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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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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已经连续好些天没有得到君若望的传召了,也就是说他们自从那一夜后根本没有见过面,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虽然在两人有过那样的接触后,他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君若望,但多年来守护君若望已成为他的习惯,如今这突来的空暇竟令他手足无措。
而君若望懂武这件事更令他感到茫然。君若望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那么他对君若望而言又是什么呢?护卫吗?在君若望眼中他和其他的护卫有不同吗?或者,对君若望而言,他水泽隐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一天君若望厌倦了他这个影子般存在的人,他该何去何从?多年来支持他活下来的动力消失后,他该如何面对人生,该如何活下去?
嘴角微微一牵,十分的苦涩。
极力压抑的低泣声突兀地传入心情极为低落的水泽隐耳中,十分不耐地想转身离开,免得有人骚扰了他难得的清闲。
转身之间,已经瞥见无人的回廊中那低声呜咽的娇俏身影。水泽隐一眼就认出那身影便是当日给他送药的玉怜。
他这个人向来很难记住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可能这与他不喜与他人接触的个性有关吧!但十分奇妙的是,玉怜就是一个例外。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但还不至于会让水泽隐过目不忘,可她就是能够吸引水泽隐的注意,这连水泽隐自己也不明白。
“怎么了?”缓步走到玉怜身后,柔声问道,不是平日对人中淡漠得不带感情的语调。
见是水泽隐,玉怜甚至来不及擦干脸颊的泪痕就急忙说:“没事……没事阿!”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谎话?”水泽隐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动作十分温柔。
俏脸微微一红,带点羞涩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水泽隐有些许亲昵的动作。“我……我没……说谎……只是,只是有沙子进了眼睛。”知道这是最蹩脚的借口,玉怜甚至不敢直视水泽隐的眼睛。
“有不开心的事最好是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他似乎对这个女孩特别在意,“当然如果你嫌弃我这个听众,那就算了。”
“没有的事。”玉怜忙不迭地否认,随即又脸红了。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玉怜微微垂下眼帘,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萱妃娘娘将我讨了去。”
“萱妃是皇上最宠的妃子……”是目前,在心底补上了一句,“你能跟着她也没什么不好啊!”虽然他不太在意他人的事,但在后宫中,萱妃的风评还算不错。
“可是,可是我很喜欢皇后娘娘啊!我从来没遇过那么好的主子,我舍不得娘娘呀!”
“玉怜,你要明白,在皇宫没有我们选择主子的权利,要想活得安心,最先要学会的便是随遇而安。不要对生活太过苛求,不然苦的只会是你自己。”水泽隐敢肯定今天的他一定不对劲,怎么平白无故对一个甚至还不算认识的人说这么多。
“随遇而安……”玉怜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片精光,“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事,你也会随遇而安吗,隐公子?”
一愣,很难骗自己说未被玉怜的一句反问给震慑住,但是他还是用那张骗尽了所有人的面具说:“是的,我也和你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利。”
会吗?水泽隐在心底沉沉地问了句。如果君若望不再要他,让他去跟随别人,他会遵从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会,永远不会。如果那个人不是君若望,他绝对不会屈居其下,除了君若望,没有人值得他去守护。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远处假山后金黄的身影以及那道阴霾的视线。
“隐公子,皇上急召!”尖锐的声音昭示了来人的身份。
水泽这两个字早已成为了宫中的禁忌,没人再敢提起,所以多年来大家都直接省略了他的姓氏,直接唤他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