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杀人机器的弟弟还能安稳踏实地活下去吗？》歧路螺旋

11、第五章：补习（中）

　　怜哥告诉过我，第一次水平考的确切时间是在周三，也就是说还剩下十一天的时间。限期确实很紧张，因而晚自习的时间也必须利用上。我向灰原报备说自己这一周不上晚自习，会待在宿舍里复习备考期中考试，灰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我却难得十分心虚，备考期中虽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大的目的还是去辅导二之宫这个笨蛋学长。倒也不是我对期中考不上心，属实是无需过多关心，以我目前的水平，一个不记入档案的区区测试不在话下。
　　没错，就是如此自信！
　　藤原瑛司也想像我一样请假不上晚自习，但被我好言好语劝回去了，二之宫还在努力打基础，暂时没能到提高阶段，况且他应该逐渐拓宽自己的交际圈了。这并非是我一意孤行的强加，实则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当我在场时，藤原瑛司能够很自然地与他人交谈，面部表情趋于活跃，作出符合年龄的神色，也叫同学们逐渐接受了这位可爱的孩子，但最近随着他在班级中越发如鱼得水，他的内心也多次提及到我，竟是把如今的良好处境全归功于我身上，我既然发觉了，自然无法允许他把自己的功劳视而不见。
　　我必须要让藤原瑛司明白，我只充当了催化剂的作用，真正令他融入新班级的，是他渴望友谊的内心、善良的本性以及敢于适应的勇气。这道理可不能明说，否则我担心他对我的推崇日益增加，而我受之有愧，我所做的事情不论赤枝老师还是柏木老师，甚至灰原班长和橘同学皆可做到。
　　我与藤原瑛司本人交友，是因为与他相处得舒适，而非渴求他的崇拜与依赖。
　　为此，我先前故意在班上请教他一道很难的数学题，他自然是利落地解答出来并细心地讲与我听，我便大肆表达自己的感谢与赞赏。青春期的孩子们所烦恼所关注的问题中学业要占主要地位，从成绩入手，是最简单快捷的交好手段。当然前提是你是一名「成绩优秀的好学生」，而藤原瑛司作为跳级的小天才，整个A班还有谁比他更符合这个定位呢？
　　A班的同学们必定会如我所愿地响应，并非我权威过人，其实早在他加入社团后，已经有同学找过我明里暗里透露过「想和藤原成为朋友！」的意图，现如今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一番罢了。想必他们会相处得很好吧！
　　放下一桩心事，我脚步轻快地去往食堂，路途中却被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
　　“泷川学姐？”被面容姣好、冷若冰霜的少女拦住时，我十分惊讶，细细思索，我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亲自过来的，那唯一可能的就是，“文学社上次活动的花费不能报销？”虽然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没有权力的社员，但我也不想深究她选择找我的复杂原因，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了，“不过学姐，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详谈？毕竟这里人流量有点多，可能比较吵闹。”可不是嘛，我不想和别人挤，是迟了一点下楼，可往来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毕竟恰逢饭点。
　　泷川杏摇了摇头：“不用，没什么大事。另外文学社的活动经费可以报销，但希望你们社团能省着点用，本学期才开学没多久，你们社的预算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最后超支了不要哭丧着脸过来卖惨，文学社之前已经很多次重复这种行为了，尽管财务部的人都很同情，但同情无法印刷货币。”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麻烦学姐专门跑一趟了。”
　　泷川杏看我打算走了，连忙道：“请稍等。”
　　“？学姐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你也清楚，我们下周三就要进行第一次学业水平测试了，因此想组织一次学习大会帮扶有所欠缺的同学，因此想要询问神音会长是否有兴趣参与此次活动，昼学弟能帮忙转述一下吗？”
　　[泷川杏请求你答应]
　　直接问怜哥不好吗，为何如此迂回？这句话我尚未出口就吞回了肚子中，取而代之是另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个学习大会，以前办过？”
　　“咦……是的，之前有幸邀请神音会长指导过一次，是为了上学期的统考，因为是计入档案的十分重要的考试，大家当时都很紧张，有了神音会长的加入，学习大会获得圆满成功，大家的考核成绩也十分漂亮，因此这次也想要再创辉煌。”
　　[泷川杏十分自豪]
　　“当然我了解到你也正面临重要的期中考，我想你可以也加入这次学习大会，我们一起查漏补缺、获得好成绩吧？”
　　[泷川杏认为这真是双赢的选择]
　　此话一出，我便明白，怜哥参与学习大会的可能性等于零。我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画面，凭借对怜哥的了解，依旧可以还原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场景。
　　“学习大会？哦，是我之前参加过的那一个啊……”怜哥应当会思索，从大脑的垃圾回收站里扒拉出几个残碎的片段，一时兴起的不请自来，又因为过于无聊最后被打包捆绑丢掉的经历，没有任何回味的价值、也没有任何参与的必要，直白地说“滚，别烦我”与经营的人设不符，这时候就可以把昼当做借口什么的，“真不好意思，昼的学习最近有些落下了，我必须得帮他补习，将成绩提高回原来水平才行。很抱歉，其实XX同学比我更合适呢，Ta在XX科目一向很有天赋；或者YY同学也……”
　　不管我的学习成绩是否真的下降了，这话一出口，知趣的人想必也不再打扰他。——这么想的怜哥，绞尽脑汁进行伪装的怜哥，估计很难明白，大部分的青少年们的脑回路才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听风就是雨，只会直白地理解话语的表面意思。
　　因为要给弟弟补习所以不能参加，那我们直接把弟弟也一起拉进学习大会不就好了吗？这样弟弟也能得到补习、我们也能获得神音怜的指导，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我十分汗颜。坦白说我必不可能点头答应，面对正期盼望着我等待答复的泷川杏，我只能委婉暗示就算没有我的存在，怜哥也不会加入学习大会。
　　“其实……我没有要补习的需要。我甚至和同学在帮一位前辈备考水平考……”我吞吞吐吐地说。
　　[泷川杏对你的支支吾吾感到不愉快]
　　[泷川杏对你的印象变得很差]
　　泷川杏皱起眉：“神音昼学弟，恕我冒昧，你怎么能撒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你才刚初二，竟会有初三的前辈找你帮忙补习？你扣心自问，会有这样的人吗？我赞同你不需要补习的言论，毕竟红榜上常年有你的名字，但即便有这样的人，怎么不找年级第一而找你呢？”
　　如果我不是事件的主人公之一，我也很赞同你的话语。“虽然我并没有撒谎……不过，我可没有替怜哥答应的权利，如果真的想得到他的协助，你们最好是去找他直接邀请得了。”
　　“我充分明白你不愿协助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我会如你所说直接请示的，只不过还会一同告知你撒谎的事情，还希望你知悉。”
　　怜哥对我和瑛司给二之宫补习的事情，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完全不带怕的。
　　[泷川杏希望神音怜能够好好教育你]
　　因为生活得很端正所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坏行为吗？她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说话其实很像胁迫者。我低头看了看时间：“我明白了。做你想做的。那么学姐，我就先去吃饭啦，再见。”说完，我一溜烟跑向食堂。
　　泷川杏学姐，「阅读」也对她不起作用啊，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我并没有强烈的要参加学习大会的想法，我本身就不需要这种补习，二之宫可能需要，但他还在打基础呢。我只希望怜哥能够确切地完整地表达自己不愿参与的意愿，不要自以为是、不要曲线救国、不要来烦我。
　　然而我到底没想到，信誓旦旦说着不参加学习大会的我，还是来到了举办的现场。
　　二之宫学长，虽然是个笨蛋，却是个聪明的笨蛋。学习新知识的进度是很慢没错，但错过的题第二次就不会再犯，就是第一次错的题有点多……这么计算下来，不仅基础过关，提升也达到了预期目标。为了勉励他持续一周的努力用功，我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明天是周六，他可以享受美好的假日生活，暂时远离水深火热的学习地狱，而我和瑛司，也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此，当我在美梦中被吵杂的敲门声惊醒时，那可真叫一个痴呆状。
　　我迷迷瞪瞪地穿好鞋，下意识看了眼闹钟，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同宿舍的前辈可能是六七点出门的，难不成是忘带了什么东西？我打开门时还在想着，难不成这是久违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映入眼帘的是二之宫那张热情洋溢的脸，我面无表情地重新关上了门，边嘟囔着“可怕的二之宫，竟然连睡梦中也要烦我”边转身打算睡回笼觉了，二之宫也毫不气馁，持续性叫门输出，那些仿佛怨妇叫魂般的语句实在不堪入耳，每一分钟我就把他请进来了。
　　“难得的假日，不放松来我这干嘛？”我的语气实在恶劣，希望他知趣离开。
　　“就是要放松才来找你的~”二之宫示意我关注他手上的一张宣传海报，因为不懂设计我也没办法评个优劣，只能关注其中的文字部分。
　　“学习大会？”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不是吧？
　　“没错，这是专门为水平考准备的冲刺提高班，今天上午九点钟开始哦。昼君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啦，上届学习大会可预热好久了，这一届就几张海报口耳相传，整得和谍战片中「有内鬼，停止交易」那样神秘，日期听说推了再推才终于确定下来。一定很好玩！”
　　我拒绝：“但是你又不要考A等级，干啥要去凑热闹啊？你自己想去就去，别带我就行。”
　　“不要这样啦，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这个学习大会的举办情况吗？”
　　我干脆将被子拉高完全裹住自己，用行动表达抗拒。
　　他开始软磨硬泡，我则坚守阵地，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我相信在被窝之神的加持，我所向披靡。
　　“啊，话说我来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叫泷川杏的女生，她好像有事情要和你讲的样子，我告诉她我可以转述给你听，她最后还是拒绝了，说什么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亲口和你说。”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拧着眉问，“你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呃、十几分钟之前吧。也没多久，她应该还在下面等着。”二之宫揶揄道，“难不成……是有关恋爱的问题？我还记得哦，之前她和你哥的绯闻流传可广了，就不知道这两位主人公的谁出手整治了一番，才让愈演愈烈的流言终止。”
　　“烦死了，肯定是找我问学习大会的事情，但是现在都活动当天了，还有啥事能找我呢？”我完全忽视二之宫的话，自言自语道，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不管怎么样，让人等太久总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