不要打架！不可以打腿！”方圆颤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大，李岩好像也明白了王春璐究竟想干嘛，吓得她一身冷汗，往王萌的方向靠了靠。
　　“王萌打人了！”王春璐红着眼睛大喊，发了疯一样，还想上前拉方圆和王萌入战局，方圆死死的护住了王萌，任凭王春璐怎么挑衅也不还手，只是抱紧王萌也不让她还手，李岩还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拦架。
　　“住手！你们都疯了～国家辛苦培养的运动员，要是被你打出个好歹，你去参加比赛拿金牌吗？”方圆嗓音颤抖着吼到了最大声，已经休息的队员也都因为骚乱早就围到了门口，王春璐看到围观的众人，终于清醒一些不再单方面抽打方圆。
　　铁柱和助教也终于住手，助教还是一脸不忿的样子，方圆还是害怕，直接大喊，“领队和助教打人了！”最终场面混乱成了‘泼妇骂街’的场面，现实碎成一地鸡毛。
　　队员们看到王萌受伤，方圆一身血，层层围住了助教和王春露。
　　“先叫队医来。”方圆早就开始查看王萌的伤势，是手那就没事，可是这一地的血真的很吓人。“王春璐！亏你还是运动员出身的领队，你怎么能打人，还把人伤得那么重！多大仇！你要废了一个奥运冠军！”方圆声声指控，队员们层层把她围住，吓得王春璐连忙否认。
　　“她先骂我的！”没有让队员看到王萌打人的画面，王春璐只能无力的狡辩着。
　　“你们两个人围着我骂，都骂我妈了，我还不能骂回去吗？”王萌终于开口，从刚刚开始，她一直不理解方圆的意思。只是跟着自己的情绪走，尤其在今天喝了点儿酒的情况下。
　　“你以为你奥运冠军了不起！还敢威胁上面领导，你的能力已经用完了！迟早有新队员把你取代，看你能威风几天，你以为领导会放过你吗？”想起刚刚的骂战，王春璐又被激怒了。
　　“那你也不能先动手打人呀？”方圆咄咄相逼。
　　“～她也还手了。”王春璐冲着人群喊，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岩，竟然一脸冷漠。
　　“她手都成这样了，我又抱着她，她根本没有还手，你少血口喷人。”方圆指着自己身上的血。
　　“他，我说的是他，他打我了！”王春璐知道咬不住王萌，只能指着铁柱，“还不是王萌让他还手打我的。”
　　“你照着萌姐的腿招呼，我们还不能还手了。”铁柱也不傻，“我要不制止，圆圆就被他踹了。圆圆就没动，你为什么一直逼她还手。”铁柱指着和自己撕打的助教。
　　“丢不丢人！闹够了没有！”队医和领导终于赶到，王春璐只能闭嘴，混乱的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方圆只关心王萌手上的伤严不严重。

　　王萌从包扎好伤口到回宿舍，方圆一直跑前跑后的照顾她。回到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在众人面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萌终于开口。
　　“我问你。”王萌也不想开口，可是她还是害怕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我今天和王春璐说话了吗？从丽江回来后，完全一直是不想搭理她的。”
　　方圆没有说话，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
　　“她说你故意不让我去找领导，让我默认网上的罪名，然后好取代我，我会被队里开除。”王萌越问越伤心，王春璐说方圆的话才是让她崩溃的根本，她也大声反驳王春璐，可是王春璐的嘴太毒了，说得她都恨自己挡了别人夺冠的路。
　　“我能取代你吗？你能被谁取代？”方圆反问，她没想到王春璐竟然把挑拨离间用到了这种地步。
　　“我不管！有没有，你是不是～故意的？”王萌红了眼眶，她纠结的始终是丽江事件，方圆对她情绪的压制，就像不让她还手一样，她不理解。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吗？”方圆依然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我问王春璐，所以就有了现在。”王萌挥着自己受伤的胳膊。
　　“丽江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但是上面领导不让说话，我们就忍忍，当舆论疯狂发酵的时候，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大多数人不在乎真相，等事件平息，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方圆始终觉得，不是大新闻，为了大局忍忍就过去了。
　　“我不想听这些！”王萌气愤的挥着缠满纱布的双手。
　　“你想听什么？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迟早会害了你的！”多日的精神紧张，让方圆也爆发了。
　　“连你也这么说？我就这样！我怎么了？我就想要个真相！我能接受王春璐骗我敷衍我，我能接受所有领导压制我，可是我接受不了你这么看我，这么骗我！”王萌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丽江的事是我处理的不好，王春璐确实找我谈话了。”方圆委屈的认错，她知道王萌现在只需要消气，不消气只会让她越来越暴躁。“是我不好。”
　　“你知道我不想你这样的！不是你的错！”王萌的脾气彻底爆发。“后面的事你不要管，本来就没你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王萌知道这次事小不了，她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不希望方圆再牵扯进来。

　　事发第二天，有几家媒体已经爆出了青岛集训地的打架事件，报道内容一边倒的抹黑王萌。方圆知道又是王春璐在搞鬼。王萌也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击，几位主力运动员一起给领导写检举信，实名举报王春璐克扣运动员福利，精神虐待运动员，王萌没有要求方圆写，她始终想保护方圆不被卷进了。但是方圆知道后，也给领导写了一封。她没有举报王春璐这些年对她福利的苛刻，而是原原本本把丽江和这次的打架事件说的清清楚楚。

　　整队人又兵荒马乱的回到北京，王萌因为受伤回到了自己北京的家，她的家人照顾着她，她又开始一次次找领导，可是领导就是不见她。
　　方圆留在队里，还是试着找打架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王春璐，想逼她说出真相。方圆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去见领导，可是一直也没有成功，两个人各自为战没有沟通。

　　事件过去五天，各大媒体几乎把整件事所有细枝末节都报道了出来，当然里面还有很多胡编乱造的偏见报道，这件事对短道速滑队的影响越来越大。方圆还是找不到突破口，急的嗓子都哑了。终于队里的通知这个时候也下来了，副领队过来给王萌下达通知书。
　　队里最终决定，王萌和铁柱两个直接参与打架的运动员被开除国家队同时禁赛。所有队员连和领导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几个队员气愤到直接退队，还在吃抗抑郁药物的周阳一声不吭的跟在王萌身后，势要与王萌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