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马》西柚99

10、第 10 章

　　一大早闹钟就响了，顾安也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才想起是半个月前定下的行程。

　　本来是准备去参加一个活动，为周导那个项目积累素材。
　　现在拜邹苓俪和冉杨森所赐，她不用早起了。

　　顾安也关掉闹钟，惬意地继续睡回笼觉。
　　这段时间事情多，睡眠质量不太好，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经是中午。

　　顾安也一翻身，感觉小腹隐约有点坠痛。
　　她揉揉肚子，忽然反应过来，飞快跳下床，跑向卫生间。

　　下午姨妈果然来了，顾安也长松一口气，仰头倒在床上。
　　看来姜淮胥没骗她。

　　顾安也思绪禁不住又飞远了——姜淮胥到底为什么那么笃定？
　　其实仔细想想左右不过两种情况：临时去买套和家里本来就有。

　　如果是临时去买，他回来后还能跟她做下去，他心里怎么想的？
　　男人都这么不讲究吗？

　　顾安也不敢相信，她看着姜淮胥长大，自认为对他还是了解的，他跟那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一样。

　　他应该不会在清醒冷静的状态下，跟被自己当成姐姐的人，发生亲密关系。

　　可如果是他家里本来就有，说明姜淮胥多半有伴，那……也有两种情况：要么姜淮胥有女朋友，要么他不是第一次跟人一夜情，所以才没那么在乎她的身份。

　　无论哪种情况，顾安也似乎都更加难以接受。
　　前一种，她岂不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小三？
　　后一种，姜淮胥怎么会长成这样子？

　　那天因为姚佳的到来，他们的谈话被打断，后面就分开了，没再联系，自然就无从问起。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真的没有想象中那样了解姜淮胥。

　　这个认知让顾安也情绪又低落下去。
　　她好像有点懂那些家长发现自家孩子在学校、在朋友面前呈现出另一面的心情了。

　　理智上知道孩子长大了，难免有自己的新世界和小秘密。可能是怕责骂，也可能是不想让家长失望操心，于是孩子会有意无意隐藏自己不好的一面。可在感性上，作为家长，是真的会非常非常失落。

　　而她跟姜淮胥的情况，还要更复杂——她不是单纯的家长。

　　顾安也深深叹了口气，忽然听到门铃在响。
　　她过去打开门，发现是跑腿小哥，送了份午餐过来。

　　熟悉的精致搭配，毫无疑问，又是姜淮胥送的。
　　上次忘记跟他说不要再送饭了。

　　不过，她正好也不想做饭，这顿吃了再说吧，顾安也打开餐盒。
　　今天姜淮胥送的菜比较清淡，还搭配了一份甜甜的红豆汤。

　　吃完甜食，顾安也情绪提起来一些，决定趁着周末没事，亲自去找姜淮胥一趟，再跟他好好谈谈。

　　换身衣服都热，顾安也想把头发扎起来，来到梳妆台前却一眼看到被自己挂起来的一根六成新的头绳。

　　白色的皮筋圈，点缀着两颗饱满红樱桃，是年轻姑娘会喜欢的款式，她几年前也用过同款。

　　但这不是她自己的，是她跟姜淮胥一夜情后那个早晨，他随手递给她的。

　　以前顾安也上高中的时候，学生间有个潜规则——女生如果喜欢一个男生，就会送他自己的头绳；男生手腕上如果戴着皮筋，代表他已经有主了。

　　她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不是还这样，但至少说明，姜淮胥有个关系密切的女性朋友——姜阿姨一直留短发，根本用不上头绳，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只能是其他女人送给姜淮胥的。

　　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不可能将自己用过的头绳，送给一个男人。

　　更何况，还有那条鹅黄色的连衣裙。
　　她后来凭着记忆在网上查过，那裙子要大五位数。

　　姜淮胥不缺钱，但他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富二代，相反特别低调，上大学的学费还是自己打工赚的。除了姜阿姨买的礼物，他很少用家里的钱。

　　能花这么多钱买条裙子，那个女孩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当时也说的是“还不是女朋友”——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应该还在暧昧期。

　　本来姜淮胥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现在因为她一时失控，事情变得糟糕透顶。
　　顾安也很抱歉。

　　逃避这么久，是该面对了。
　　顾安也给姜淮胥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约他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见面。
　　姜淮胥很爽快地答应了。

　　顾安也没有开车，打了个车过去。
　　周末商场人多，但远远的，还在车里，顾安也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姜淮胥。

　　他今天穿了件白底的几何图文衬衫，搭配深蓝色牛仔裤，裤脚翻折起来，露出精瘦的脚踝，栗色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偏金色的光，青春逼人，帅得格外突出。

　　顾安也都不由生出一点自己年纪大了的伤感，下车后慢悠悠踱步过去。

　　一个打扮同样青春的女孩跑到姜淮胥面前，表情羞涩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要联系方式。
　　顾安也下意识将脚步放得更慢。

　　前方姜淮胥神色冷淡地摇摇头，随后一抬眼看到顾安也，又笑着说了句什么。
　　女孩一脸惊讶地看过来。

　　姜淮胥不再管她，几步跑到顾安也面前，递给她一杯奶茶：“来了？”
　　顾安也本想拒绝，结果指尖碰到，发现竟然是温热的。

　　“你夏天买热饮？”顾安也好奇地随口一问。
　　“你不是不能喝凉的吗？”姜淮胥反问。

　　顾安也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怎么知道？”
　　姜淮胥不会在监视她吧？

　　“你前几天在担心怀孕，说明是姨妈该来但又没来。”姜淮胥云淡风轻地分析，“你经期向来不准，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很难猜吗？姨妈前不要吃寒凉食物，不是常识？”
　　顾安也：“……”

　　刚来姨妈的时候，顾安也家里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关照，是姜阿姨耐心给她讲注意事项。知道她痛经，每次都会嘘寒问暖，也不避着姜淮胥，还跟他科普，让他以后要照顾安安姐。

　　所以，姜淮胥从小就会在她姨妈期照顾她，顾安也更是从不觉得姨妈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但是，今天听到他这样说，顾安也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为情，耳根都开始发烫。

　　姜淮胥倒像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盯着她的脸认真打量：“你不会今天就不舒服吧？那为什么还要出来逛街？想买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是出来见姜淮胥，顾安也就懒得化妆，因此脸上能看出一点憔悴，尤其唇色明显不如平时红艳，少了几分血色。

　　“没有。”顾安也现在后悔死了，拨了拨头发，朝商场大门走去，“走吧，先进去，好晒。”
　　救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这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