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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鬼掌纵刀 ...

  •   有血从他的臂膀出渗出来。

      他衣衫未破,右臂上却多了一刀平白无故的刀痕。

      望着皱眉忍痛的他,夏幼清谨慎的退后两步,摸不清风鹤唳这又唱的哪出。

      阿玲趁机用力推开他受伤的右臂,从他的挟持下逃出来。

      “阿玲,是你伤了他?”

      夏幼清连忙把她拉到身后,阿玲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会救人,不会伤人。”

      “那会是谁?”

      夏幼清环顾四周,并不像有人来的样子。

      “会不会是你的杀手同伴?”

      阿玲天真的问。

      “难不成是羽沉舟吗?”

      夏幼清疑声刚起,便听得一声萧音,音律化为无形刃,四射飞进屋内。

      那无形之刃,凌乱狂飙,将柴房中的所有事物一一绞碎。

      夏幼清连忙揽过阿玲,将她藏于桌下,自己方要紧跟着躲避之时,却被舆鬼架上了她的脖子。

      “羽沉舟,你要连她也一并割碎吗?”

      夏幼清挣扎着,却怎么都逃不出风鹤唳的禁锢。

      萧声暂停,羽沉舟步入其中。

      风鹤唳只得擒着夏幼清退到角落。

      他只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还不足于让他凝结大量筮灵,杀一个夏幼清到没什么,但抵御羽沉舟,却是力不从心。

      他懒得跟羽沉舟缠斗下去,食指虚空点了点,巴蛇尾巴一甩,便将谢瑾之砸向羽沉舟,亏得他将他搂住,这才没伤及无辜,谢瑾之却还在昏睡之中。

      风鹤唳一手提起夏幼清的衣领,夺门而去,方踏出道观山门,却被一缕白丝束住了手腕。

      他持剑去砍,那白丝如丝绢,滑的很,怎得都砍不断。

      夏幼清趁机按住他的伤口,从他的臂弯中逃脱出来。

      她落在地上,视角自下而上,这才看见远处的桥上,一位老者正缓步而来。

      那白丝正是从他手持的浮尘中射出。

      她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待近了,才发现,原是之前在客栈中见过的那位老道。

      风鹤唳如同被蛛丝困住,手臂扯动,却只觉得那白丝越勒越紧,自己竟然无法逃脱。

      “愤怒伤己,怨怒伤人,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老道踱步及近,鹤发白眉,竹清松瘦,背却弯着,像棵老干虬枝的树。

      风鹤唳怒得蛇钉连发,却皆被白丝缠了下来,团了一圈,竟碾成粉末,松开便随风散了。

      “你是何人?敢当我的路?”

      老道止步于前,声似洪钟,“老朽只是这山门的隐修之士,这位善人,来我此善,却不为善,老朽自然是要制止一番。”

      风鹤唳细观来者,心下却按耐不住火气:

      “老不死的,我与你毫无瓜葛,不想早点位列仙班的话,给我滚一边去。”

      “善人狂态肆意,伤我信者,骗我弟子,掳我民女,此番行径,乃恶人作势,老朽不能容矣。”

      “你想怎样?”

      “你既已入我敝观,便不能出此山门。”

      “老道士,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风鹤唳心下焦急,这老头的佛尘不知何物所做,缠在他手腕上,竟将他的力气夺去了一半,若不尽快解决,腹背受敌,以他现在的状况,很难逃出此地。

      话音未落,舆鬼便震铮得“嘶嘶”作响,那声音犹如野鬼哀嚎,肉神抽离之哭。

      剑意化风,四处竹林震动,千万繁叶被风掀飞,一只黄竹飘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

      风鹤唳眼神一凛,拔剑飞身,如狼奔林,剑光在老道面前割开一道道凌冽寒气。

      于此同时,落竹化蝶,蝶剑似千军万马,嗡嗡袭人,朝道者喧嚣杀去。

      老道拂尘一掀,那竹蝶折翼而断,陨落一地,有几只虽近其身,却无力前行。

      舆鬼快如飓风,与老道打了几个来回,渐渐落了下风,风鹤唳见状想逃,老道却步步紧跟,让他无处可躲。

      风鹤唳冷汗直流,他被掣住,行动并不灵活,此时却响起了羽沉舟的萧声,若以筮灵御刀,他会受音杀之苦。

      舆鬼并不是一把无灵可御的刀。

      它与主人共鸣,对外说是筮灵驭刀,倒不如说是刀噬筮灵。

      风鹤唳明白,若是他稍有偏差,那舆鬼,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同吞噬为剑魂。

      为此他只能以常人之力去斩杀老道,自然节节倒退。

      拂尘抽上风鹤唳的左肩,他跌撞倒退了几步,扶着肩头,怒“哼”了一声,将左手伸了出来,伏在刀仞,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那血瞬间被它吞噬,舆鬼闪着血玄的凛光,戾气似鬼火一般盈盛,血浸在刀身上,浸入斑驳损痕,渡过的地方,竟燃起青色鬼火,横纹纵生,刀身一震,如怒火游龙一般吟啸沸腾了。

      舆鬼兴奋的打着颤,风鹤唳扬手反挑,一搅一削,竟然挣出了那佛尘的丝丝卷卷。

      老道大震,此佛尘,乃是用夫诸的尾毛所制,坚韧若玄铁,灵韵极高,可捆仙锁妖,怎得碰上此人的血,便似躲避般逃开,眼前的人,到底是何人?

      “鬼掌纵刀,风鹤唳,你究竟是何人?”

      老道惊道。

      “你既叫出我的名字,却来问我?”

      风鹤唳横眉不悦,翻飞突刺,刀及道身,竟从中生出无数只玄黑鬼掌,枯焦如碳,骨断节曲,根根尖利,掌掌摄魂。

      触及湿冷如秋水寒冰,那鬼掌擒到老道的袖袂,便拉近刀中,抓住他的尘丝,也一并收进,鬼掌忽长忽短,夏幼清瞪大了眼睛,这才看清,那鬼掌乃蛇型幻化,根深于此,扭曲晃动,盘横曲长,势必要抓那老道的命魂,深深拉入这把鬼刀之中。

      老道躲闪不及,竟被其中一只鬼掌抓断右手,那手顷刻间变为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焚烧一般,不能再用。

      他连忙抽身,后退两步,攥着自己废掉的左手,面容大惊,风鹤唳第二刀立即迎上,只待劈断他的头颅。

      好在佛尘抢先一步缠上了他的腰,拉住了他,却也只得擒的了一时,羽沉舟接连赶上,灵蕴满盈的他,与毫无筮灵脚下生根的风鹤唳,又拆解了几个回合,这才将他打的还手不及。

      风鹤唳至此已精疲力竭,方才从巴蛇身上获取的零星筮灵也已消耗殆尽,羽沉舟招招狠辣,他越发招架不住,眼见玉箫劲点天灵,他忽的吹哨,巴蛇忽从后越出,将羽沉舟死死缠上,这才摆脱了致命一击。

      可佛尘也勒住他的脖颈,让他喘不上气,他在其里挣扎,却愈来愈无法呼吸。

      老道及其身前,灵蕴聚手,一掌击出,欲绝其患。

      却听得山门口传来阿玲的一声大喊:“不要杀他!师傅!师傅!谢瑾之醒啦!”

      老道望去,阿玲正扶着谢瑾之一瘸一拐的正朝山门而来。

      他心下愤懑,一掌打在风鹤唳肩头,他本就心脉受损,未受救治,这一击,便是将他打了个半死,当即昏死过去。

      夏幼清舒了一口气,却见那佛尘将风鹤唳与他的刀全全缠裹起来,像蛛网一般锁住了这只毒粉四散的黑蝶。

      ***

      “你的毒,真的是风鹤唳所解吗?”

      内堂中,老道坐下身,问向谢瑾之。

      “是他解的又怎样,这不能代表他不是个坏人。”

      谢瑾之摸了摸刚被包扎的脚腕,仰着小脸,话虽答着道长,眼神却瞟在风苃身上。

      夏幼清没有注意到他,她的眼神落在阿玲身上。

      阿玲站在老道身旁,眼睛里流出眼泪,滴落在老道的焦黑手臂上,却如贫瘠的枯地渴水,怎样也浇不活这块已死之地。

      “奇怪,这不可能啊。”

      阿玲捧着胳膊,左右看去,任凭她用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治愈这条受伤的胳膊。

      “放弃吧,阿玲。”

      老道开了口,“这不是普通的伤。”

      他望向绑在柱子上的风鹤唳,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墟海界没有确切相对的中国古代时代背景,并不存在烟从明朝引进过来一说,但烟斗是按照别处古代背景所写,此处是在给阿玲身世埋伏笔):“这是鬼纵火,你的眼泪治不了。”

      “什么是鬼纵火?”

      阿玲一脸担忧的问。

      “你方才没见到,这位姑娘见得清楚。”

      老道看向夏幼清,解释道:“从刀身之中越出的焦黑鬼手,是地狱而来的魂魄之火的具象,乃是死于刀下的冤魂恶鬼之掌。此火过处皆亡,水淹越盛,掩土烧天,焚身无救。”

      “地狱鬼火?师傅?难道说这世间真的有地狱的存在?”

      老道未答,阿玲情急,又问:“那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治好师傅您的手呢?”

      老道只是摩挲着左手,有些遗憾道:“我这手,已然不能用了。没有任何办法。”

      “鬼纵火,此掌乃是亡灵的怒火怨念化作,凡是被嗔怒哀怨,恨憎仇恶所缠住的东西,无一能活。好在我只是右手被它抓住……若是在多被几掌擒住,这具身子,也要化为刀中厉鬼之一了。”

      “那师傅您的手……”

      阿玲急的泪眼婆娑,老道大笑一声,安慰道:“正巧了,我一直羡慕左手写字的人,趁机方可练习一下左手,做个左撇子正好。”

      “因此,今日便要除了此人。”

  • 作者有话要说:  阿玲设定有改动,从治愈血改成眼泪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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