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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养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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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总是漫长的。
等太阳落下山,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后,鹿溪午终于出了手术室。
“鉴于患者的创口较大,建议住院观察两天,以防感染。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看着鹿溪午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贺存几乎心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疼坏了吧?”
“麻药没过,还没有感觉。”
鹿溪午举着跟哆啦A梦一样的圆手,安慰道:“没事,医生说万幸没有伤到神经,肌腱也还能修复,只要好好做复健,还是可以康复的。”
“万幸万幸,老天保佑。”
徐泽办完手续回来,听见这个诊断结果后松了口气,一叠住院的资料塞给贺存:“你先带他去病房,我去买点住院要用的东西。”
“好。”贺存接过单子看了看,“走吧,先去病房休息。”
鹿溪午乖乖被牵着走:“学长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
“没有你重要。”贺存斩钉截铁,侧身挡住来往的行人,防止鹿溪午的右手受到碰撞。
“还记得今天是怎么受伤的吗?”
“嗯,我还记得。”
“那就好。等会儿警.察会来问你一些问题,是关于受伤的事情。”
鹿溪午沉默了,左手勾住贺存的大衣衣带:“是人为吗?”
“目前的证据倾向来看,是这样的。”贺存如实回答,伸手摸了摸鹿溪午低落的发旋,“觉得难过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值得这样处心积虑的对待。”鹿溪午抿了抿嘴,拉着贺存的衣服带子没动。
“这跟你没关系,溪午。”贺存手指蹭了蹭鹿溪午的鼻尖,“我们之前说好的,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都忘了?”
“我只是……”鹿溪午茫然地睁着眼睛,眼神虚虚地落到远方,“想不明白为什么……”
鹿溪午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伤害,但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贺存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更加紧了握住鹿溪午的手,那份温暖仿佛能穿透冰冷的医院走廊,直达鹿溪午的心房。
“溪午,”贺存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有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充满了无常和不可预知。但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是孤单一人。有我在,我们会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他们来到了病房,鹿溪午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沉寂的夜色。
贺存和徐泽忙碌着,为他准备着住院所需的一切。在这一刻,鹿溪午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有这些人在身边,他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夜深了,病房中只剩下微弱的灯光。贺存坐在鹿溪午的床边,轻声说道:“睡吧,溪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而我们,也会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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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齐光茂很快便被带走了。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隐藏过自己,只是在被问到动机时,齐光茂却垂下头三缄其口。
但贺存是知道为什么的。
本来准备等鹿溪午比赛结束再彻底解决这些事情,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林奚造谣的物证确实很难达到起诉的条件,可是证据也不只有一种——谁说人证不行呢?
张青婉面色苍白地坐在贺存对面的座位上,手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但她此时无心品尝。
“贺总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贺存最近的耐心不多,尤其还是面对林奚的人:“我知道造谣溪午的事是林奚干的,也清楚在其中你也肯定出了力。两个选择,第一,你当证人,带着你的证据揭发林奚;第二,我找别人做这件事,然后林家把你当替罪羊送进去。选一个吧。”
“贺总…您这…我……”
张青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单刀直入的威胁,她努力稳住声线,“我要是这么做了,就是坏了行规,我可就混不下去了。”
贺存耐心告罄,整理了衣襟站起身:“能够做人证的肯定不只你一个,找你也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身份更好说话而已。你也看到林奚的现状了,说不定那就是下一个你。”
张青婉倏地攥紧了杯子,眼见贺存欲走,顿时急急地叫起来:“……我来!”
贺存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跟律师谈吧。”
一旁装立牌的律师顿时提起公文包坐在张青婉身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张女士,我们来谈谈当时的情况……”
走出咖啡厅,贺存在街边的花店挑了一个小盆栽提着回了公寓。
鹿溪午出院后在他的公寓里养伤,医生说手掌功能的恢复情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段时间,贺存便天天陪着他。
为了能使伤口愈合得更好,贺存还请了营养师为鹿溪午一日三餐制定了食谱,保证蛋白质和其他营养元素的摄入。
而右手不能动,鹿溪午在生活上受了极大的限制,洗澡,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不方便。每天做得最多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
买个盆栽回去,好歹能让鹿溪午打发一下时间,哪怕浇浇水呢?
鹿溪午养伤,国家队的训练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遭受打击的除了鹿溪午之外还有国家队,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中单主力,近乎大半的训练方案都作废了。
尤其是在鹿溪午不确定未来的恢复情况下,究竟该不该重选队员变成了难题。
穆哲言急得上火,嘴上撩了几个大泡,却没法闲下来。
后来还是徐泽拟了一个中单选手的名单,千挑万选又选了国内顶级战队SKT的现役中单来代替齐光茂的位置。
至于鹿溪午,能代替他出战的选手实在是找不出来。
于是每日问候鹿溪午的恢复情况变成了徐泽的必修课。
拆线前,医生没法估计未来的恢复情况,但根据伤口肌腱的损伤情况来看,应当不至于太过糟糕。
半个月后。
右手的伤口拆线完成,医生看着一脸紧张的鹿溪午安慰道:“恢复得不错,再等等就能进行复健了,顺利的话,原本功能恢复七成不成问题。”
“谢谢医生。”
鹿溪午的眼眸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看来自己还有站上赛场的机会!
从换药室里出来,贺存正坐在长椅上张望,看见鹿溪午的那一刻,便急急迎上来,抖开手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小心着凉。”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说不定我还能回去比赛呢!”鹿溪午兴奋地跟贺存分享这个消息,漂亮的浅咖色眼眸漾出盈盈水光。
贺存含笑摸了摸鹿溪午的头:“我从来没怀疑过这点——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办。”
“好呀,学长最近辛苦了,注意身体。”鹿溪午不疑有他,只以为是公司的事情。
贺存把开心不已的鹿溪午送进车里,目送他远去后才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齐光茂的故意伤害罪已经判下来了,本来因为他的国籍问题还要扯上一阵子,但贺存不想再等了,所以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今天是他从看守所转到监狱里的日子。
贺存深知对于这种人坐.牢并不算惩罚,只有让他见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林奚才算痛苦。
齐光茂是第一次见到贺存,隔着玻璃,他懒怠地掀开眼皮:“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贺存的视线落在面前这个狼狈的年轻人身上,眸光冰冷,面沉如水,“你为了林奚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模样,林奚知道么?”
“跟林奚有什么关系?”齐光茂脊背僵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是我嫉妒鹿溪午,才做的这些事情,与别人无关。”
贺存并不拆穿他的伪装,招招手,一旁的助理便把资料递了过来。
他耐心地一页一页展示给齐光茂看:“张青婉提供的一些证据,还有林奚工作室其他人的证词,造谣诽谤,不正当竞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随着证据的展现,齐光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紧盯着贺存手里的证据,后槽牙紧紧咬着:“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贺存却答非所问,轻飘飘地抛下一句:“你说,我要是把他曝光了会怎样?”
“你敢?!”齐光茂扑到玻璃上,顿时发出哐当一声的巨大声响,“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小奚——”
贺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齐光茂:“放心,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我一定尽快送他来见你。”
“你有什么冲我来!你,站住——”齐光茂目眦欲裂,双眸快要滴出血来。
贺存好整以暇地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转身出门时留下来最后一句话:“当初割鹿溪午手掌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有一天林奚也会遭到比这还狠的对待吗?”
“你回来,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