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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发烧 ...

  •   车开出没多久就停下,
      两边路灯多了起来,光从车窗切成片落进车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平息,因为少了一个人。
      闫经南盯着车外的后视镜,恨不得把镜子盯出个洞。

      司机是他经常用的老师傅,也认识阮风,这时候看他情绪稳定得差不多,忍不住开口:“闫总,您不该把小阮放在那种地方的,太危险了。”
      闫经南目光幽沉,“是他自己要下车。”
      “...您刚才确实是太过分了。我听小阮说过,他这么多年都没交什么朋友,一直陪着您。您刚才在他新朋友面前那么失态,他当然会生气。”

      “生气?”闫经南不理解他的话,“他有什么必要交朋友?”
      司机:“……”
      “况且,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新朋友都比我重要了?”闫经南眼底越来越冷,“等着,他自己会追上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没等到人,倒是等到一辆车刷地从身边经过。车牌号在夜色里只露出尾数。

      司机小心咳嗽了声,“闫总,那是刚才在KTV门口的车,小阮他...”

      到底没敢把话说完,这人的表情太可怕。
      做闫总司机也有几年,从没见过闫总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都是温柔斯文的先生,哪有过这么凶狠暴戾的时候。

      他沉默驱动车,试着安慰两句:“您不用担心,小阮他应该不会气太久。他不舍得跟您生气,也不会跟您闹分手...”
      “他当然不会。”

      司机无语凝噎,突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他转过方向盘,听见身后人打电话,
      男人的语气还是很生硬,但情绪已经平复许多,吩咐道:“月底的电影票和飞机票订好,我的工作行程也要安排出来。阮阮喜欢巧克力,到时候多准备些。”
      “啊,”司机想起来,笑笑,“转眼您和小阮都四年了,我记得我就是四年前跟的您,当时您也才和小阮在一起。”
      “是,”闫经南垂着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四周年那天还要麻烦您。”
      “诶,不麻烦不麻烦。”

      闫经南收起手机,
      他偏过头,看见手边有串小猪佩奇的钥匙链。是阮风的。
      大抵是挣扎时不小心掉的,闫经南拿起来,放在手心看了会。眼前不知怎么又出现刚才阮凤看他时的神情。

      像初春水面上的薄冰,被人用石头狠狠砸开,破碎出来的脆弱。

      碎了也没关系。
      闫经南把钥匙链装起来,想,即使现在那个人不在他身边,不多久后也肯定会回来。他总有机会把那个人重新黏起来。无论碎成什么样子。

      这是他数年前就确认过的事实,
      阮风爱他,是他不会失去这段关系的最大筹码。

      -

      回去以后已经将近凌晨。
      不好意思再麻烦季汉时,阮风自己回屋找了药,随便吃一些。本来想直接睡,又受不了自己满身脏,
      酒气、烟味、还有闫经南弄他时染上的味道。

      他顶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去冲了个澡,第二天自然毫不意外的发起烧。而且是高烧,比上次纹身时要严重许多。

      阮风抽出温度计时都被吓一跳,三十九度。
      唉,会不会被烧傻啊。

      季汉时一大早就去上课了,李离和韩恩也忙着交接学生。阮风没有告诉他们,自己随便喝了点药,闷在被子里睡过大半天。
      大概是他自愈能力不错,等季汉时回来时,烧已经退了不少。

      “小阮真是太瘦了,我这段时间非得把他养出来肉不行。你们不知道,昨天小阮躲在树后面,跟个纸人似的。风一刮说不定都能吹跑。”

      他躺在床上,听见从客厅传来季汉时的声音,刚折腾着爬起来,看见这人提着好几包排骨和菜,愣愣看向他。

      “你生病了吗?!”季汉时急起来特别明显。
      李离几步过来摸他额头,韩恩也去给他找药。他看着几人紧张焦急的样子,暖流从心口窜到鼻尖,眼眶发热,“谢谢你们。”

      “小阮,你喝过药了?发烧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韩恩皱着眉过来,看眼李离手里的温度计,“多少?”
      “三十八度。”
      “还是得喝,”韩恩没好气看他,“估计早上都烧到三十九度了,自己闷着也不吭声,万一出事怎么办?”

      阮风已经太久没有这种被人焦灼关心的感觉。他以前生病,哥也会陪着他,但只是平静镇定的找医生给他开药,哄他,说病很快就会好。
      闫经南似乎没有因为他生病着急过。

      越想就越觉得无力。

      阮风闭了下眼,不再去想。

      季汉时帮他炖了些汤。几个人一晚上都在盯着他的体温,眼看着他退烧。
      后来怕他高烧反弹,韩恩也请了几天假。他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文案,工作性质相对比较自由,老板准假准的很痛快。当然,前提是他抱着电脑放假。

      那几天阮风的房间里充满热闹,是他三年来几乎已经遗忘的热闹。季汉时从自己的课程里抽出时间,专门用来给他上课。
      韩恩边敲键盘写文案,边骂这人炒菜不把盐当盐,恨不得咸死活人。

      他真的好快乐。

      阮风甚至有时都在想,到底是跟哥在一起的那三年快乐,还是现在快乐。他在比较,思考自己三年前为了闫经南放弃这些东西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但他现在不那么想了。

      他爱哥,所以他会想要为哥放弃。那哥呢?
      闫经南愿意为他放弃什么?又真的为他放弃过什么?

      养病上课的这一周里,阮风想过很多,渐渐不再执着于去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解决他和闫经南的问题,怎么让闫经南为他改变。

      没有用。

      从三年前他犯蠢当那什么狗屁替身的时候,他和闫经南的感情就已经不平等了。这几年他自以为收服了闫经南,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因为爱这个人,不断退让、不断自我说服罢了。

      想通这些后,阮风的情绪反而变得更加平静。无论是刻意还是无意,他都减少了去想那个人的次数,把更多的注意转移到学习和友谊上。
      其实忙起来后,也就真的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即使他前段时间还因为那个人哭得要死要活,忙起来后还是会毫无感觉。

      不知不觉快到月底。将近两周,闫经南都没再联系过他。

      阮风换过新手机后,并没有把这个人的号码加进通讯录里。所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世界完全没有闫经南的影子。
      其实没想象中那么离不开。

      阮风按时上课、考试,和季汉时混的越来越熟。
      季汉时很喜欢烹饪,总爱给他做吃的,他也不好白吃人家的东西,所以经常早起去菜市场买些菜和肉。渐渐和季汉时形成这样一种默契。

      生活很平静。好像闫经南从没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小阮。”
      阮风咬着笔,抬头看面前人,“嗯?怎么啦?”
      “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韩恩抱着笔记本电脑,眉毛皱成麻花。他已经发愁整整一上午,“那个,我前段时间不是跟公司请了个长假,把年假用完了。”
      阮风点头,“是啊,你还是为照顾我请的假,我还说要请你吃饭呢。”
      “吃饭就不用了...”韩恩挠了挠头,“就是,我本来计划月底跟你李学长一起做场机构的宣讲会。推广已经发出去了,我和你李学长一起宣讲。”

      “但是吧,我请不出假,老板死活不放人。我们公司最近确实人头吃紧,”韩恩纠结道:“宣讲那边我又必须要去,推广已经挂了我的名。”
      “小阮,正好我最近跟你聊过很多机构的事,你能不能帮我去啊?什么准备都不需要做!到时候就站在台上,回答几个问题。”

      “就是名字可能还是要挂我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

      阮风几乎没有犹豫,捣蒜似的点头,“当然可以啊!你不要觉得为难,你还是因为我才请不出假,我肯定要帮你。”
      “呜呜呜,谢谢我的宝贝小阮!你救了我一命呜呜...”

      阮风被他抱得猛呛好几下,眼前一黑,忽然想起件事。
      熟悉的日期和名字几乎刻在脑海里,他垂着眼,眸光在默不作声中冷清下来。但依旧没有影响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几乎是很巧合的事,宣讲会当天是他和哥的四周年纪念日。

      ...已经四年了。

      他心脏很轻的抽痛一下。
      这么久没联系,不知道哥还记不记得。不过是否记得也不重要,他和闫经南现在的状态,这次四周年纪念日注定不会愉快。
      阮风反而希望那个人忘了。

      他也只是短暂的沉闷一会儿,很快恢复过来。虽然韩恩说不需要准备,但毕竟是他代替韩恩和李离一起宣讲,需要配合默契、多沟通。

      阮风每天抽出四五个小时和李离沟通。
      包括那天,距离宣讲只剩一天的时候,他抱着书和本蹲在咖啡店门口,仰着脸对买来咖啡的李离笑,“学长,你最近总跟我呆一起,韩恩会不会吃醋啊?”

      “他醋什么,是他把你找来的。”李离把咖啡递给他,撇嘴,“你是不知道,你韩恩嫂子可比我会玩多了。你不如担心担心我,说不定我哪天就被他绿了。”
      “哈哈哈哈,不可能啦!他可喜欢你了!”

      李离挑眉,“不聊这个,我们聊正事。”
      男人摊开笔记本,正挪着笔要给他画宣讲的重点。阮风突然注意到这人笔尖歪开,说到一半的话也没了音,迷茫抬头,“怎么了?”

      “小阮,”
      李离整个人都警惕起来,示意他身后:“那个人是谁?”

      阮风回头看。

      熟悉的身影,穿着已经单薄许多的黑色修身毛衣。
      闫经南站在不远不近的马路对面,靠在车边。这个距离无法看清他具体的表情。

      阮风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见男人举着把伞,半张脸隐匿在阴翳下。

      即使离这么远,依旧能感受到目光里咄咄逼人的刺。

      “他是不是上次在KTV门口欺负你的人?”李离脸色难看的站起身。
      阮风连忙按住他,“没事的学长。”
      李离止住脚步。

      闫经南也并没有走近,只是像朵乌云似的定在原地。
      很快,他身边的人像是接下什么吩咐,一路小跑过来,停在他面前。

      “小阮。”是闫经南的司机。
      阮风跟对方也比较熟,问好:“赵叔叔。”
      “我是来帮闫总传话的,”显然不敢多说,司机翻开手心,把几样东西递到他面前,“这是你和闫总四周年纪念日当天的行程安排,还有电影票、飞机票。你收下,到时候直接过去...”

      没等他把话说完,

      “不用了,赵叔叔。”
      阮风面色如常,抬起手,原模原样的把这些东西推回,“我不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好多宝贝评论qwq【暗示】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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