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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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被闹铃吵醒时只觉得脑袋嗡嗡，极度烦躁地伸手去摸索床头的手机，结果半天都没碰着，还把水杯咣当碰掉。
SHIT。
一大清早就这么糟心，她郁闷而痛苦地从床上坐起，准备抱着满肚子的怨气去解决自己制造的烂摊子。一只手突然从她旁边的被窝里伸出来，有人在她之前按下手机屏幕。
白皙修长的手指使些力气时看上去格外骨节分明，手的主人从被窝里翻出坐起。人影窸窸窣窣地穿衣服，然后弯腰从地上拾起水杯，随手从床头捞了件衬衫披上。
吧嗒吧嗒，身影踏着拖鞋拉开了窗帘；哐啷哐啷，厨房传来食物的香气；啪叽啪叽，身影转圈轻快从餐桌上端来早饭。芭芭拉眨着眼，像只向日葵盯着自己的小太阳转着脑袋。
瑞秋系着扣子望她笑。
“早安，提拉米苏。”
她把芭芭拉的眼镜架到了鼻梁上。
“天，”芭芭拉没忍住也跟着她笑，“你不会还把我的备注写着这个吧？”
“有什么问题吗？”瑞秋耸耸肩，坏笑着吻上她的脸颊。“我喜欢提拉米苏，而且你超甜。”亲完后，她往后退一些，给芭芭拉留位子调整姿势。猫猫一样眯着漂亮的蓝眼睛，慵懒地勾着嘴角。“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会叫你莫库什勒。”
公寓的墙纸是墨绿，地板则是木制的。瑞秋坐在床的边缘。阳光从窗外照到她身上，瑞秋的发丝好像亮着金。
芭芭拉定定地看着她。没由来地突然说道。
“我开始后悔了。”
她不该拒绝那场求婚的。
芭芭拉掉进了回忆。
……
她才刚刚失去双腿的行走能力时，得知消息的瑞秋看上去比她更加悲伤。伏在她的膝头哭得稀里哗啦，又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等终于可以勉强说出完整的句子。就红着眼眶，哽咽着声音抬头看她。
“芭芭拉，我们结婚吧。”
她说。蓝眼睛里盛着破碎的海。
瑞秋颤抖着，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中世纪的骑士被女王赐福时会单膝下跪，至高无上的女王会用长剑在他的左右两肩各自轻点一次。而瑞秋握住她的手，捧在手心，极其缓慢地，认真地引领着在肩头经过这一流程。最后，坚定地用力贴在自己的心脏。
“我用生命起誓，我将带给你一切荣光。带你避开所有黑暗的不堪。”
芭芭拉真的差点就没有坚持住――但蝙蝠女侠从来就是她们两个里那个更加善于观察细节的人。
她是为了我。
芭芭拉的目光凝视在她溢出血珠的唇，而后又移到女孩克制不住微颤的眉头。看见瑞秋眼底自己都不知的迷茫。
这不是爱。
她无声地叹气。悄无声息地捏灭所有的小心思。
瑞秋爱她，但不是她要的爱。这只蓝鸟一直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周转在情感里。她好像从来就不理解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用自我牺牲和包容伪装爱情。
为什么自残会作为一种病？明明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财产。因为伤害自己，就是在伤害所有爱着自己的人。芭芭拉是期待着自己或许有一日，能和瑞秋褪去战衣，漂去那些岁月的浮夸，在沉淀里一同老去。
但不是这样的。
不是为了她，瑞秋就要失去她的生活，杀死曾经的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脱离那些她所热爱的风和自由，脱离伤疤和击打，蒙住眼睛剪断翅膀来陪伴她去当柔软的依靠。
芭芭拉太了解瑞秋。
她会为了芭芭拉不再当夜翼，会为了芭芭拉辞去警察的工作，只是为了不让芭芭拉担心。如果瑞秋是个男性，或许她会更加理智和绝情。但偏偏瑞秋是个女孩儿，她与生俱来就有过高的情绪捕捉能力。而如果瑞秋是在正常家庭里生长，芭芭拉也不需要担心她的自由烂漫和世界的格格不入。
可是，瑞秋就是瑞秋。
她合眼，收拢了自己的目光。轻轻从瑞秋手中收回手。
“抱歉，瑞秋。”
抱歉，芭芭拉。
心脏被撕开了一小块。
……
芭芭拉以为曾经的梦已经远去了。
但现在，那些她曾经幻想过的，平淡而甜蜜的时刻却伴随着早餐的香环绕在身旁。
恍惚间，芭芭拉突然有种错觉。好像她们已经度过了漫长的相处，已经在众人的欢呼声里穿着白色婚纱吻过彼此。这不过是她们家寻常的一个清晨，与每一个早上没有区别。
“后悔什么？昨晚没有做尽兴？”
瑞秋挑眉。
“我觉得我的技艺还算高超。”
芭芭拉缓过神。空荡的酸涩感在舌尖和喉咙里翻滚，但她状若无事地轻笑。伸手摸上了魅魔的脸颊，有意调整角度，让她看得清楚被子遮挡下的风情。
“我要吃早饭了。那么你呢？”
……
瑞秋怀疑芭芭拉在勾引她。
“别怀疑了。她就是在勾引你。”
莉莉丝替她肯定了想法。
不太对劲吧。
瑞秋有些紧绷。她默默在心里尖叫。
不是说好了芭芭拉是对她最没兴趣的那个吗？
……
时间回到昨天。
瑞秋被皮特罗抱回了他的宿舍后没多久就被X教授叫了过去。小狗离开时还不情不愿的，扒着瑞秋不放，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瘪着嘴，乖乖巧巧地和她道歉。
夜翼瞬间对变种人领袖肃然起敬。
她是没有记忆，常识还是在的。就第一次见面，瑞秋就能判断出皮特罗是个狗狗属性的贴贴怪，一天不和喜欢的人贴贴就要死掉。像这种缺爱小狗，全都属于难搞人群。你和他讲道理没有结果，因为道理他都懂，只是不听。
小狗知道一切，但小狗才不管，小狗只想和你贴贴。
没想到居然能有人治得服服帖帖。
什么人才！
瑞秋战术后仰。
莉莉丝贴着她耳根打哈欠。
“你家老公43号。”
？
啥？
瑞秋一口冷气都没来得及倒吸，皮特罗扭捏着揪住她的衣袖。
“瑞秋，教授找你。”
瑞秋：……
这位好像也是能够听见别人心声的自杀式选项吧。
该死，瑞秋冷汗直淌。强装镇定地说：“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去。”
“那你快点哦，我十分钟后来接你。”皮特罗带上了门。
瑞秋几乎在同一瞬间把莉莉丝从肩上拿下，放在手心里。
“莉莉丝！救救我！来个外挂！”
莉莉丝幸灾乐祸和同情怜悯对半开，混成一起对瑞秋长吁短叹。
“没，死心吧。”
“我不是魅魔吗？”瑞秋不可置信。“我竟然没点魔法什么的吗？之前那镜子又是怎么回事？”
“镜子有魔法和你本人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挑着眉毛乐开花。
“嘿呀，你也不要太惆怅。教授是个超级大好人，不会对你的隐私探究。”
瑞秋：……
瑞秋面无表情：“你确定吗？”
“别人或许如此，我可是她女朋友？”
莉莉丝：……
她不确定。
人类那么复杂，她一个小小的恶魔如此单纯。鬼知道之后温文尔雅查尔斯会不会因为女友失联两个星期从而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决定看看这个小没良心在哪里浪？
莉莉丝斟酌字眼：“要么？你可以试着祈福？”
向谁？她是恶魔，上帝好像不太对吧。撒旦呢？都是地狱之王了，还有那么好心会来帮助她吗？
这是个哲学问题了。瑞秋决定摆烂，随便从网络上找个什么神就地入教。
她打开浏览器。
本月最受欢迎之神，超人。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