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枫￠碎影

4、4

　　PART。4

　　年轻的彭哥列十世为了犒劳辛苦工作了几年的家族成员，举办了盛大的圣诞晚宴。彭哥列每个分部的负责人都收到了请贴。
　　此时距离孟泽德斯家族被收编已经有五年了。

　　化妆间里，年轻的教父正皱着眉站在镜前调整领口，雾守站在他身后闲闲地看着。

　　“五年够不够一条毒蛇再次昂首吐信？”泽田纲吉虽然口中在问，但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清明到冷峻的眼神无一不透露出掌控全局的自信。
　　骸略略弯腰，掸去纲吉黑色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只知道，我亲爱的彭哥列，我的教父会让它在今天彻底消亡。”
　　“啊啦啊啦，真是场暗潮汹涌的欢宴。”纲吉笑了笑，随手折了桌上的一朵红玫瑰别在骸胸前。
　　骸的笑容里流露出高傲和罕见的温柔，“亲爱的彭哥列，我只为你而战。”

　　圣诞晚宴的高潮部分当然是传统的舞会，尤其在今晚，彭哥列宣布他会邀请一位女士跳一支舞。
　　当时听闻这个消息后众人纷纷在台下窃窃私语，诸如什么“已经五年了啊终于又恢复了彭哥列亲自下场一支舞的惯例了吗”“这次不会又被六道骸女装混过去吧”“当事人就在那边你小声点”之类的囧之对话让纲吉和骸两位当事人嘴角都有点抽搐。

　　但明显这次再不会出现所谓五年前的囧剧，因为有一位女孩在众人还在交头接耳的时候已经自告奋勇地走下了舞池。大厅里温暖明亮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发梢她的笑容都映得熠熠生辉。

　　看到她走下场，泽田纲吉微微皱了皱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他重新调整好得体笑容，弯腰，向女孩伸出右手。
　　“我能有这个荣幸邀您共舞一曲吗，美丽的小姐？”
　　“啊……好的，首领，这也是我的荣幸。”提起裙摆，微微羞红了脸，颔首。

　　有点嘲讽有点怜悯的奇特笑容浮现在骸脸上。骸笑着摇摇头，走出了大厅。三叉戟出现在了他手中，那朵红玫瑰在他胸前红得分外妖冶。

　　乐队开始了演奏。第一首舞曲总是轻缓温柔而不失欢乐的，但是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声明显破坏了音乐舞蹈的高雅。在舞池里跳的流畅自如的年轻首领借着舞蹈的转身，狠很瞪了几眼他那亲爱的聊天聊得明目张胆笑他笑得花枝乱颤的家庭教师。

　　不知不觉间舞曲已经过了近一半，但纲吉还可以感觉到共舞的女孩腰肢有些僵硬。
　　“很紧张？”他问道。
　　“有点紧张，抱歉。”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更是显出点点红晕。
　　“没关系……人们在第一次做某件事的时候总会紧张的，不是么？”
　　“嗯……嗯？”

　　“比如说，像您这样的大小姐，第一次来行刺也肯定会紧张的吧。”
　　纲吉满意地看到女孩露出惊慌的神色。

　　少女惊恐地想挣开他的手，但却被死死捏住了手腕。
　　“别急着走，舞还没跳完呢。”他虽然是在笑，但是笑容冷峻的让女孩打了个冷颤。
　　“真是孟泽德斯首领的好女儿。”他又补充了一句。

　　大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人都面带笑容地互相碰杯。圣诞本身就是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的节日之一。
　　大厅外夜色正浓，适合偷袭。
　　潜伏在灌木丛里的刺客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大厅，等着预定的信号。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
　　“五年了，毒蛇也该觉醒了，”纲吉无所谓地笑笑，“其实我刚开始还是想留你们一命的，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你连我父亲都……我们怎么可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啊啊，也别说得这么绝对。难道彭哥列这五年没有给你们吗，你们想要的利益。”
　　“那又怎么样？杀父之仇不是用钱可以抹掉的。”女孩竭力遏制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他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们复仇。”

　　大地裂开，岩浆火柱冲天而起。三叉戟的流光在浓重的夜色里分外刺眼，心脏被戳个对穿的刺客还来不及惨叫就被熊熊烈火吞没了。利器的主人完全没有要隐藏身形的意思，嚣张地倒拖着三叉戟走了出来。一生一死的双眼里满是近乎狂妄的自信，妖嚣得让人着迷。

　　“如果你现在把匕首往我胸口这里狠狠一插，我就会如你所愿地没命了哟，”纲吉脸上始终笑意不减，但是没人看得出他是不是真的在笑，“但是在此之前，或者说早在我们跳舞跳到一半的时候，你们潜伏在会场里外的同伴已经不能再有所动作了。”
　　好像认命了一般，不知是出于被敌人料中的意外还是对面前过于强大的敌手的畏惧，两行泪水迅速地从少女脸上流下，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怒。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呵，教父，不愧是教父。”女孩冷笑了一声，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这样，小姐，”纲吉笑得温和，但语气是截然相反的冰冷，“作为欣赏你的证明，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投降，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二是我可以再给你一支舞的时间试试……不过你的手别抖得太厉害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我不还手的机会。”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话间，乐队奏出一个长长的收尾音，微微的颤音宣告这支舞的结束。

　　当啷——

　　匕首也随着颤音的终止而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