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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番外·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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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略回学校的时候带了两种口味月饼,莲蓉蛋黄和五仁叉烧,都是邓临花钱请别人做的。以前杨大行还在工厂上班时,厂里总会发一盒月饼,和杨略最爱的金丝卷出自同一间饼屋。
但杨略对月饼的喜爱程度却远不及对金丝卷的。盒子里一共有八块月饼,五仁叉烧占据了半壁江山。
杨略第一次吃五仁叉烧的时候,咬了一口,尝到了诡异的甜味,马上吐了出来。
五仁叉烧里的青红丝,冬瓜糖,肥肉,这三种东西在杨略看来就是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杨略把月饼掰成小块,仔仔细细地抠掉馅料中的冬瓜糖和肥肉。这两种东西都是白色,块头又大,想要除掉它们不是难事。
但青红丝就像冬瓜糖和肥肉的老大,等候杨略多年为报她遗弃自己的小弟之仇。杨略扯着青红丝一端,用力一扯,另一端就断在馅料里了。她再去抠,小块的月饼变成了更小的饼渣,四处掉屑。
杨略吃一块月饼要抠上半天,最后还觉得精疲力尽。后来她想了个简单的法子,先把最外面的饼皮吃掉,然后将馅料掰成小块,再把里面的叉烧抠出来吃掉。用这种方法,她再也不用被青红丝绑着和冬瓜糖,肥肉纠缠在一起了。
杨略用这种方法吃到第三个五仁叉烧月饼时,被邓临发现了。
“你怎么这么堕落!”邓临指着垃圾桶里被杨略吃得七零八落的五仁叉烧生气,“还有这么多,你直接丢了。不好吃你就别吃,留着我们拿出去送礼。”
杨略舔舔嘴巴,对她妈用方言骂她浪费这件事有点不满,是做月饼的人不好,为什么要把难吃的东西和好吃的东西放在一起?
“叉烧好吃。”
邓临气笑了:“所以你只吃叉烧?”
“嗯,里面的叉烧我都抠出来了,没有浪费。”杨略指了指垃圾桶里的月饼,笑得很开心,“要是有只有叉烧的月饼就好了。”
“有你的头!”
杨略想起邓临小时候的故事,撇了撇嘴说:“这都是遗传你的。你小时候抠粽子里的肉,生出来的我抠月饼里的肉,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传承……”
最后杨略被邓临揪着耳朵骂了半天,说她抠粽子的那次外婆也是这么骂她的,现在对杨略还算好了,没上手打她。
难得的中秋节,却要在学校里度过。杨略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邓临骂学校真不是人,哪有中秋节当晚让学生回去的。
杨略无奈地说:“没办法,第二天要上课。”
“就不能请假吗?”杨大行去世后邓临巴不得杨略多请点假回家陪她。
杨略知道邓临就是说着玩,她故意说得很严重:“要不我直接辍学,出去学一下手机维修,继承我爸的产业。这样就能天天陪你了。”
邓临听到杨略提辍学就烦,她又不是没能力供杨略读书,杨大行去世后她靠给传销人员办电话卡都挣了不少钱。
“你赶紧去学校吧,别请了。”邓临催促着,看杨略提包走出门口又开始挂心,“月饼带了吗?周末记得回来哦。”
杨略不知道邓临往她包里塞了多少月饼,只觉得书包沉得要紧:“不是你塞到我书包里的吗?我哪次周末没回来?”
杨略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恰巧遇到了肩膀上挂着毛巾的吴简章,头发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完澡,准备到走廊晒衣服。
“中秋快乐,吃月饼了吗?”杨略走进宿舍放下包,给每个床的室友都塞了个月饼,最后发现手上只剩两个月饼了。
吴简章边擦头发边摇头:“没,今天一早我妈就跟继父回老家了。”
杨略皱起眉头:“那你今晚吃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吴简章的肚子,杨略听到了肚子的叫声。
“莲蓉蛋黄和五仁叉烧,你吃哪个?”杨略左手拿着莲蓉蛋黄,右手拿着五仁叉烧,放在吴简章面前任她挑选。
吴简章向来都很随和,杨略说什么她都会说好,吃东西也不挑口味。这次却少见地提出了要求:“可是我两种口味都想吃。”
“但是一次吃两个好像不太好,月饼这种东西吃多了会上火。”杨略念叨着,思考等吴简章吃完月饼后再去哪里找点东西给她填填肚子。
“那我们一人一半就可以了。”
吴简章说完,笑眼盈盈地看着杨略,她的眼睛弯得像月牙。
杨略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杨略隔着月饼的包装袋将月饼掰成了两半,然后再把两个口味的月饼组成了一个新的月饼,笑嘻嘻地递给吴简章:“你一半,我一半。”
吴简章眨了眨眼睛,杨略忍不住盯着吴简章看。她让人想到今晚皎洁的月亮,但这抹月亮变成了水中的倒影,风一吹就泛起了阵阵涟漪。
吴简章接过月饼,手指擦过杨略的指腹,小声地念了一句:“你是我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