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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尘 ...
————
这是前朝旧事了。
永元二十三年,冷宫内院中住着一个病怏怏的皇子。
生母是先君醉酒后临幸的女奴,生下他就死了。
他因此身份卑微,不受人待见,后来突然患上血痨之症,一直被养在冷宫里,无人问津。
别说皇子规格,他连饮水都要自己从井里打,屋漏偏逢连夜雨,只是数着日子活。
那些年月里,燮国东征西战,开疆扩土,所掠夺回得财宝不计其数。
与冷宫一墙之隔,是东宫。
东宫没有女主,夜夜笙歌。
坊间传闻说,太子喜好男风,那些深夜里东宫窗纸上倒映出的曼妙身姿,都是少年。
太子的脾性随了先君的暴躁,东宫内常有宦官抬出一具具伤痕累累的尸体,趁夜扔到乱葬岗去,有时就和新进宫的少年们擦肩而过。
有一天晚上。
一个雌雄莫辨的妖艳少年坐着轿撵被抬进东宫,彦宁领回少的可怜的月供柴米,往冷宫的方向走。
他抬起,看到一双狭长的凤眼。与他擦肩而过
他再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是在那天的深夜。
东宫又在设宴了,太子尽兴醉去,宦官也偷喝几口琼酿,醉得东倒西歪,将一个人形麻袋扔到墙角下。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出来,连带着浑身是血的人在雨夜蠕动。
狰狞伤口,微弱气息。
那时候彦宁将破沿碗里一半糙饭拨出来喂猫,小花猫在地上打了个滚,跳上院墙走了。
彦宁放下碗筷,拿起残蜡,打着一把油伞,去看看养在院墙边的芍药。
芍药都是白色的,九州大地上,只有白色的芍药。
花瓣轻盈,雨珠打落,他从花后的被雨冲塌的一个墙洞里。
看到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宫中近日传闻,冷宫里那位病样子的皇子,最近吃得比猪多,把自己所有月供吃光了,就溜出去捡别宫不要的剩饭,还神经兮兮的跑到御花园里攀花折草,还尽得着名贵的、能做草药的下手,给御花园的看守惹了不少麻烦。
到底是女奴生出来的贱胚子,毫无礼法,野蛮之极!
小花猫跳上烛台,粉红色的鼻头抽动,眼中倒映着昏暗的屋。
彦宁爱怜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芍药花下的人睁开了眼。狭长的凤眼,瞳孔是琥珀色的,像有一把碎星揉碎其中。
病中消瘦,鼻梁显得越发高挺,睫如鸦羽,美得浓烈。
“太子····太子殿下?”他突然惊醒,强忍着疼痛缩到床脚,瑟瑟发抖地看着彦宁。
彦宁也对东宫常发生的事有所耳闻,明白对方惊恐的模样。
彦宁摇摇头,“长得是有些像,但我是国君第七子,彦宁。你叫什么名字?”
“参见六皇子殿下,奴卑贱之身,并无名字。”
少年神色紧张,想下床行礼,被按回去了。
彦宁浅浅一笑,“不用这样,这里没有人会叫我’殿下’,你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吧?口音不像这里的人,你是西域来的吧?”
“回殿下,亡国之后,家众人尽数死于战火,奴一路流离南下,来到燮国。”
“到处都在打仗,燮国的杀孽太重了。”彦宁短暂沉默了一下,继续说,“你长得真好看,简直比国君宫中最美丽的妃子都艳丽十二分。”
他只是随口叹赞,对方却立刻换上了一副谄笑,蜿蜒着消瘦的手臂,缓缓搭在彦宁的大腿上。
“奴无以为报六殿下救命之恩,只此残躯······”
少年苍白的俊脸上强挤出笑来,彦宁想起来,昨夜自己的白芍药,也这样强撑在瓢泼大雨中。
“你好好休息。”彦宁“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可能是动作太快,激起一连串咳嗽来。
“殿下是嫌弃奴脏吗?”
“为何要这么说?我先···失陪一下,咳、咳咳·······”彦宁言罢,掩面咳嗽,担心病气冲撞了对方,掩着袖子跑出去了。
少年唇瓣微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世上真有这种不解风情的傻子,傻乎乎的救陌生人吗?
刚才贸然坐起身来,叫身上的伤口又渗出鲜血,少年短促的倒吸气。
疼痛迫使他阖上眼睛。
在痛苦中被迫睡着了,记忆里的血腥味就涌现心头。
老弱妇孺临死前的哀嚎。
兵刃相接时碰出一连串火花。
在逝去的画面里,少年从柜子的缝隙里,他看见燮国士兵怎样削下他手足亲人的四肢和头颅。
挖出他们眼睛,割下他们的舌头。
让他们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扭动。
名为父亲的躯干倒在柜门外,嘴唇翁动,血液倒灌进嗓子里,只发出呜咽的声音。
少年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他在说报仇,你总有一日要去血洗他们的国家,让他们感受我们的痛苦。
“父亲的儿子,西域的孩子,用尽一切办法,报复燮国,杀死他们的王储,叫他们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于是,在硝烟散尽之后。
一个消瘦的少年混入了灾民之中,一路南下,向燮国的方向游荡。
后来他为了生存所遭受的欺凌,让他觉得,家国湮灭只是开端。
他命中注定的劫难绝不止步于此。
肥头大耳的官吏、体格彪壮的土匪、尖嘴猴腮的行脚商人。
一切能给他一顿饭吃、一吊铜子用的人。他都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读过两句书的捏着他的下巴称他是菩萨跟前的欢喜童子,专为人带来快乐;多数人还是都是踩着他瘦弱的身躯,骂他是肮脏污秽的贱人。
以至于一路混进燮国宫殿,当燮国太子酒气熏熏的压在他身上律动时,他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背负着什么,心甘情愿去享受堕落的快感。
直到他摸索着对方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的血液在血管中澎湃、充满生机。
每一滴鲜血,都是罪恶!
少年举起利刃,在即将击中目标的那一刻。
他突然将匕首直指自己。
杀死一个太子,燮国还会有成千上万个“太子”。
以往自己忍辱负重坚守着的,到底有意义么?
当魂魄困在□□中,受尽苦痛的时候,只有消灭□□,才能解脱魂魄。
谁知道太子抢先夺过匕首,死死攫住他的手腕。
敌国太子在他身上,缱绻语态的问,小刺客,若不是看你生的这样俊,你以为本宫会任由你混进燮宫么?
你是那些亡国奴里不甘被统治的人吧?
你是将刺杀本宫当成卑微生命的唯一意义吧?
这样不对,你的天真是碾碎你最后的意义。
不要用这么美的眼睛瞪人,更何况,你也被搞到很爽,不是么?
········
少年对于后面的事,其实并不记得很清楚了,只记得太子近乎癫狂的拿着匕首在他光滑如玉的皮肤上肆意雕刻写画,用烛火烧出一个个可怖的血窟窿。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的腰间,上面被刻上象征燮国的图腾,和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燮国贱奴”
残存的意识里,除了浑身烈火灼一样的痛,就是眼前的一丝光亮,在雨泥混杂中,他朝着光亮的方向努力蠕爬。
直到有一只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连日小雨,少年退烧,能下床了,遍布全身的绷带虽不拆。
但他揽过了所有日常杂活,极力想报答什么。——彦宁是这样觉得,几次劝他休息,换来的只是对方跪下求他,让他做点什么吧。
彦宁的话很少,高高瘦瘦的青年,长得与太子极其相似,但是一种淡泊孤远的清俊,眉眼中并无太子一样狼子野心的狂戾,而是淡泊、荣宠不惊。
彦宁坐在缺角的桌案前,半根残蜡,捧着一卷卷医术,静静看。
少年躲在很远的角落里,看着彦宁的脸,总能联想到那夜在东宫发生的事情,太子的纵情狂欲,和眼前清高孤寂的彦宁好像变成了一个人,交叉在他脑海之中。
有次他问彦宁为什么要救自己。
彦宁摇摇头,笑着说他也不知道,只是举手之劳。
一日。
“殿下,茶水。”少年将茶盏放到他身边,恭谨的退到一旁,他虽然看出这个皇子生活窘迫到不入一个宫女,但还是已对待太子的礼仪去对待他,甚至更甚。
“有劳了。”
彦宁看向他说,笑容温柔。
是认认真真,不轻薄、不奚落的看着他眼睛在笑在说话。
少年呆住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殿下在看什么?”少年声音很小,谨慎发问。
“哦,是一卷讲西域医术的书,上面说西域术士不用草药,只用幻术治病行医。”
提起西域,少年觉得像上辈子的事。
“阿芍,你是西域人,可对这幻术有所耳闻吗?”彦宁道。
在芍药花下捡到的,就叫阿芍好了。
阿芍瞥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相传西域边陲有一群世代修炼法术的人,具体起源已不可考,只知道,他们人数很少,十分神秘,不受任何国家所控制,只有在乱世才会出没。
他们不但可以医治疾病,还可以做到想做的任何事。”
彦宁又惊又喜,“你识字?”
阿芍讪笑,看到彦宁在注视他,又变得谨慎起来。
“西域是片很美丽的土地。”彦宁长叹一声。
“听闻他们国中一位王子,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是紫微星下世,只可惜三年前西域大败燮国,他和都城的百姓一同殉国了。
他若还在世,也只比我小几岁,若是没有战争,或许能成为一代明君圣主,让那里的百姓过的更好。”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阿芍的心像是突然被剜下来一块,鲜血淋漓。
他仿佛变了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说道,“西域国已被灭三年了,如今只是一片燮国脚下的焦土。”
焦土!
灼烧尸体的味道!
血腥恐惧杀戮无望永无止境的痛苦和字字镌心的仇恨!
阿芍喉结涌动,他几乎下意识的摔碎一旁的茶盏,捡起地上最锋利的碎片,向彦宁袭去。
彦宁手里的书卷自然流畅的挡了过去,只是一瞬,碎瓦竟断成两截,应声落地。
给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比心心,另外再重申:不是虐文!不是虐文!真的不是虐文!
美人在这一阶段还没有“武魂觉醒”,只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大家放心看啦。
预防站错CP警示牌:美人是攻!美人是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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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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