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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朵桃花 ...

  •   又嘲讽她。
      琉花闻言抬头,偷偷瞄了瞄他,如玉俊颜无可挑剔,除了脸蛋有点肿,表情有点臭。
      偷偷摸摸乱瞄间,一坛子酒被扔到床前。
      琉花定睛一瞧,正是她昨夜另一罐偷拿的梨花酿。
      漆洲似是带了点愠怒,声线薄厉起来:“既然你那么喜欢喝酒,就将这一坛喝干净。”
      琉花摸了摸肚子,眼下这脆弱的脾胃怕是再也经不起一整坛酒的折磨了。她抱膝摇头,低声反抗:“不…不喝。”
      “若我说,必须喝呢?”漆洲手掌一翻,琉花手心出现一个绿色印记。
      是他们之前结的契约。
      本来就不大舒服,她虽不想喝酒,但更不想再次忍受那阵剧痛,诚然昨夜她的确有错,他若厌恶大可推开她,哪怕是绑起来。
      她不懂,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喜怒无常,永远给一个甜枣,再来一个巴掌。一会开心了同你亲近,不开心了就胡乱折磨人。
      委屈的情愫汇聚成流涌上心头,琉花憋了一包泪,直到他的身影被泪水完全模糊。
      琉花赌气一把拎起那坛酒,掀开盖子大口往嘴里灌,冰凉的酒液划过喉咙带起一阵灼烧感,泪水控制不住地大颗落下,眼眶里是难耐的酸涩。
      顷刻间,酒坛子一把被夺下,漆洲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带着阴郁薄怒:
      “不许喝了。”
      “你让我喝的。”琉花红着眼定定看着他。是他让她喝的,她依言喝下,他又装个什么劲儿?
      漆洲似是被她发倔的眼神烫到,眼中浮现出一抹懊恼之色,连带收起酒坛子的手也轻颤了下。
      他目光重新落回琉花身上,薄唇轻启似是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一字未说,半晌只带着阴沉沉的脸色离开了。
      琉花看着桌子上空了的青瓷碗,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时闷得喘不过气来。
      偏偏无可奈何。
      她两手揪住被子盖住头,准备大睡一场,奈何翻来覆去躺到骨头疼也睡不着,索性穿衣服起来。
      窗外晴好,有侍女正在院子里洒扫,一对侍女刚刚好从漆洲屋子里恭敬退出来。
      琉花憋着气,踌躇片刻,梗着脖子僵硬问道:“那个…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侍女恭敬回复:“陛下召那位大人下午手谈,大人说昨夜逗猫,不慎被野猫咬坏了脸,需要好好修养几天…”
      野猫。
      咬坏了脸。
      明摆着就是讽刺她。
      这厮就是小肚鸡肠,把她比作野猫。
      我呸。
      琉花气呼呼地踢了踢放置院子里的大石头,怎样都不解气。
      她要出去转悠转悠,才不要待在这里受气。
      生气伤肝,何必这样薄待自己。不如…去找安乐好了,虽然她这个人有些尖酸刻薄还看不起人,但倒也不是全无优点。
      眼下,院子里剩的这两个,都不想见她,她亦如是,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干。
      想到这里,琉花理了理裙摆,大步流星地出了扶摇居。
      刚进安乐居住的长宁殿,便见她悠哉悠哉地躺在院外长椅上晒太阳,旁边小几上摆着一应茶水果子。
      侍女正剥了颗葡萄送入她口中。
      琉花看着眼前场景深吸口气,心上轻快了些,好奇问道:“这冬日里竟也有葡萄?”
      安乐睁开眼,见是她,复又闭上:“这个自然,这乃是秘法催熟的葡萄,甚是金贵的,怎么样,乡巴佬,没听过吧?”
      琉花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侍女们很快布置好另一侧躺椅,盖着一层厚厚的狐狸皮子,躺上去甚是舒服。
      琉花伸手拣了块栗子糕塞进口中,复又喝了两口清甜茶水,开口问道:“我听说,宫外最近死了很多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安乐摇摇头:“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都弄不明白的事,我怎么会明白呢?再说了,宫里宫外,哪天不死人呢?都死了才干净呢…本郡主可懒得费心。”
      琉花无语凝噎,她这话虽有理,这个理却是个歪理,她伸手碰碰她手肘:“欸,我还挺好奇那些人怎么死的,不若你带我去见见世面,敢不敢?别告诉我你是胆小鬼。”
      安乐被她一激,马上应到:“有何不敢?去就去,带你这乡巴佬见见世面也好。”
      琉花闻言一笑,揣了几块糕饼点心,就跟在她的身后慢慢悠悠出了宫门。
      装饰奢华张狂的马车上,琉花摸着吃饱喝足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小小的茶嗝,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安乐正仔细,欣赏自己刚做好不久的嫣红指甲,悠悠道:“你不是要看尸体吗?尸体都停在大理寺了,待会儿让你看个够。”
      看个够…
      琉花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
      比起尸体,其实依着她的品味…还是愿意多看看男人的…
      不久,马车刚停在大理寺门口,不知是什么职位的官头头,一张堆笑的脸就出现在她刚掀起的车帘前。
      “恭迎郡主圣驾。”这人看起来深谙为官之道,这个礼行得饱含深情。
      在他的带领下,琉花跟着一行人来到一排灰扑扑的平房前,那人伸手一指,指了个房间道:“这里停放的就是今早出现的…约莫一时辰后仵作才回来,郡主您…”
      安乐不耐烦地打断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下去。
      目送那官员离去,安乐上位者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怪异,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你…确定要进去看?”
      琉花瞟她一眼,激将道:“我以为郡主您向来是大胆心细,莫非是我眼拙了?”
      “谁说的?”安乐怒瞪她一眼,又撇开眼看了看那间房,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以为…你以为的很不错,本郡主勉为其难替你探探路。”
      说着,她几步上前,一把推开那间房,探身进去了。
      琉花正准备跟在她身后进去一探究竟,脚还没伸进门槛,忽见安乐的身影闪了出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琉花问她。
      “你最好…别进去……”安乐的脸色有些奇怪,见她不回话,琉花心道:
      不就是尸体吗?再奇怪又能有多奇怪?反正已经是死人了,人死是要入地府的,总不会在人间晃荡,哪怕是幻境中也一样,怕什么?
      说着,她迈步往房间里去,上前走了几步,之间里间停放着一排排盖着白布的木质担架,而这房间中央的台子上,赫然躺着个失去生机的人。
      只一眼,琉花立即懂了为何安乐的脸色会如此奇怪,这具尸体表情极其狰狞,身上未着长衣,四肢主干皆没有伤口,唯独…
      唯独…
      琉花忍不住,倏地快步跑出门,一阵恶寒让她忍不住想吐,不禁追悔:“我脏了,我要洗眼睛。”
      刚出门,只见脸色发白的安乐涩涩附和了句:“本宫也脏了,本宫也要洗眼睛。”
      ……
      “呀,失礼失礼,不知郡主大驾,小的不曾收拾干净,让郡主受惊了,还请郡主责罚。”一个衣饰普通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朝郡主恭敬行礼。
      得知他就是主管这里的仵作时,安乐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琉花默默朝门外挪了几步,开口问道:“难道,今日晨时死的这些人都是……”
      男人踌躇了几下,似乎是不知该不该说,收到安乐的一记眼刀后,男人爽利点头,开口:正是如此。只是郡主娘娘还未出阁,这等腌臜场面让郡主您看见实在是臣下的失职,臣下罪该万死。其实郡主您若是关心此事,只需来问臣下即可,若是收了惊吓,贵体受损,实在是…”
      安乐大概是受不了这仵作的长篇大论,忙令他打住:“这些男人为什么会……”
      仵作上前,将那屋子严丝合缝地关上,向她们娓娓道来晨间发生的事:
      “今日晨时的这一批人…是在琼楼里发现的。按照琼楼里那批姑娘的供词…这批嫖客是都城一间镖局里的,昨夜送镖归来,就在琼楼里…咳咳…姑娘们说昨夜还一切正常,只是到了今早上,一睁眼,这些男人无一例外都死在了床上,身体上没有别的伤痕,只有那子孙根处被炸得惨不成形……也不知是何人手段…实在是…”
      琉花与安乐面面相觑,那模样就跟拿肉雕成的菊花花瓣没两样,只不过更恶心人罢了。
      场面虽然看起来很是恶心,但这死法不禁有些另类且奇怪。
      琉花定定神,继续问:“那…之前的那些人的死法…也是如此吗?”
      仵作否认了这个说法:“没有,只有今晨这一批是如此,或者来说,每一批死者的死法都不相同,若要说起共同特征,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会武功的青壮年,但也不完全如此……”
      琉花点点头,继续问:“那其他的死者…又在哪里?”
      仵作迟疑道:“姑娘您…确定要看吗?”
      目睹她点头的安乐,马上装作看不见的样子,顺便往后退开几步。
      琉花觉得有些好笑,朝仵作道:“我就隔着白布,远远地看一眼。”
      仵作摸出一把钥匙串,找出其中一枚,打开了隔壁房间,琉花遥遥朝里头望了望,再确定没有感知到任何妖气后朝仵作点点头。
      至少在这一批的死者里,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妖气的存在,如果不是时间久远妖气退散的缘故,也许…这些真的都是人祸所致?
      那也太……
      想到这里,琉花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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