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献》嗜血儿

5、第四章 拉丝维加斯的永生 故乡

　　这儿是世界最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这里繁华得算是吓人。多少世界巨富名流来到这里一展赌技，又有多少女人想在这里成就她们的灰姑娘之梦。在这儿，你可以在一夜之间，由一个乞丐飙升为千万富翁，也可能从一个钻石汉沦为人贱人踏的乞丐。兴许在别人眼中，这里是绝对的天堂，是快淘金之地，但我觉得这里比地狱还要污秽可怕。它暴露了人性最阴暗和软弱的一面，显示了整个社会的污浊。
　　我是两天前，住进炫詟为我安排的酒店的。幸好现在是暑假，我还是有空的。虽然我再三推辞，炫詟还是强拉我来了。面对他，我束手无策。

　　今天我要去的是这里有名的一艘赌船，将会有一场阵容宏大的赌局设在那里。

　　拉丝维加斯不愧是谓为光芒中的城市，即使是现在的黑夜，也感觉不到一丝暗意，依旧灯火辉煌。

　　“我知道这里不适合你。”坐在车上炫詟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今晚到船上的全部都是国际□□组织中的重要任务。我要他们知道他们首领的女人究竟是如何的！”

　　“你觉得我合适吗？”

　　“我明白你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也了解你厌恶世俗的心。可是有些事情你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为了你自己的事情。今晚的赌局是我完全为你而设的，为的是正式确立你的地位，这对你有好处。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去做，但为了保护你，我有责任帮助你完成。”

　　我感动地看了看他，将头埋进他怀里，不再多说些什么。

　　车子终于到达港边，一艘明亮如火的大船映入我的眼帘，着实让我惊讶。

　　“下车吧！让世人看清你的模样，让世人知道你，冥夜中的精灵，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他吻上我的前额，让我感受到一股无比的疼惜。

　　港头上早已聚集了一堆所谓的“重要人物”。在我看来，他们同世人毫无分别，内心同样充满了人污浊的本性和欲望。他们的目光自我们下车起就转移到我身上，并一直徘徊不去。

　　“你觉得这里很污秽，是吗？”炫詟边搂着我向前走，边低声说。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我充满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他露出难得的一笑。

　　其实我俩心知肚明，我们有着同样的思想和看法，都对世上的一切充满了厌恶，都不属于这个世界，超乎常人的排斥世上的所有，除了彼此。

　　世人皆因为我的到来而感到惊讶，我的全身聚集了无数的目光，我却依然镇定，因为有炫詟的陪伴。从那个夜里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带给我的安全感就越发的强烈。我知道，只要在他身边，即使几万年前恐龙灭绝的惨剧再现，我也丝毫不会有所畏惧。我一直在等待那一刻，等待我和他离开地球，回到故乡的那一刻。

　　“你终于来了。”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金发男子。这个人同炫詟一样有着慑人的气势。但从其外表看，他却少了那双犀利、深邃诡异、无所畏惧的眸。

　　那个男子扫了我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位是……”

　　“蓝雨绫，蓝丝链的主人。”炫詟深情地看着我。

　　“哦，是吗？”那男人惊讶的神色越发的明显。

　　“你好，我的中文名字是上官杰，我是欧洲□□联盟的首领，很荣幸见到你！”那个叫上官杰的主动伸出手。

　　我没有伸手回握，反而冷冷地抛下一句，“是吗？我并不认为见到你是件荣幸的事。”如今在我心中就只有炫詟一个人了，其他的男子，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也只能依照我厌恶尘世的本性同样毫无客气地排斥他们。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也亏得上官杰能够保持他的风度。乍看之下，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但他忘记了一点，炫詟的眼睛犀利得叫人害怕。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炫詟早已看穿了他不安的心思。而我，同炫詟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上船！”炫詟并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只是拉起我的手，朝甲板走去。

　　众人因畏惧和好奇，分成了两列，目光岁着我们脚步的移动而游移。生平以来，我第一次成为众人注意力的焦点，我却丝毫没有光彩的感觉，反而有些不安。但身旁的那个我深爱的男子给我最大的依靠，我深信我永远不后悔自己爱上他，无论将来怎样，无论我是生是死，我都要跟随他的脚步直到永远。

　　船缓缓地移动着，拉丝维加斯城的一大片灯光渐渐远去，只剩下零星的一两点。江面很宽阔，船要从这里驶入大海。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完这一躺，再回到这里。

　　船头很安静，没有内舱的吵杂，我一个人站在船头，享受着冥夜安静的气息。

　　“雨绫。”一道熟悉又低沉的声音拨动着我的心弦。

　　回过头，看到了他俊逸的脸，视线对上他空洞的双眸，我情不自禁地拥住他。他托住我的下巴，低头吻我。

　　又是一个意乱情迷的夜晚！

　　许久，他移开唇，很疼惜地把我搂进怀里。

　　“又是一个悄无声息的冥夜。”我轻喃。

　　“冥夜是属于我们的，到了我们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回到故乡的那一刻，那里充满了夜的宁静和平和，没有约束和痛苦。”他的双眼盈满了迷离与向往。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里？”我一头埋进他怀里。

　　“多年之后吧！”他叹了口气。

　　过了大约半个世纪之久，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回荡在整个海面。

　　“跟我进去吧！赌局开始了！”炫詟说道。

　　“恩。”

　　我随他走进舱内，舱内明亮的灯光与外头的暗夜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间，我的双眼被刺痛了。赌桌早就设在赌场中心，周围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群。

　　炫詟和上官杰坐到了方形赌桌的两侧。今晚是他们两人的戏码，并无旁人参战。按理说，每位赌客身边都会有赌场女郎相伴，上官杰的身旁坐着两名浓脂艳抹的女人，炫詟应该也不例外吧！我识趣地正准备到观众席上就坐。

　　“我要你坐在这儿！”炫詟却一吧扣住了我的手腕，顺势拉我坐了下来。

　　“可是……”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要你，坐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陪我经历人世的痛苦与磨难。”

　　“恩。”我用力点点头。

　　我正准备坐定，去从背后冒出了一声娇气中带与几分怨怒的声音，“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位子！”

　　我慢慢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时尚开放的女郎。我轻声问：“小姐，我和你好像不认识吧！”

　　“谁跟你认识啊！”她伸手强拉我起身，破口大骂：“谁让你坐这儿啊？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老大旁边啊？这儿一向是我的位子，哪轮到你啊？你要不坐到观众席上，要不马上给我滚！”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解。

　　“我说我--啊！”那个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我眨眼的那一瞬间，她完美的脸颊上泛起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顿时呆滞住了，下一秒，我被人强行拥住。我的头被埋进另一个人的肩窝里，以避开那可怕的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思绪从慌乱中脱离，归回原位。我意识到搂住自己的是炫詟，身边随即响起这样的对话。

　　“我的脸啊！”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炫詟低沉的声音响在我耳畔。

　　什么？难道是炫詟下的手吗？我抬起头，回头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上果然有一道血痕，还向外溢着血。这伤口太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消除，这对于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而言是多大的打击啊！再看看炫詟的手上拿着一把淌血的刀，这证实了我的猜想，果然是炫詟下的手。但，我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我真佩服自己的冷血。

　　“我做错了什么？”那女人边哭边喊道。

　　“我想今后你自然会明白。月子！”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白月也来了，她从人群中走出，“寒先生，什么吩咐？”

　　“带她去非洲，我要她永远都困在那个人间地狱里！”炫詟的话充满了寒心刺骨的阴狠，眼神流露出绝对的无情和冷漠。

　　“是。”说完，从白月的身后走出两个高大的男子，准备将那个女人拉出船舱。

　　“不！炫詟！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去非洲！求求你！”

　　任凭那女人如何哭喊，炫詟仍然无动于衷。只是冷漠地看了看那女子，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像是要平抚我内心的恐惧和震动。

　　“带她走！听见没有！”炫詟怒吼。

　　那几个人很快带走了那女人。

　　炫詟没有对我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转向上官杰，“雨绫今天不束缚，今天的赌局取消。”

　　说完，他也不顾上官杰的反应，径自拉起我的手走出大厅，留下那些目瞪口呆的旁观者。

　　回到我们的套房，我挣脱开他的手，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吹着扑面而来的清凉的海风。和炫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听白月说炫詟阴狠，但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阴狠的一面。他对我的疼惜和关怀让我完全忘记了他是个□□首领。而刚才他的举动却叫我不得不对他发自内心的害怕和不解。

　　“你喜欢夜吗？”他突然抱住我问。

　　“何止是喜欢呢？”我苦笑。

　　“告诉我你有多喜欢夜。”他将我贴近他的身体，让我嗅到他诱人的气息。

　　“好喜欢，简直是迷恋。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冥夜的降临。”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它呢？”

　　“因为，”我咽了口口水，“我是在冥夜里遇到你的，因为夜能给我最想要的感觉。”

　　“你觉得我爱你吗？”他突然放沉了声音。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轻轻点点头。因为我确实觉得他真的很爱我，就我和他相处的几个月，我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发自他内心对我的深爱。

　　“一个爱你的人会伤害你吗？”

　　我一愣，终于明白他的真正用意。我无言以对。

　　“雨绫。”他扳过我的身子，正视着我。我发现他的双眸中除了诡异、犀利，还藏着淡淡的忧伤，这让我的心仿佛被敲碎了似的，充满了内疚与不安。

　　他继续说：“就算我伤害了世上所有的人，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你和世人是不一样的啊！你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经历了多少个轮回，你永远属于冥夜，你永远是属于我啊！命运注定我们不属于地球，不属于尘世。我们只信仰冥夜，信仰故乡。你知道故乡是什么样子吗？”

　　我看着他的双眸，企图透视它。他的瞳孔中仿佛映出了故乡的模样。

　　“那里无论何时都散发着冥夜的气息，幽深、昏暗、深不见底，却是那么迷人，没有任何痛苦和拘束……”说着说着，我的眼眶竟一片湿热，我再也无法接着说下去了。我明白自己是太渴望回到故乡了，我太想念故乡了！

　　他轻柔地拭干我的眼泪，轻抚着我的脸颊说：“你又在想故乡了。等到完成这个生命的轮回，我们就能回去了，不是吗？上帝迟早会让我们回去的，你能在尘世中遇到我不是最好的证据吗？让我永生守护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你的冥夜、你的故乡、你永世最终的栖息地！所以，请不要放开我的手，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不要怀疑这永垂不朽的冥夜星辰之恋。我永远都不可能伤害你！”

　　说着，他握紧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主动拥住他，泪珠洒上了他的衣领。“对不起，原谅我。我明白你对我的爱绝对不同于尘世中的爱情。它是永生永世的，它永远不会因轮回转世而消逝。因为很多年以前，当我们在故乡的时候，我们就紧紧相连、相互依存了，不是吗？我也明白就算你伤了所有人，也不可能伤害我。这一切我全明白。是我多虑了！对不起！我……”

　　他吻住了我的唇，阻止我接着说下去。他的吻越来越深刻，渐渐侵入我的唇。我的情潮随着他毫无保留的吻而起伏荡漾。我早已把自己的生命和自己所有的情感都交付给眼前这个我永生唯一深爱的男子了，不是吗？

　　“我想离开尘世，回到故乡。”我似乎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呼喊。

　　“我也一样。”我回应着。

　　上官杰？他怎么会来找我？我刚刚开门，就看见上官杰那一副“笑脸”。

　　“找我有事吗？”我问。

　　“我们聊聊好吗？”

　　“我想我和你之间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我轻蔑一笑。

　　“我想会有的。”他坚持。

　　无奈！“进来说吧！”我的语气一定很冷淡。

　　我径自坐下，喝着手中的咖啡说：“你要说什么？”

　　“我们谈谈关于寒炫詟的事吧！”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谈他？谈他做什么？”

　　“你，很爱寒炫詟是吗？”

　　“是的，我是很爱他。”

　　“他爱你吗？”上官杰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我想这和你没有关系吧！”我并不准备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他是很爱你。可是你认为这样的爱能坚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他真有耐性！

　　我懒得和他争辩。与其这样绕圈子，不如直截了当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劝你离开他。跟着他是迟早要被抛弃的。”

　　呵呵！他凭什么这么有自信让我相信他？如今，无论是什么，都破坏不了我对炫詟的感情。他这时候来？简直是自讨没趣。

　　我从容地说：“我想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准备回卧室。

　　“等等！”他拉住我的手说：“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是他从前的女人。传说他极可能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寒炫詟是怎么对他的？这么一个阴险的男人，你怎么会这样放心地跟着他？你难道不担心你的下场和那女人一样吗？”

　　“呵呵！”我冷笑，“他再阴险也不如你啊！好歹他对我是如此的疼惜。可是你，却在暗地里破坏我和他的感情。不要说我不敬重你，你是个连禽兽都不如的小人！”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径自走进卧室。临走之际，看到他因愤怒而充满仇恨的恶毒眼神，虽然很骇人，我却丝毫不恐惧，不予理会。

　　上官杰他是什么意思？他竟敢明目张胆地跑来劝我离开炫詟？真是可笑至极！对于上官杰这个人，我是没有什么好感。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我似乎就对他充满了敌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大概已经离开了吧！我走出卧室，大厅里空荡荡的，果然走了。

　　“蓝小姐，我可以进来和你谈谈吗？”是月子的声音。

　　我打开门，让月子进来。我着实很开心。因为自从知道炫詟的身份起，我很久没有好好同月子说说话了。

　　“月子，我希望你能把我像朋友一样对待，而不是你老大的女人。所以，请你能像从前一样叫我雨绫。”我皱皱眉。

　　“雨绫，刚才我路过时，看到上官杰从这儿走出去，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月子显得很着急。

　　“他让我离开炫詟。”我如实给了她答案。

　　“什么？他居然不知羞耻地让你离开寒先生？真是卑鄙！那你怎么说的？”

　　“你认为我和炫詟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他这个外人的三言两语就可以破坏的？”我鄙视地笑了笑。

　　“说的也是。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拆散你和老大。他明白你在寒先生心中的地位。只要你离开寒先生，寒先生就不可能振作，这样他就可以乘虚而入，坐上国际□□联盟组织首领的位子，这个人真是阴险！”

　　“恩。”我赞同她的意见。

　　“月子，你觉得炫詟是个怎样的人？”突然之间，我好想了解炫詟，他从不对我说起他从前的事。

　　月子一笑，带着羡慕的眼光说：“你认为寒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想了想说：“他对我的疼惜教我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惊叹。他时时刻刻都平抚着我多年来内心的伤痛，他总是轻易就看穿我的思想，我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无所遁形的。可是——我却心甘情愿。”

　　“咳！”月子长叹口气，坐下靠近我，“雨绫！你知道别的女人为什么羡慕甚至妒嫉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炫詟爱我吗？”我不解。

　　“你只是答对了一半。记得我从前刚刚跟着寒先生的时候，经常被寒先生对待别人的态度吓了一跳。他总是冷漠地对待他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他的朋友以及当时地位比他高的长辈！寒先生从来就不用笑容迎合那些人。对于他的敌人，那简直是阴狠至极，否则寒先生也不会坐上今天的位子。他目空一切，冷漠是他善意的极限。而对那些曾经是寒先生女人的人，寒先生也不为所动，他甚至视之为玩物！他的狂野和冷漠是□□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是，在你面前，他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对你的关爱和怜惜让任何人惊叹、妒嫉。我曾经好多次亲眼看到寒先生为了你表现出他前所未有的情感：欣喜、哀愁……寒先生对你的爱是有目共睹的，只有你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你说别的女人能不妒嫉你吗？”

　　“哦！”我虽然表面一副平静的样子，内心却波涛汹涌。月子的话让我更加了解炫詟，也更了解我在炫詟心中的地位，也许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时间不早了，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寒先生一会儿就会来的。”她刚要踏出房门，却又突然转身对我说道：“雨绫，希望你不要对老大失去信心才是！”

　　“他是我永生唯一深爱的男人。”我明确地告诉她。

　　她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挽起窗帘，欣赏着午夜的海面，虽然波涛汹涌，但是夜晚却平抚着我的心。我的心与这海面恰好相反，平静、柔和、自由。这样的气氛又让我哦想起了那个夜晚。冥夜、山头、星光、蓝丝链……呵呵！自从遇到他，我就对夜有说不出的感觉。我真的好喜欢夜，真的好爱他。

　　“冥夜是不是很迷人呢？”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站在我身后，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靠近我时，都是无声无息的，总会让我料想不到。

　　他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能见到他笑真的很难得，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他的喜怒哀乐。但也许，这对我而言并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很乐意地把他内心的感情在我面前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可是迄今为止，我都没有见过他对我发怒的样子。

　　他走上前，轻抚着我的长发和脸颊，然后突然把我紧紧地抱住。我也反手拥住他，我喜欢被他拥抱的感觉。而且最近我发现我对他的依赖感越来越强烈。

　　“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我说。

　　“我的所有情感全都是因为你而表现出来的，你做了让我开心的事，我当然很高兴。”

　　“你是指上官杰的事？”

　　“能感受到你爱我真的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我也只是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已。”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你的真正想法，我才很高兴。”他低头凝视我，“最起码我知道一个我深爱的女人同样深爱着我，虽然我早就明白这一点，可是我还是很感动。”

　　“炫詟……”我无力地靠上他的肩膀，“我对你的迷恋越来越深刻了，我该怎么办？”

　　“那就让它加深吧！很久以前我们就在一起了不是吗？为什么要把这份比千年还要长久的感情埋没在尘世中呢？”他轻拍我的背脊。

　　“可是，这让我更依赖你，让我更加害怕失去你！”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从故乡到这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度过每一个痛苦的日子，陪伴你分担每一份思念故乡的心情、欣赏每一处冥夜的美景。我们的生命是相连的啊！如果离开了彼此，一定会死去的不是吗？所以，即使今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像这十几年来一样，相信在尘世的某一个角落，我在凝望冥夜的天空，等待着和你重逢的那一刻。”他的暗眸透露出淡淡的伤感。

　　“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去。真的，好想。那样我们就不用面对人性的阴暗，不用害怕人性造成的伤害了，不是吗？”我的双眼噙满了泪水，每当想起我幻想中的故乡时，我总会有无限的伤感。其实，故乡并不是指某一个地方，而是心灵深处的渴望和对理想世界的乞求。

　　“很快的，很快就会回去了。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和痛苦，你就可以得到心灵的安慰了，不是吗？”他紧紧地搂住我，像是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之中。其实，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因为尘世的黑暗而离开了他，我就真的无法忍受，要知道他掌控着我的生命啊！这也是我迫切想要离开人世的原因，我不要由于这个地球上的任何因素而离开他！我永生都不要和他分开！但愿——不要有这么一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