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痛》獭

117、更多

　　宿舍临街，橙黄色的路灯从阳台窗户射进来。杨略借着微光去看吴简章的表情，见她仍是一副平淡的样子，炙热的心凉了几分，自暴自弃地说：“我的喜欢就是这种喜欢，和朋友不一样。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我说的在一起，是想和你交往。”

　　“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我。让你被不喜欢的人吻了，对不起。”杨略声音在颤抖，她拿起毛巾想要下床，却被吴简章推回床上。

　　吴简章摁住了杨略的肩膀，让她没办法转身逃避。杨略眼看着吴简章的脸越来越近，紧张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吴简章。

　　“这种喜欢？”吴简章的气息拂过杨略的唇，在两人的双唇即将交叠之时，她抬起了头，吻在了杨略的额头上。

　　“好像有哪里不对。”杨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低落，“朋友和父母也可以亲额头。”

　　“我爸妈没这样亲过我。”吴简章用下巴撞了一下杨略的额头，较起真来，“你哪个朋友亲过你的额头？”

　　杨略赶紧回答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吴简章逐渐低下头来，直到跟杨略额头相抵，轻声说，“你教我。”

　　“要我教你，好像也不对吧！”杨略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刚才可是和你告白了。如果你想要拒绝我，就不应该说出这种危险的话。”

　　吴简章故意贴近，眨了眨眼睛，睫毛拂过杨略的眼角，“我没有拒绝你。”

　　“你……你……什么意思……”杨略的心跳得很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吴简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她会不会误解了什么？没有拒绝我，是答应的意思吗？

　　吴简章看着杨略脸上的蓝色小点，那是被她戳出的印记，语调依然很平静：“吻在嘴角和吻在额头的不同在哪里？”

　　“其实吻在嘴角也不太对。如果满分十分的话，应该只能拿八分。”杨略在心里换算着分数，差二分是因为离正确答案还差一点。

　　“在哪里能拿十分呢？老师。”吴简章笑了起来，她用指尖点了点蓝色的痣，“还会痛吗？”

　　杨略瞥到吴简章眼角的泪痣，忍住想要亲吻泪痣的冲动，她不能再选错误答案了。

　　“早就不痛了，只是笔墨洗不掉。”杨略见吴简章视线游离，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了几分。原来紧张的人不只她一个，吴简章都急得转移话题了。

　　杨略笑着问：“你转移话题，是不是害怕了？”

　　“我怕什么？”

　　“怕我吻你。”

　　杨略说完后，脸红了起来，“我们真的好奇怪啊。”

　　“是挺奇怪的。”吴简章顺手扯了杨略床头的抽纸，按在了杨略的鼻子上，“你快流鼻涕了，擦一擦。”

　　杨略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鼻炎，此时此刻她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使劲抖了抖被子，企图甩掉坐在她被子上的吴简章，“现在，立刻，从我身上下去。”

　　“为什么？”

　　“因为很丢脸！”杨略往后仰着头，擦着鼻涕，“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初吻是鼻涕味的。”

　　“我不嫌弃你。湿漉漉的鼻子看起来好像小牛，很可爱。”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看待我的？你是需要牛犁田的农民吗？”杨略拿着毛巾和纸团，催促吴简章，“我要起来洗把脸，你起来。”

　　“你现在和我说话都大声了。”吴简章感慨着，“你刚才说喜欢我的时候都没这么大声。”

　　被揭短的杨略脸上挂不住了，“你好烦。”

　　吴简章委屈巴巴地说：“刚才说喜欢我，现在就嫌我烦了？”

　　杨略着急洗脸，敷衍道：“是是是，女人心，海底针，懂吗？你要是一直不回复我，我就不喜欢你了。就像覃甜那样——”

　　“不可以。”吴简章揪住了杨略的秋衣领子，直勾勾地看着杨略的眼睛，“你只可以喜欢我。”

　　“我……”

　　杨略话没说出口，就被堵上了嘴巴。吴简章主动吻了杨略，唇瓣相触的温热与柔软杨略开始恍惚。分开的时候杨略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可以默认你也喜欢我吗？”

　　吴简章松开了杨略的衣领，“你说呢？”

　　“我还想——”杨略害羞地低下头，“能不能再来一次？刚才紧张得心脏麻痹了，没有感觉和记忆了。”

　　“好啊。”吴简章也很紧张，她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正在用手指在杨略的锁骨上画圈，“但刚才是我主动，所以这次轮到你了。”

　　杨略覆上吴简章的唇，酥麻的电流在身体里乱窜。这个吻一直持续到杨略呼吸不上来才结束。

　　“这还分什么主不主动。”杨略大口地喘着气，“之前我每天都想亲你，现在梦想成真了，肯定天天主动。”

　　吴简章轻轻地啄了一下杨略的下巴，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要更多。”

　　杨略疑惑地问：“你等一下……你不用换气的吗？”

　　“接吻要换气吗？”吴简章看着杨略涨红的脸，问道，“你刚才不会一直在憋气吧？”

　　“我以为和游泳一样……可恶，你怎么不告诉我？好丢脸啊。”

　　“你好可爱。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再来几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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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章，怎么你也感冒了？不会是被杨略传染的吧？”卢人嘉捧着泡面，关心地看着一直在擦鼻涕的吴简章。

　　卢人嘉上次去快递小哥那里接货的时候被年级主任抓了个正着，没办法吃外面的粉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吃学校的饭。可食堂去晚了就没饭了，这对埋头做题忘记时间的卢人嘉很不友好，导致她只能到小卖部买泡面。

　　“这个季节，感冒很正常啊，怎么说是我传染的？”杨略抗议完，很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要说吴简章感冒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那她一定会被看不过去的老天爷天打雷劈。

　　“感冒这种病，只要传染给别人，自己就好了。”赵菊琴把洗干净的饭碗放到柜子中，“今天就放假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杨略看了看吴简章，很快又转移了视线，“我们顺路，打算一起去起点站坐公交车。”

　　“简章你是不是上火了？”卢人嘉凑到吴简章身边，端详着她的脸，“你嘴唇有点肿，还破皮了。”

　　杨略生怕吴简章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赶在她回答之前发问了：“卢人嘉，你怎么不回家？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吃腻了泡面吗？今天放假，你不回家吃点好的？”

　　“我妈一点才下班，她要一点半才来接我。”卢人嘉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肯定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杨略巴不得其他人赶紧离开，生怕别人盯着她和吴简章看出什么端倪，“你家不是挺近的吗？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因为家里没人啊。”卢人嘉捧着泡面，打开了MP4，“与其花时间走路回家，不如节省这个时间用来看小说。”

　　杨略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那我们先走了。简章，你东西收好了吗？”

　　吴简章背起书包，握住了杨略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宿舍。校门口刚好有小摊贩在卖烤红薯和糖炒板栗，杨略都买了一点。

　　杨略把装着板栗的纸袋子递给吴简章，“给，暖手。”

　　“刚才我问老板，他的板栗有没有划十字口，他说划口的不好吃，所以没划。”杨略剥着红薯皮，刚出炉的红薯烫手得很，烫得她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所以你要是想吃板栗，那得用牙咬开。”

　　杨略故意凑到吴简章耳边，轻声说：“啊，你上火了，是不是不能吃糖炒板栗和烤红薯？”

　　一直沉默地吴简章突然开口：“杨略。”

　　“怎么了？”杨略专心致志地给红薯剥皮，她快剥完了。

　　“下次不准咬我。”吴简章停顿了一下，“换我咬你。”

　　杨略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红薯，但好在她把装着红薯的塑料袋子挂在了手腕上。她把剥好的红薯递到吴简章嘴边，“你要不，先咬红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