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伏]进食与自由》跨过愤怒的豆豆

10、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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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你中意我吗？”
　　“什么？”
　　“你已经听到了，亲爱的。有些话我不会说第二次。”
　　伏黑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坚持着没有避开我的眼神，而是用颤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我。
　　我于是也没有催他，但我想，如果就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他都无法回答我，那么剩下的话我也就不必说了。
　　而我终于等到了他的答案。
　　那是两个词。
　　一个问句。
　　我听到他用一种难以掩饰的难过声音，轻声问我道：
　　“我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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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瞬间，我决定了很多事情。听我说，杰，我很抱歉，那个晚上在酒吧，我没有一一朝你描述它们。但那是因为有些东西就连我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
　　“我只知道，他成为fork还不满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之内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作为一个fork，他应该怎样有尊严地活着；我只知道，他曾经无数次地为自己失去味觉而忧愁，却没有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伤害任何一名他所遇到的cake；
　　“我只知道，他看向我的眼神单纯而专注，他会生气，也会羞怯，会在床上情不自禁地抚摸我的身体，却好像担心弄伤我似的，总是比羽毛扫过还要轻；我只知道，他再也不会有父亲，不会有兄弟姐妹，而这样的他，所拥有的一切，就只是一个他妈的烂到、差到极点的世界！
　　“我操***的世界！我操***的伏黑甚尔！我操***的老天！他们什么都给不了他！你明白吗？你明白吗，杰？他们他妈的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们只会永远地把他关在那个该死的大笼子里，看他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永远无知，永远无法逃离，永远为自己生在这样一个该死的笼子里流他妈的眼泪！然后，再难过地、绝望地、低声下气地，问他自己一句，‘我不能吗——’”
　　“‘我不能吗？’‘我不能吗？’好个‘我不能吗’！”我回身指着俱乐部的大楼，朝始终沉默的杰说道，“你看到了吗？自由，嗯，自由……哈哈，这就是我他妈看到的自由！
　　“好，好啊。不是给不了吗？那好，”我笑了声，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他们给不了，那就由我来给。”

　　我来给。
　　我要给。
　　因为伏黑甚尔已经死了，毕竟伏黑甚尔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这东西除了我，谁也给不了他。

　　“我明白了。”杰把烟蒂摁灭在栏杆上，然后抬眼看向我，“但是，悟，这些事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他没必要知道。”我说。
　　“是么？”杰朝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就算往后他得知了这件事，然后被什么人教唆着，盲目而可悲地恨上你一辈子？”

　　悲伤吗？痛苦吗？煎熬吗？
　　说实话，如果这会让惠此生永恒地被这些笼罩，那么我宁愿他毕生都不要知道是我杀了他的父亲。如果早知道这个人会是惠，那么十四年前的那天我大概是不会朝伏黑甚尔动手的。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而我也从不曾、今后也绝不会因为杀死一只臭虫而抱憾终生。
　　但如果能选，又有谁会想要做这样的事？
　　我没办法回答杰的问题。
　　也因为有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在它被问出口的那个瞬间，一切就都已尘埃落定。

　　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太久，最后，杰走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拍了拍。
　　我转过身，用力抱住了他。
　　“你知道吗，”我说，“他是个fork。”
　　杰叹了口气。

　　“我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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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当然能，我亲爱的，”我听到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当然有权这么做。因为这是你的自由。”
　　“真的？”伏黑的眼睛马上亮起来了，“你保证？”
　　“我保证。”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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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希望你永远记住，你的自由是我给的。
　　以及，务必，务必……

　　务必，不要再把它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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