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花]保镖》跨过愤怒的豆豆

3、第 3 章

　　“现在，我才是你的保镖。”
　　花京院看着男人那双可恶的绿眼睛，火气上来，一把将他推开，径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承太郎和留在原地的管家对视一眼，向后回头，跟着那故作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升高视线，直到花京院把房门重重地合上，才把手电扔到管家怀里。
　　“你们现在换掉我还来得及。”他说。
　　管家脸色一变，马上道：“承太郎先生，您可绝不能毁约，如果没有您……”
　　“只是开个玩笑。”
　　承太郎说着走到吧台边合起行李箱，回身又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请带我再到处转转，”他走回来，对一脸呆愣的管家说道，“这里的布局似乎和你们之前发来的地图有所出入？”
　　“是的，少爷之前不太喜欢二楼的书房，就叫人砸掉，重新做了一个小露台……请跟我来。”

　　在飞来香港的那趟飞机上，承太郎曾将花京院的资料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过两遍。上面提到，对方有礼貌，心地善良，对待朋友更是热心。但与此同时，他那要强的个性也不容忽视。
　　要强的个性？承太郎想到自己以前那些不好招惹的雇主，再对比花京院，不由微微一笑。说到底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招惹了厉害的角色，这才东躲西藏。过了这么久，就是再锐利的棱角应该也被磨圆了——不需要他费多少力气来沟通。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花京院的时候，他才觉出自己的结论实在错得离谱。
　　因为花京院好像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与他作对上。
　　清晨，他对别墅进行例行检查，听到花京院一个人在泳池里游泳过去劝说，花京院和他吵了一架，气冲冲地离开了；中午，他正在给保姆送来的饭试毒，花京院走过来，不由分说舀了一口粥就要往嘴里放，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他捉住手腕，米粒甩出，弄脏了他的制服；傍晚，花京院要去商场买东西，因为时间关系，他将花京院堵在门口，没有同意，花京院看了他一会儿，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
　　承太郎明明只需要在香港待一个周末，却时时刻刻感觉度日如年。他听着花京院打电话时毕恭毕敬的语气，只觉得荒谬。
　　这位小少爷实在太擅长伪装了。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承太郎相信，无论他在哪里遇到花京院——酒吧或者夜店——自己最终所能见到的，都只会是一只性情温顺的家养白兔，而不是现在这只高傲又狡猾的红毛狐狸。
　　“乔斯达先生。”
　　承太郎站在门边，听到声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花京院却对他的古怪反应视若无睹，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他：“我爸爸要和你说两句话。”
　　承太郎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只是抬手按了按耳麦：“您好，是我。我在听。”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花京院——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监听着这里的全部通话。很遗憾，从对方的表情上来看，大概率是没有。
　　和刚刚父子两个的对话内容相差不多，花京院先生无非是在请求他不要过度限制花京院的自由，也不要对他的私人生活多加干涉。
　　承太郎按着耳麦，安静地听完，一句也没有反驳，反而全部都答应了下来。

　　“……再见，先生。晚安。”
　　挂了电话，承太郎转眼去看花京院。对方似乎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也正拧着浅色的眉毛盯着他看。
　　“你全都听到了？”他问。
　　“是的。”
　　“所有吗？”花京院迟疑道，“包括今天中午？”
　　承太郎低头看了眼手表，问：“需要我背给你听吗？”
　　花京院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既然知道我说了你那么多坏话，为什么不解释？这份工作对你不重要吗？你可是险些就丢掉了它。”
　　承太郎说：“既然你提到工作，那么我重申一次：我的工作是保护你的安全，而不是讨你的欢心。你对我的评价是好是坏，这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你在撒谎。”花京院说，“你会觉得无所谓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指出最重要的那个点。每个人都有弱点。你认为呢，乔斯达先生？”
　　“很难否认。”承太郎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顺便问一句，今晚你还打算去商场吗？”
　　“乔斯达先生，由于某些人的独断专行，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这个时间，等我们收拾好再开车过去，大部分商场已经关门了。”
　　承太郎从帽檐下的阴影中朝他投来一瞥。
　　“原来你有时间观念？”
　　花京院望着他，淡淡一笑。他说：“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介意去九龙的酒吧喝一杯。”
　　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了男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承太郎吸一口烟，沉默片刻，回答他说：“两天之后，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花京院扭开头，没有出声。

　　整栋别墅里的保镖今天早上就已经走了个干净，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客厅的钟摆还在发出均匀的响动。
　　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彼此僵持着。
　　一直到承太郎的第二根烟都快要抽完，花京院才轻轻跺了跺他的皮鞋，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承太郎抽完烟，走到窗边拉好百叶窗，拿起监控器，将七个摄像头摄下的场面逐一看过去，确认没有可疑人物接近之后，才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其实让他感觉有些麻烦的，除了花京院之外，还有一件事。
　　昨天傍晚，在纽约街头坐上开往机场的出租车后，他曾给一位朋友打过电话。
　　电铃响过三声之后，他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是他与对方约定的暗号。意为：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
　　如果没有异常，那么按理来说，对方应当给他拨回来，并同样在响铃三声之后挂断。而如果确有异常情况发生，对方则不会回拨电话。
　　昨天在出租车上，他确实收到了回拨的铃声，不多不少，三声过后，对面就将电话挂断了。
　　但是……
　　承太郎双手交握撑在膝盖上，表情严肃，两道浓黑的眉毛也不怎么痛快地纠在一起。
　　他清楚地记得：在登机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给那个号码打了一次电话。
　　流程相同。依旧是三声响铃，之后他挂断电话，静静等待。一般来说，短则十多秒，长则三五分钟，对面就会给他回电。
　　但是昨天，直到空乘人员前来催促他关掉手机，他都没有等到那通电话。
　　——出了什么事？
　　承太郎思索片刻，从口袋中拿出另一部手机，给远在美国的阿布德尔打了个电话。

　　“……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告诉老头子，让他派人，查一下过去三年之内我经手过的任务，还有牵涉到警方的案子。具体我现在说不上来，嗯……或许和女性有关。只是一个推测。”
　　“我明白了，我会如实转告乔斯达先生的。”阿布德尔应道。
　　听到这个称呼，承太郎眨了下眼，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是……没错，乔斯达先生。
　　“还有一件事……”
　　“我在听。”
　　“找人跑一趟我的公寓，分别在三个区，地址我稍后发给你。”承太郎低头把玩着他的打火机，语气平淡，“备用钥匙在老头子书房左侧上数第二个抽屉，上面写着门牌号。”
　　“好的，然后呢？”
　　“尽管我希望你的人只是单纯跑一趟健健身，但是以防万一，”承太郎说，“我得说，他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阿布德尔犹豫了一下，追问道：“关于什么的？”

　　“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