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春暖花开》茶色年华

4、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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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恩怨，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一笑泯恩仇，或者被淡忘。
　　元梅常常这么说，可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明争暗斗，仍在上演，愈演愈烈。
　　24
　　考试成绩终于出来了，唐文昊和苏小寒的分数成倒数，一个93，一个39。
　　苏小寒瞟了一眼唐文昊的分数，露出不屑的表情。
　　顾倩倩的分数紧逼唐文昊，92分。
　　争强好胜的顾倩倩，一反常态，特别喜欢这个分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里滋长。
　　顾倩倩的反常，加深了苏小寒对唐文昊的恨。
　　苏小寒猜出了顾倩倩的心思，92，就爱……后面是谁？苏小寒不能肯定，但不希望是唐文昊，可以肯定的不是自己。
　　苏小寒曾努力过，发誓要超越唐文昊，各方面都要比唐文昊强。
　　多次的努力都被现实无情地击碎。
　　整个上午，苏小寒心不在焉，深思恍惚地纸上笔走龙蛇。
　　苏小寒望着满纸的恨字，一股无法抗拒的邪念欲冲出每根血管。
　　25
　　苏小寒像个木偶，站在教室门口，唐文昊和顾倩倩在他背后说说笑笑。
　　这样的环境，无形中助长了冲动，苏小寒转过身，冲动破土而出。
　　一个人影忽然闪过，苏小寒被拉到一旁。
　　苏小寒愤怒地望着那个冒失的人。
　　“冲动是魔，小子，你不认识我了？”
　　“有点印象，你是谁？”
　　“高景涛，我爸高南天和你爸苏金是生意场上多年的朋友，简直亲如兄弟，你小子的事我听说了，是不是又输给唐文昊一筹？”
　　“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我是来拯救你的，多做好事，才能得道成佛。”
　　高景涛耳语一番，苏小寒面带难色。
　　“兄弟，别犹豫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那可是我爸的心爱之物，看得比命还重，我爸就剩这点爱好了。”
　　高景涛笑而不答，苏小寒在心里艰难的抉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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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铃声，如起跑时的枪声，一群人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
　　“总算熬到周末了，去溜冰吧。”
　　“我想去影院看动画片。”
　　拥挤的人群中，听不出谁和谁的对话。
　　一阵喧闹过后，校园恢复了平静，微风吹过三个人的面庞，继续在空荡的校园肆意地游走。
　　“文昊，倩倩，周末给我补课行吗？”
　　顾倩倩看了唐文昊一眼，“文昊，你看怎么样？”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小寒，你等等，谈不上补课，互相学习罢了。”
　　“文昊，你是答应了，太好了，明天你们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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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寒站在窗前，望着水泥路发呆。
　　元梅和唐文昊推着煎饼车从苏小寒的视线经过，羡慕如花绽放，慢慢涌上苏小寒的心头，瞬间蔓延到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同时恨意在心里如长蛇，蠢蠢欲动。
　　怅怅地叹气声，飞出窗外，只有黑夜能读懂吧，家的温暖，成了一种奢求。
　　苏金和钱芸的战争又爆发了，苏小寒打开所有的窗户，捂住耳朵走进自己的房间。
　　浓浓的火药味，并没有因为窗户的打开，而快速扩散。
　　抽烟，酗酒，本不属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少年，可不幸没有因此停住脚步。
　　日积月累的怨恨塞满了苏小寒的内心，恨他的父母，恨和他争夺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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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寒正在收拾书桌，门铃声响起。
　　“你们来了，请进，”苏小寒把唐文昊和顾倩倩让进屋。
　　“我去沏茶。”
　　“小寒，不用忙了，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不要客气了，开始学习吧，”唐文昊阻止了苏小寒。
　　“小寒，你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知道用功学习了，值得表扬，”顾倩倩开玩笑地说。
　　苏小寒似笑非笑，计划在脑中酝酿。
　　“这道题你们帮我解答一下，”苏小寒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试题。
　　唐文昊和顾倩倩苦思冥想。
　　苏小寒把一只小古董放在书桌边，古董如一枚埋在唐文昊身旁的地雷，唐文昊浑然不知。
　　“想出来了吗？”苏小寒悠闲地喝着茶。
　　“想出来了，”唐文昊拿起试题，一脸的兴奋，手一小心碰倒了古董。
　　唐文昊手足无措地站着，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满地的碎片上。
　　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什么东西碎了？”
　　苏金走下楼，望着地上的碎片，怒火中烧。
　　“谁打碎的？是谁？这是我最爱的一只古董，它是我的心肝，我的命啊，就这样碎了，完了，全完了。”
　　苏小寒走到唐文昊身边，“文昊，是我不好，我一时大意，进错了房间，这是我爸的书房，我忘记告诉你们了。”
　　“是你，又是你这个小贱种，你真是个灾星。”
　　苏小寒暗笑。
　　苏金捡起地上的碎片，装进食品袋。
　　“你带去鉴定吧，要你赔一个同样的古董是不可能了，只有赔钱了，签定出多少钱，你就赔多少钱，我不敲诈你。”
　　唐文昊接过食品袋，碎片如利刃，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薄薄的碎片，完整地拼凑在一起，就是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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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浓墨，从时尚小区透出的亮光，零星地洒在水泥路上，有两个人相对无语。
　　“你这孩子，是谁让你把唐文昊带回家的，被摔碎的小古董是你爸爸的命根子，就算把那个小贱种论斤买，他也赔不起。”
　　两人顺着声音同时向楼上望去，窗户上映出有只手向一个人影打去。
　　“我去看看，苏小寒可能被打了。”
　　“文昊，你去无疑是火上浇油。”
　　“倩倩，你说该怎么办？”
　　“只有想法设法还钱了。”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人有点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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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昊提着碎片，沿着水泥路忧心忡忡地向前行走，身影渐渐被黑夜吞没。
　　“黑狼”卧在石凳旁，像在等待主人的归来，看到唐文昊，跑上前，摇着尾巴，欢快地围着唐文昊转来转去。
　　唐文昊轻轻挠了“黑狼”的头，径直向屋走去。
　　元梅双手托着腮，眼直直地望着墙上的钟表。
　　“文昊回来了，快吃饭吧。”
　　唐文昊把食品袋放在桌上，不敢正视元梅。
　　“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妈，对不起，我摔碎了苏金叔叔的古董。”
　　元梅拿起碎片，手一抖，碎片掉进了汤里，发出细细的声响。
　　“妈，对不起。”
　　“没事，没……文昊别哭，这件事妈妈会解决的，你不要分心，好好学习，，你是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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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梅匆匆吃了口饭，推着煎饼车准备出门。
　　憔悴的脸，飘忽不定的眼神，唐文昊每天不得不忍痛面对。
　　唐文昊常自责：自己一时大意，害得母亲日夜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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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梅重重地拍下桌子，“你现在的成绩，别说考重点高中，就连普通高中都难，你成绩一直很好，还有老师说你经常逃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文昊不愿去看桌上的成绩单，它像个梦魇。
　　“你哑巴了，快说。”
　　唐文昊从口袋掏出一叠钞票，最大面值是5元，其它都是1元和5角，“这是140元。”
　　唐文昊手中的钞票，换来的是元梅的怒吼。
　　元梅夺过钞票，扔在地上，“我要的不是这些，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高中，可你这孩子……”
　　“妈，我错了，我一定努力学习。”
　　元梅侧过身，拭去眼角的泪，爱恨交织。
　　33
　　平淡的初中时光打磨着每个人，最后有多少光滑的鹅卵石，又有多少粗糙的小石块。
　　唐文昊不幸成了小石块，5分之差，和市重点高中失之交臂。
　　“兄弟不要愁眉苦脸，5分不是差距，有钱就行，”高景涛拍着唐文昊的肩膀说。
　　苏小寒挺直了腰杆，站在唐文昊身旁。
　　“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成绩好有什么用，现在不是以分数论英雄的年代了，”苏小寒嘲讽一句。
　　5分不是差距，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选择了市贵族高中，仅次与市重点高中，可唐文昊不敢去奢想。
　　“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市重点高中。”
　　“争取考上市重点高中。”
　　元梅的话如咒语，一遍又一遍在唐文昊的耳畔回荡，不绝于耳。
　　唐文昊用力拍打着脑门，恨自己不争气。
　　34
　　唐文昊迷惘地站在路中央，望着喧嚣的城市，第一次欣赏都市的美，鸣笛声夹杂着骂声，源源不断。
　　唐文昊微闭双眼，下一秒就要解脱，汽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顾倩倩发疯似地冲上前去，拉回唐文昊。
　　顾倩倩看着踽踽独行的唐文昊，疼痛涌上心头。
　　坚强的唐文昊，却如此脆弱，脆弱得让人有几分心疼。
　　35
　　有个女孩每天都会站在水泥路上，傻傻地望着他远去，才安心。
　　有个女孩在寒风中等待，只想静静地陪他走一程，是最大的幸福。
　　而他总是沉默。
　　处在两个世界的他们，如同两列同向行驶的火车，只有在某一站台，两个人并肩看着上下车的旅客，望着站台大小的风景，短暂停留，又要各自踏上彼此的旅程。
　　36
　　为了唐文昊进入市重点高中，元梅第一次走进时尚小区，顾子卿婉言拒绝了元梅的请求。
　　“爸，你是校长，要通情达理，苏小寒也没达到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他却进入了市重点高中，”顾倩倩不服气地说。
　　“小孩子不要多嘴，别给我提校长，当了那么多年校长，还是副的。”
　　“爸，妈都同意了，你为何还反对？”
　　“别给我提你妈，没有主见，只会一味溺爱孩子。”
　　“我提我自己，离家出走。”
　　“行了，别闹了，我想想办法，试试看。”