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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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躺在干净而柔软的被褥上，她沉思了有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一团乱麻的大脑。短短一个小时，接受的信息量竟然如此之大，瑞秋·格雷森对是失忆前的自己开始咬牙切齿。
悲痛和悔恨解决不了问题。而且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主动出击。
瑞秋戳戳也在一旁懒洋洋趴着的小恶魔。
“你之前提醒我不能告诉别人我失忆对吧？”
小恶魔软绵绵地点头。已经融化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为什么？”瑞秋拍拍她的小屁股，试图让莉莉丝清醒一点。
“这个问题问得好。”莉莉丝叽咕叽咕地裹着她的小被子往前拱，躲开瑞秋的食指。“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浅层意义和深层含义你听哪个？”
还挺复杂的。瑞秋抱着抱枕翻了个身。
“先听好的那个。”
莉莉丝的小脸皱巴在了一起，颇为深沉且富含哲理地说：“其实好不好要看你怎么理解。这不是一个客观问题，而是主观的认知……”
瑞秋打了暂停手势。
“我知道没有好消息了。先说那个更要紧一点的吧。”
“好的呢。”莉莉丝从善如流。她把小短手从被窝里拔出来比划，“你刚刚见到的皮特罗，他有个姐姐叫旺达。旺达拥有混沌魔法，强大到可以查看别人的记忆。一般她是不会对别人使用的。
”
“但是皮特罗的姐姐有个男朋友。”
瑞秋迷惑了。
“这和我会有什么联系吗？我有个哥哥？”
“哥哥没有，弟弟倒是挺多。不过这件事……”莉莉丝清清嗓子，“可能因为旺达的男朋友，名字叫迪克？”
像是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瑞秋开始痛恨自己良好的记忆力。
【迪克会是你的名字】
靠北。这不还是自己开的鱼塘案吗？
瑞秋陷入自闭，把脸埋进被子里假装尸体。莉莉丝拱到她脑袋旁边扒拉她的头发。
“你也不要太自责。其实你确实也挺无辜。”
哦。是吗？格雷森小姐一次性无辜上了两部手机的男女朋友？
她语气平平。
“哇。我真的好无辜哦。”
莉莉丝一听就知道她没信。
但这点上，莉莉丝还真的没骗瑞秋。虽然看起来是瑞秋单方面谈了好几十个恋爱，海王水准竟然高于海王本人――瑞秋·格雷森没谈恋爱。
哪有魅魔会把自己的饭票终生绑定在一道菜身上的？那不得吃到吐啊？
瑞秋还没那么蠢。就是她作为一位非纯种魅魔太有天份了。
很多在人类社会生存了几世纪的魅魔都会被带偏价值观，被某个幸运儿短期绑定。遵守两脚兽恋爱法则，一次只吃一种饭。之后再换其他家自助餐。
瑞秋从开始就领悟到了吃饱饭的真谛。
我吃我的，你爽你的。
各取所需嘛。这有什么？干事情和谈恋爱有什么联系？
这种想法的塑造除却瑞秋本身的心大外，必然少不了外界因素的干扰。这份干扰里就有莉莉丝。
莉莉丝第一次和瑞秋见面其实很早。早到哈利马戏团还会划过属于格雷森夫妇的光芒。未成年的恶魔第一次不小心穿过了时空隧道，误打误撞降临到了演出后台。
瑞秋即将开始她的第一次演出，黄金女孩的名号尚且没被打响。六岁的孩子紧张得不知道怎么走路。
命运总是相似的。空气突然裂开条缝隙。莉莉丝啪嗒一声脸朝下砸到地面。在十八年前以同样的方式和瑞秋相识。
“这也太痛了！为什么会有时空裂缝的地方没有警告牌！地狱王都就是这个素质？！真是高尚！”
莉莉丝揉着鼻子骂骂咧咧。一抬眼就看见有只人类的小崽子目瞪口呆看着她――瑞秋就像只兴奋的博美犬，嗷嗷叫着往她身上扑。
“哇！你是魔法师吗？”
这是瑞秋和莉莉丝说的第一句话。莉莉丝就这么栽在了小崽子的笑里。
虽然已经强调过了。但是，瑞秋真的很好看。
欧美的小孩子都有种天然的五官优势。何况瑞秋的父母给的基因强大，格雷森先生年轻时好看到被一座城的小姐们往裤腰带里塞美金，口红印印满脸和露出的颈脖。格雷森女士的蓝眼睛如同丢失的那枚海蓝之心在她眼眶找回了归宿。微笑时的酒窝时刻散发着能把别人迷得七荤八素的甜。她发出笑声时露出的小虎牙可以把人的心咬住。
你可以以此为基础想象瑞秋了。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瑞秋，莉莉丝会说――光。
他们当时处在舞台的后方，耀眼的灯、激情的音乐和沸腾的人群声都隔着一层层厚厚的帷幕。像是蒙着布打鼓的动静一般不真切。
但是瑞秋，瑞秋她自己就是一种光。黑发蓝眼的女孩穿着合身而显露身材的表演服，行动间灵活的像只鸟，而又流畅如水母在水中摇摆。
可能是因为年纪尚小。又或者是因为真的没有人忍心再在这样完美无缺的脸上徒增缺憾。她只打了亮丽的蓝色眼影。
没有声息，没有什么舞台突然变得漆黑一片，而一道光打来，主角突然站在中央的把戏。瑞秋仅仅只是普通的站在那里，但是你看着她，你会发现她的出现令所有的光都黯然失色。因为她的美貌和光辉，足以让任何一盏灯都惭愧到熄灭。
有谁能对这样的小美女说不呢？
反正莉莉丝不能。
她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当瑞秋和她聊天突然中止，主持人拖着嗓音嘹亮地介绍：“下面让我们欢迎――格雷森家族的新成员闪亮登场！瑞秋·温·格雷森！”瑞秋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她，犹豫地问：“你觉得我可以吗？”
莉莉丝忽然有种预感，她的命运从此将会与这位海伦相联系。于是小恶魔肯定地点头：“你会让这个世界震撼的。”
她没说错。
瑞秋·格雷森的首场演出一炮而红。之后也再没有哪位杂技演员能够到达她的高度。黄金女孩从此成为传奇。
而小家伙反倒以为这是结识的魔法师给予的礼物。莉莉丝讲了对方也不信。小恶魔无言以对，思来想去，便在之后的日子里宁愿忍着时空穿梭的恶心感时常来看望瑞秋。两个未成年建立的友谊一度结实到如山般不可撼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两半年――格雷森夫妇便死于意外。
人为的意外。
很难说当时莉莉丝到底是什么心情。她生来便被抛弃，从根源就对父母的爱意有着迷茫。但是她知道瑞秋如同她的父母深爱着她一般爱着对方。六十四年的生命里，莉莉丝尚且只有瑞秋一位好友。
她错过了格雷森夫妇的死亡。来到人间时，飞翔的蓝鸟们已经深埋于地底。几天的时间让所有的悲伤转化为愤怒和绝望，瑞秋怒吼着都让所有人滚开恶狠狠地推开一切他人释放的善意。像年幼而走投无路的狮子对所见的一切发泄怒火。
她是那么声嘶力竭，以至于本就无法共情于此的莉莉丝无话可说。
于是她看着瑞秋，忽然平静地张开翅膀。
“如果你能够拥有一个机会让你的父母回家，但是要付出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愿意吗？”
古老的书籍上曾经记载，人类可以以相应的付出得到恶魔的回报。缔结契约就能让天地作为证明。
但是，瑞秋，请别答应。
莉莉丝在心里想。
这是恶魔的把戏。
没有恶魔的交易是公平的。
――手被握住。
瑞秋献祭了她的记忆与感情。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