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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上天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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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春生垂眸,凤眸睨着我勾着他衣袖的两根手指,他并没说话,不知是被我这大胆行径吓到了还是如何。
初曦却在一边气的腮帮鼓起,她皱着眉,猛地插进我跟芜和上神之间,强行撞开了我勾着芜和上神衣袖的手。
随后,扭头怒斥我,“大胆宫娥!行为不端!数次勾搭上神!心术不正!即便没玉刹盘一事,我也能让我父皇斩了你!”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悲恸万分,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欲哭未哭,扮起了凡间娇弱可人地白莲花地作态,说话自然也是柔弱不能自理一般,“公主尊贵,小仙不过一条贱命,自然比不过公主,但小仙没做的事小仙绝对不会认,小仙没有偷盗圣物,小仙也没有勾搭上神。”
初曦见我这般模样,记起她爹后宫里的侧妃,也是这般姿态勾的她爹一副鬼迷心窍,脸上不由得展现出厌恶来。
随即又去看芜和上神,生怕他着了那柳树精的道,索性她的阿芜哥哥并没看那柳树精,而是将目光望向青禾宫大门口的方向,初曦下意识跟着望过去,就见她爹应和尘带着一应神君,神色凝重赶来这边。
初曦不由得嘴角轻扬,斜斜觑了眼我,我接收到那神域公主眼神里的意味,扭头看过去,心下越发荒凉。
这下好了,也不用等到明早了,我的命数就止步于今晚了。
等那一堆神仙走到近前,我尽量低头屈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侧听见芜和上神在跟天帝行礼,嗓音冷玉般清淡,
“天君。”
应和尘凝着眉,负手在身后,嗓音浑厚,问那芜和上神,“我在大殿察觉到上神这处有异动,可有什么情况?”
芜和上神还没答话,早就盼着我死翘翘地初曦两步挤到天帝跟前,攀着他的一只手臂,一只手指向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我,“父皇就是她今晚把应武帝君好不容易找回的圣物玉刹盘打碎了!”
应和尘看向我,眉心紧皱,天帝地威压感甚重,我白着脸,不敢再躲,往前走了几步,屈膝跪在地上,“小仙不是故意的。”
天帝嗓音略沉,“玉刹盘如今在哪?”
我抿着唇,脑中回想着玉刹盘刚才飞出去的模样,想着妥善措词时,那初曦又抢了答,“她打碎后,那些碎片就不翼而飞了!父皇,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弄丢上古圣物,罪可致死!”
我脸色越加白了,也不能辩解那玉刹盘是初曦让人藏到我枕下的,因为这天帝十分宠爱女儿,我怕如果辩上几句,天帝听闻爱女被指认,估计越发不耐,下一秒就让天兵将我拖去行刑了。
天帝闻言,果然震怒,竟不再过问细节,挥了下手,找来一个天兵将领,看都不看我一眼,
“把她拉下去丢入畜生道,永世不得再入仙道!”
我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心下苦滞,畜生道畜生道,与其生生世世当一头畜生,我宁愿被处死。
天兵过来拉我,我手臂被抓住,心下不由得为我的身份感到几分苍凉,一个法力甚微的小仙娥,一旦被卷入一点点是非里,便必定会狼狈不堪。
这世间,无论是是非亦或者战争,永远都是高位者能力者说了算,一个小仙在天帝眼里,着实算不得什么。
但是凭什么,明明这场祸事的起因是那神域公主脑补过度,挑事者安全无恙,被牵连着非死即伤。
那初曦此刻就挨着天帝,看我的眼神,高傲又得意,我垂着眼,不想就此妥协,便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芜和上神身上。
我抬眼,在被天兵拉走前,看向芜和上神,神情凄楚,“上神,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承担此恶果?”
芜和上神静静地看着我,我说不上来,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那双冷淡的凤眸分明就是落在我身上,可我却觉得他不是在看我,但我即将面临被丢入畜生道,着实没心神细想。
在我越渐灰暗的眸子里,芜和上神终究有了动作,他朝天帝拱了拱手,开了口,
“天帝,此事错不在她。而且眼下尽快找到玉刹盘碎片要紧,此事耽搁不得,万一被魔族知晓,先我们一步找到,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天帝似是没料到芜和上神会为我求情,多看了我几眼后,沉吟片刻,朝天兵挥了挥手,
“事情即已发生,芜和上神又为你求了请,我便不再计较,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便罚你去鹿苑当值,期限两万年,无事不得擅自出鹿苑。”
那鹿苑是上天庭专门用来养坐骑的园子,上天庭一百六十位神君的坐骑基本上都是从这里挑选的,原因不为其他,只因为那鹿苑里收养的坐骑千奇百怪,有飞鸟走兽也有上古神兽麒麟金龙。
不过在鹿苑当值着实不是个好差事,因为坐骑脾性不知,早些年时常有仙君被性子恶劣难以驯服的坐骑吞进肚子里,又不能杀生破膛而出,只能等着坐骑把他排泄出来。
这事在鹿苑并不稀奇,甚至算得上是常事。
我闻言皱了皱眉,也知天帝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我再多嘴求情就是不知趣,说不定还被罚的更惨。
我便歇了多嘴的心思,朝天帝屈膝拜了一拜,又朝芜和上神行了一礼,才跟着天兵出了青禾宫。
去往鹿苑当值的路上,我不由得记起芜和上神看我的那一眼,那一眼着实奇怪,我难道像是他的一个故人吗?
我并没心神多想,因为我到了鹿苑正门。
因此处多野性难驯的猛兽,鹿苑周围俱冷冷清清。
我独自一人进去时,还没细看鹿苑内布置,一头长有三根犀角的野猪朝我疾驰而来,我吓得抱住了身侧一个歪脖子树,两条腿努力往上悬空,那头野猪径直冲出了鹿苑,我才得以喘息。
喂养坐骑这种活着实比不得在青禾宫当值轻松,我心下黯然,正欲从歪脖子树上下来时,头顶想起一个尖细的声音。
“竟是个柳树仙,着实稀奇!”
那声音不似人的,我跳下树后,仰着头去看,就见那颗歪脖子树分叉的地方,站着一只仙鹤。
“你也是这里的坐骑?”我只听说过坐骑通灵性,但会人语的却从没见过,便站在树下,颇好奇地看着它。
仙鹤展翅震了两下翅膀,两只豆子大小的眼睛像是在鄙夷我,“这有甚奇怪的,反倒是你出现在这上天庭中比较奇怪。”
我耸了下肩,倚着歪脖子树靠着,表示赞同,“从我在天庭里第一天当差就时刻担心着天帝会贬我去凡间,但我在这天庭待了有三百年,那天帝竟没注意到我,着实奇怪。”
五万年前那场仙魔大战后,玉刹盘的消失,让上天庭那位天帝终日提心吊胆,许是讳疾忌医,便暗里明令禁止,在未摧毁玉刹盘之前,所有柳树一脉不得修炼飞升。
自然也有天资聪颖地柳树精不听话,在某一天飞升成神,被天帝发现后,无一不被贬下凡间。
久而久之,柳树一脉抗不得这狗屁天命,便自甘堕落,很少再有修炼得了,因此这几万年来,天上地下,神仙妖怪数不胜数,唯独不见柳树一脉。
那仙鹤又看了好几眼,随后展翅飞到我近前,翅膀触了触我的眉心,随后又回了原位,老神在在的站着,
“不算奇怪,我刚才探了你的内丹是木丹,并不是天帝所忌惮的玉丹,还有你修为竟然如此低,除了有仙根外,跟个普通凡人也没多大区别,怪不得天帝如此放心你在天庭中待着。”
这话确实有伤到我,修为这块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心病。
不是我不勤于练习,而是我修炼无用,为此我还特地花了好几瓶得赏来的琼浆玉露请了医官殿的医官替我诊脉,但医官说我体质特殊不适合修炼,让我莫强求,我试过,但都无果,索性也放弃了。
本以为这几百年来,会习惯被人鄙弃修为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此刻被这仙鹤直白说出来,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感到几丝郁结。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揉了揉被伤到的心口,看向那仙鹤问道。
仙鹤仍旧高高在上的神态,纤长的脖颈伸的高昂,“本仙鹤名叫喜渊,可是有五年万的修为呢。”
这仙鹤着实不讨喜,明知我对修为甚为敏感,却还故意提之,我瞪了他一眼,哦了声,随后道,“喜渊是吧?你今晚没蟠桃吃。”
那仙鹤闻言晚饭没了,立即瞪向我,“你凭什么决定!”
我弯腰一手拎起在脚边的木桶,一手拿起在歪脖子树下放着的驯兽师的令牌,微微一笑,“就凭我是新来的饲养员以及驯兽师。”
喜渊:“……”
这饲养员我当的算是称职,又是投喂鹿苑中的四百个坐骑,又是打扫鹿苑坐骑拉下的粪便,到了入夜十分,我才到了我将要入住上两万年的寝殿。
这鹿苑里都是猛兽家禽,没一个人影,寝殿自然也不是神仙能住的,但我今天累及,懒得收拾,捡了一张被子,躺在塌上便把自己悟了个严实。
睡至半夜,我寝殿的门忽然被敲响。
我被吵醒,以为是那仙鹤,下了塌,走去开门,却见门外是宫娥小月。
“枝若,上神让我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