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吸血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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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还是从前那般，不动声色地静躺在那里。
与往常不同，在他白皙纤长的脖颈之上隐约浮现着几块淡蓝鳞片。
好像有人在林霈尘脑袋里放了一个炮仗，“嗡”的一声，思绪炸成千丝万缕，不知该从何缕起。
难不成梦里的巨兽是江浸月？江浸月是人，还是妖，但眼下，江浸月确实出现了“返祖现象。”他用手轻触那几片漂亮鳞片，手感冰冰凉凉湿湿滑滑，让他想起梦中那条紧紧把他缠绕的龙尾......
“梦里还要来吸我的血......江浸月，你没有心。”林霈尘万般不情愿地割破手指，将指腹慢吞吞抵了过去。
辰时一过，林霈尘准时睡觉。这次，他在脖颈上缠了几圈纱条，他倒是要看看，伤口是江浸月咬的，还是蚊虫叮的。
谁知一夜无梦。
他醒来时反倒一身轻松，感觉灵力又充盈了不少。待他再去看寒池中央的江浸月时，发现对方的“返祖现象”已然消失。
第三日，他照旧为自己的脖颈缠好纱条，很快入梦。
这次他又做梦了。
依然是那片寒池。寒池水化开一半，表面浮着大小不一的薄薄浮冰，林霈尘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寒池里，浑身湿哒哒的，刺骨的冰冷让他迈不开双腿。
“好冷......”谁能来救救他。
白茫茫的雾气遮盖了他的视线，无尽的冷意袭来，比冷更可怕的是，他怕再次见到那条璃龙。
突然，从池底蔓延上一条淡蓝色龙尾，缠着林霈尘的腰身，将他从池子里捞了上来。
他的身体慢慢升空，大雾之中看不清龙首在何处，但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少不了被吸血的命运。
这般想着，他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身下寒池之中隐隐约约浮现着一抹人影。
越靠近看得越清晰，他的脸也因此不禁微微发烫。
因为，那是一个男人赤果的的背影。肩宽腰窄，薄厚适中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青紫色的筋络蔓延凸起在冷白的肌肤上，力与美并存。
如墨缎般的顺滑长发嵌在腰窝凹进的弧度间，若将视线再放下看，还能瞥见了三分之一紧翘的臀部，只不过到某处凹陷戛然而止，被浅蓝色的透明鳞片层层覆盖着。
林霈尘倒想看看，这个在他梦里不穿苦茶的男人到底是谁。
龙尾也很配合的把他拎到高大隽美的男人面前，林霈尘大惊失色。
男人长了一张与江浸月如出一辙的脸，只不过，此刻他紧闭着双眼，神情缄默。
引人瞩目的，是他眉间一道如弦月般的金印，正流转着微茫。
缠在他身上龙尾越来越紧，将他束缚得半丝不能动弹。
“江浸月？”林霈尘眼看着自己被江浸月那半条龙尾紧紧勾到他身前。
明明寒池水冰冷刺骨，但林霈尘感觉，身前的江浸月正在发热，似有蒸腾的热意朝他袭来。
江浸月始终闭着双目，而他像是一种佳肴，等待对方露出他的獠牙来品味，让他不禁感到危险与胆怯。
林霈尘还未做好准备，脖颈上一热，江浸月已经俯首凑到了他的颈侧。先轻嗅一下，又舔舐过他的微凸的血管，令他一阵颤栗。
“你，你轻点......唔......”林霈尘脖颈传来刺痛，身子往紧一绷。他能感觉到江浸月的锐齿已经深深陷入他鲜嫩的皮肉。
“痛......”
他的言辞抗议是无效的。江浸月没有松嘴的意思，反而加深了咬的力度，他的身体也朝前逼近一步，痛意席卷了林霈尘的大脑，他在龙尾的束缚下发出本能的挣扎。
江浸月皱了下眉头，大抵是觉得是林霈尘不大安分，一手扣住他的肩，另外一手，按住了林霈尘的后脑勺，朝自己唇边送来。
这种“为鱼肉任人俎”的感觉，林霈尘打心底里不喜欢。“尾巴......尾巴松一些，我喘不上气了......”他卑微祈求。
浅蓝色半透明的龙尾从他胸前一点一点蜿蜒着向下滑落，松到最后一圈时，林霈尘反而在在池中失去平衡。他低估了池水的深度，而江浸月高估了他操控身体的能力，连在深池中控制平衡都不会。
林霈尘身子向后一坠，被江浸月一掌牢牢握住他的腰肢，强拉回来，惯力让林霈尘狠狠撞进了江浸月的怀中。
江浸月的胸膛与腰腹处炙烫，而林霈尘已经被冻得有些神志不清，江浸月身体迸发的暖意让他不自觉地贴紧了上去。
江浸月扶着他的腰，将他的身形稳落在水中。微微侧头，对准那白皙纤细的脖颈重新咬了上去。清甜鲜美的血液顺着齿舌流入喉中，摄取血液的同时，他用温热掌心摩挲着林霈尘冰凉的后颈，来缓解猎物过于紧张的情绪。
这是他鲜少生出的耐心。
寒池彻骨寒凉，林霈尘本能遵循着暖意，攀附上江浸月坚实的臂膀。
“嘶——”
因为痛意，又或许是本能上想要反击，他在江浸月的后背上狠狠一抓，抓出五根清晰带血的红痕。
江浸月握在林霈尘腰肢上的手也狠狠一捏，似是在惩罚他的不安分。
过程其实很快，但林霈尘总觉得像是过了许久。他不知江浸月的唇何时离开颈间，更未看到他舔了舔被血殷透的红唇，显露出一点副意犹未尽的情绪。
林霈尘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四日。他睡了整整一日。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寒池中央，睥睨着江浸月那张安详睡容，恨不得照着他的脖子掐过去。
“吸血精！”林霈尘气得想跺脚。
宥一出现时，看到这样一副情景：林霈尘静静地跪坐在江浸月身侧，他的衣衫稍有不整，头发杂乱，一部分垂落表在腰间，一部分披散在胸前，还有一部分，遮盖住了他半张脸，露出的那只褐红色瞳仁，似是蒙上尘霜，漫着冷意。
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幽怨的气息，
宥一出口安慰道：“你夫君没死，不用急着守丧。”
林霈尘沉默片刻：“我倒是希望他死了。”
宥一刚生的恻隐之心立刻粉碎：“我就知道，你定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他才多大，十八都不到吧，一个小杂侍，他能给你什么？能给你想要的未来吗？”
林霈尘默默转过头，皱起眉头眼里迸发一丝冷漠：“你在说什么？”
宥一抱起胸来：“算了，跟你解释也没用，将来有你后悔的。”
林霈尘张了张干涸的唇，有气无力地问：“那狼妖，你们抓到了吗？”
提到此，宥一脸色沉了几分：“还未。林氏药堂那道乾级符阵有失控的转向，已经扩张至整座南城区。南城区的城名已经撤离完毕。若是彻底失控，符阵覆盖面越广，春奚城就越危险。”
“这狼妖叫什么，你们知道吗？”
“魔域红叶城楚琅的养子，楚停。”
“哦。”林霈尘一点都不惊讶，如果对方是楚停，他们拿他没办法也是情有可原。
他突然认真看向宥一：“是不是等江浸月醒了，我差不多也就死了？”
宥一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认为，他不想老年丧妻。”
林霈尘幽怨道：“他天天这么吸我的血，我怎么遭的住？”
宥一觉得林霈尘矫情：“每天就喂十几滴，委屈到你了？”
“算了，我懒得解释。”林霈尘冷丝丝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跟游魂似的飘到了书房。
宥一转念一想，觉得林霈尘一个人待久了，有点小情绪很正常。他变幻出一本灵决书，扔到桌案上。
“水灵决？”林霈尘拿起来翻了几页，发现他能看懂。
宥一道：“这本水灵决很简单，以水为刃，操控它刺准目标，你能做到此，在修行上便还算有些天赋。”之前在纯阳峰是给林霈尘教学的都是基础理论，想着，也该让他试试实战。
林霈尘翻看几页，抬袖，在指尖蓄起一点微弱的灵力。
被江浸月多吸过几次血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灵力增长不少。不光能感知到结印的存在，还学会了从容运转灵力。
他照着书本上的水符印隔空画了几道，空气之中立即涌现出几颗透明剔透的小水珠。他操纵这这几颗水珠来至桌案前摆方着的小水仙花上，“啪嗒”“啪嗒”几下，这些小水珠落在水仙的叶片的上，像是辰时才结的晨露。
宥一抱胸的姿势未变，眸中短暂闪过一丝赞叹之色：“上手挺快。”
其实林霈尘只是试练，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他灵力微弱，但精神力似乎不差。他翻到第三页，照猫画虎在空中又拟一道符印。可惜这次只有一颗水珠。
宥一嘲弄般眯起了双眼。
但林霈尘专注于他变幻出的那一颗小水珠。小水珠又圆又润，稳稳浮在林霈尘眼前。他手指微动，小水珠的形状被隔空尖尖拉长，
宥一脸上写了一个大问号。不禁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学了？”
林霈尘如实道：“我第一次试。”
宥一：“看来你不至于那么笨，就是起步晚了些，好好练吧。师祖大人最多两日就会醒来，你好好守着，有何事，千里传音于我。”
林霈尘拨开遮住半边的眼眸的几缕发丝：“不好意思，我传音决的射程可能没那么远。”
宥一哼了一声，从掌心变幻出一只金光闪闪的小铃铛，递给林霈尘：“有意外时默念传音决摇响铃铛，我自会出现。”
“好。”林霈尘这下有两只铃铛了。一只是江清流给的，一只是宥一给的。江清流给的那只可以召唤一名离他最近的江氏子弟。宥一这只能召唤宥一。
很明显，宥一更厉害，所以宥一给的这只更重要一些。
这两只铃铛长得一模一样，他为了区分，在腰带上左右各系了一只。走起路来，叮啷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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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林霈尘一日好眠。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他提着小金笼在庭院里一边溜着蝴蝶，一边欣赏天际烟霞绚烂。
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喵——”。林霈尘下意识回头，发现墙外那颗杏花树上爬着一只病怏怏的小黑猫。
他走到墙跟底下，抬头看向小猫。小猫干干瘦瘦，瞪着灰色的瞳仁，巴巴地望向林霈尘，朝林霈尘娇弱地叫了一声。
林霈尘皱了下眉头。他是爱猫人士，只不过，这只小猫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比如，这颗杏花熟树又高又大，小猫是哪来的力气爬上去的。
他不想再恶意揣测，晚饭时，那只小猫还在树上爬着，以一种极其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他想给小猫喂些吃的，无奈破不开结界。只能等宥一下次再来找他的时候，拜托他喂一下。
子时，林霈尘给江浸月喂完血，太困，裹着一件厚重披风趴在江浸月身侧睡着了。
杏花树上的小猫还在，只不过眼神不再是可怜，而是沾染着浓郁的狠厉之色。黑色光滑的皮毛上面蒸腾泛滥着一层血红色的光芒。
这光芒只显露一刻，便被敛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吸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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